纽约市曼哈顿南端下城,这里是中国城,著名的纽约唐人街。以勿街为中心,包括坚尼街、摆也街、披露街、拉菲耶特街、包厘街和东百老汇大道。经过近一百四十年的发展,纽约的华人已达八十余万人之众。一些华人家庭历经数代在这里生活了百余年。
位于坚尼街的凤家祖藉广东台山,20世纪初期移居三藩市后迁居至纽约坚尼街。六代人在这里生活了百余年,世代单传;至今只剩得两位家庭成员,凤三奇和他的妈妈陈修梅。
2028年1月1日,晚,时值寒冬。
今天是2028年的第一天,凤家母子二人迎来了比刚过的圣诞节更值得欢心的日子——农历十二月初五。这是一个神奇而又微妙的日子,因为今天不单是新一年的元旦,还是同凤三奇18岁和他的母亲陈修梅46的生日!如此多有意义的日子重合在一起越发显得这一日的难得与珍贵。
即使繁华如纽约,在这一刻似乎也安静了下来,天空上如柳絮般的小雪花纷纷扬扬。陈修梅早早地收了她的水果小店。在一个并不太小的客厅里,凤三奇和他的妈妈相对而坐,长方形的餐桌上摆了六道飘荡着香气的精致菜肴,其中还有一个两层大蛋糕,第一层插着46根小蜡烛,而第二层则插18根小蜡烛。
18岁的凤三奇长得非常英俊,浓密的黑色头发,明亮而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的嘴巴,高挺的琼鼻,与生俱来的东方神秘气质……这简直就是俏生生的美人儿!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的确是一个男的,一个拥有精致容貌的东方大男孩!
由于凤家世代血统都没有经过混血,所以凤三奇身上中国汉族特征和气质都保留得十分完整,这是凤家的传统教育起了十分关健的作用,他们从骨子里以中国人自居,在中国城多以中文或粤语交流,保持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中餐为主食,许多街口有中文报摊。开车可以听到中文广播,晚间看的电视是中文电视。在美国,只有唐人街有这样的条件和氛围。
凤三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小蜡烛上的火焰摇曳摆动着,昏黄的光芒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凤三奇的脸上露着浓浓的笑意,显得他今晚特别开心,虽然每年他和妈妈都会一起这样过生日;但是今天却显得分外特别,因为这是他步入成人的十八岁生日!
坐在对面的妈妈也是笑意浓浓,即使46岁了,年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延续了东方女人不易老的特质。她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盈盈笑意,一双美目泛彩,长长的黑发盘在脑后,尽显美态。只是眉间似乎有一道化不开的浓浓哀愁……
“三奇,先许愿吧!”凤妈妈开口道。
凤三奇听了,摇头笑道:“老规矩还是你先吧!你是先来到这个世界的哦!”
“真拿你没办法!……”凤妈妈嗔怪着,两臂撑在桌子上,便双手合十抵在了额间眉心处,不到两秒便放开了。
这回到凤三奇无奈了,每次妈妈都是这样,决不肯在许愿上浪费超过三秒钟的时间。“妈你许了什么愿?”凤三奇有点希冀地道。
“你猜?”
听到这句,凤三奇不禁捌了捌嘴,有点不屑道:“妈妈的愿望当然还是想‘当妈妈’!
“又被你猜到了!……”凤妈妈显得相当高兴。
无奈这个词已经无法表达凤三奇此时的心情了,道:“十多年了!妈,你的愿望好像从来没有换过吧?除了‘永远当凤一的妻子,永远当凤三奇的妈妈’之外你能有点新意么?”
听到凤三奇的话,凤妈妈的眼神不禁一下的暗然,眉心的哀意又浓了一分,喃喃道:“没错,妈妈当然永远都想当妈妈……但是‘永远当凤一的妻子’却是无法如愿了……所以只能祈求能让我永远当凤三奇的妈妈……”
妈妈眼睛里闪过的暗然之色没能逃过凤三奇的眼睛,那喃喃细语也尽数落入他的耳中。听到这里,凤三奇的心不禁止一酸,安慰道:“妈妈当然应该永远当妈妈,我也不想她做其他事,只要当妈妈就好!”凤妈妈听了不禁一笑。
但凤三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心情瞬间沉重,眼睛里竟是浓浓的杀意!
