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摇摇头,递给阿黛一个眼神,示意阿黛去结账,转而对阿琳浅浅地笑道。“不用了,你们钱都留着自己用吧,我昨天发了笔财,有个姐妹从西域回来,给我带了一件价值非浅的皮子,那皮子我不太喜欢,本来还想着把皮子换了钱,回来请你们去大吃一顿,不过如果今天阿琳能玩的高兴,我想比我请你们去大吃一顿更值得。”
赵琳不知道该不该信赵暖的话,眼圈立刻红了,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我知道。”转而吸吸鼻子,吐了口气,大声道。“今天我赵琳一定要玩的开心!”
管事收了银票,也没敢真让这几位去用那四匹一般的马匹,让人牵了四匹相对好些的马匹给赵暖四个人,毕竟对方出的钱都可以租借这里顶尖的马匹了。
除此之外,本来应该给四个丫鬟准备的比较差的马匹也换成了一般的马匹。
贵人们斗气是贵人们斗气,马场提供马匹是马场提供马匹,两者虽然有关系,但有时候也不能真的全部联系到一起,一成不变,否则管事的更容易出事,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是下人。
进入树林后,赵暖和谢伊柔一路,佟锦和赵琳一路,因为佟锦比较会安慰人,又能言善说。
赵暖身子骨弱,谢伊柔对打猎这种事本来就兴趣不大,因此看着佟锦和赵琳等人的背影消失后,两个人骑在马上带着丫鬟,只管慢悠悠的顺着马场早开辟出来的道路行着,谢伊柔想了想问赵暖。“阿琳出什么事了?”
“跟何黎有关,不好说。”
谢伊柔点点头,无论书上还是生活中,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确实不好说,看赵琳的模样,八成是何黎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过想起以前何黎那追逐赵琳的眼神以及为赵琳所做的事情,谢伊柔在心里撇撇嘴,喜欢的越多,伤的越重,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却是不准备再掺合进去。
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娇喊声和男子的怒喝。
谢伊柔与赵暖面面相觑,都笑了起来,真是想清静都清净不了,因为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对方正在朝这边走来,离她们很近了,躲都不好躲。
两个人慢慢地拉紧缰绳,停下马匹。
三四个呼吸后,一男一女两个拉拉扯扯从林中走到道路上,男的英俊至极,女的一般漂亮,但媚态很盛,都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仔细看还是那女子不停地拉扯那男子的衣服,其双手又不断地被男子给拿下去。
三皇子?!
看清男子的面容,又特地看了眼男子身上的衣服,衣边绣着蟒图,赵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想起酒仙鹊桥上的事情,眼里虽然雾气朦胧却多了分冷意。
果然是个坏胚子,一面把一个弱女子欺负得自杀,一面又和女子拉扯不清。
那女子,谢伊柔却是认识,忍不住的头疼,朝赵暖歪了歪身子小声道。“麻烦了,是范家二小姐,其人如排行。”一个二货。
夏青穆只是出来打打猎,不曾想被范水儿给缠住,不仅仆人被这个他无法理喻的女人给打发走了,便是马匹也被这个女人给放跑了,他也缠得烦的要死,便准备把这个小姐扔在这里自己走呢。
凭借着过人的耳力,夏青穆一早就听到了马蹄声,又轻又慢,毫无疑问肯定是哪家不擅长射猎的小姐出来玩的,按照以往的情况,哪怕是公主,知道了他的身份,只要他开口,也必定会把马匹送与他,正好也可以把这个烦死人的女人交给对方,两全其美。
不想一出林子就撞进了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这双眼睛他认识,是那天在酒仙鹊桥上替应子昭欺辱的女孩出头的女子。
好巧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柔呀,行了,马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夏青穆还没有开口,范水儿已经整整有些凌乱的衣裙,先开了口,声音娇柔,语气却十分凌人。
这本是夏青穆要说的话,但此时,夏青穆却觉得异常刺耳,忍不住便转头瞪了眼范水儿,这女人果然还是没长嘴的好,说什么都惹人烦。
谢伊柔清秀的小脸也立刻沉了下来,略有些凌厉地瞪了瞪范水儿,谢家确实不如范家势大,但她却不会怯怕了范水儿,如果来的是范家大小姐她或许会退让一二,不过那位一心一意不断博美名的范大小姐也不会让她谢伊柔为难就是,当即淡淡地说道。“上个月17号,我恰去水姐姐家里做客,不小心跟大姐姐一起在后院假山群里听到了你的哭诉,水姐姐,你要不要把你哭诉的内容跟这位公子详细说说呀。”
说道最后,谢伊柔沉静的眸子里透出些许恶意和嘲讽。
那天范水儿刚好勾引瑞王世子被拒绝,满口都是说瑞王世子无情和自己痴情的话,而此时,范水儿却在勾引夏青穆,若是被夏青穆知道了范水儿遍地撒网各种痴情,抛弃范水儿是小,在皇上皇后面前一提,连累到范家都是必然的,以此类推范水儿的生活自然不会好到哪