此时凤三奇的脑海里只有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他赤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肉如虬龙身隆起,用白布条紧紧缠绕的双手……刹那间,似乎风云翻动!他双拳挥动,如狂风暴雨般向对手攻去!他的对手目露绝望的眼神,勉强举起了肥大的拳套挡在身前,却无法改变倒下的命运……在他的身后,无数人在狂呼呐喊!一道耀眼的英文字幕:全美职业格斗联赛个人赛。
这个人便是凤三奇的父亲凤一,绰号霸王。两次全美职业格斗联赛单人赛的冠军得主,纽约霸王战队的前队长兼创始人,曾两次帮助纽约霸王战队取得全美职业格斗联赛冠军,一次帮助洛杉矶阿波罗战队取得全美职业格斗联赛冠军。
霸王带领着全美职业格斗联盟走向了成功与辉煌,但是霸王称号的拥有者、冠军队霸王战队的缔造者凤一却以悲剧的方式落幕……
“该你许愿了,三奇!”凤妈妈的话打断了凤三奇的思绪。
凤三奇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次,才让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对妈妈笑了一下,开始许愿。
“许了什么愿?”凤妈妈也像个小女孩般希冀地问道。
“嗯……”凤三奇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妈妈刚刚许了什么愿,果然凤妈妈看着凤三奇的犹豫,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眼看着得逞了,凤三奇才故作大方勉为其难地道:“我希望妈妈的愿望成真,越来越健康,越来越漂亮……”
凤妈妈听了,不禁心里一暖,故嗔道:“这好像是两个愿望了吧?”
……
结束了生日晚宴,凤三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看着窗外如繁星点点的灯光,他脑子里各种乱七杂八的思绪纷纷拥上心头,有刚与妈妈共庆生日的喜悦,有妈妈那不老的容颜,有那声声欢笑;最后定格在了那熟悉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刚毅面孔……
“爸爸……”凤三奇轻喃道。
凤三奇眯着眼睛,脑海里父亲那道身影始终挥散不去。正是这道身影日日夜夜缠绕在他和妈妈的心头,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尽管他已经逝去了三年,但在凤三奇和凤妈妈的心里,他从未离去,似乎一切还停留在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的时光。
只是平日里,母子两人都下意识地不愿提起,似乎那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还在他的战队里刻苦地训练着,可能明天就能在《格斗竞技周刊》上发现关于他的报道,还附着他手捧奖杯的照片……
凤三奇猛地甩动着快要爆炸的脑袋!叹了口气,看着漆黑的天空,心里默言道:“那里除了远,都还好吧?……”
想了想,凤三奇起身来到他的书柜前,一阵翻腾。找出了两件用保鲜膜封存的东西,凤三奇小心地一层一层掀开了保鲜膜,终于露出了这两件东西的真面目。一件是一幅海报,另一件则是一本2024年3月17日的《格斗竞技周刊》。
凤三奇慢慢地展开了那幅微微发黄的海报,上面印着一个英俊刚毅的男人,紧闭的嘴唇略带笑意,一双黑眸深邃而明亮,并不十分粗壮的身体上肌肉虬龙般隆起。从他的身上隐隐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这正是凤三奇的父亲,格斗明星“霸王”凤一的海报!
凝神细看了好一会儿,他又熟练地翻开了《格斗竞技周刊》,准确快速地找到了标题为〈霸王时代的终结〉的文章:
据《格斗竞技周刊》驻全美职业格斗联盟记者3月16日发回消息,洛杉矶阿波罗战队队长、职业格斗选手凤一,在3月16日“最强三十人”单人赛的四分一决赛时发生意外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消息已得到全美职业格斗联盟和洛杉矶阿波罗战队的证实。联邦调查局已经介入调查,初步确认凤一死亡原因为意外事故和猛龙战队选手安德烈·布鲁斯严重违规造成。目前安德烈·布鲁斯因涉嫌故事伤害罪被捕……
凤一,美藉华人,44岁。是2018年加入全美职业格斗联盟的第一批选手之一,纽约霸王战队的缔造者之一;第一、第二届全美职业格斗联赛单人赛冠军得主;2019年至2022年任霸王战队队长,带领霸王战队赢得了第一届、第二届全美职业格斗联赛总冠军,其个人获得MVP;2023年5月加入洛杉矶阿波罗战队,帮助阿罗波战队赢得了第三届全美职业格斗联赛总冠军,其个人获得MVP。
凤一是目前全美职业格斗联赛所有选择手中成绩最为辉煌的职业格斗选手,被誉为“霸王”!正是他带领全美职业格斗联赛步向了成功,帮助两支战队取得了年度总冠军……他是联赛中最伟大的格斗家。他的中国功夫“蔡李佛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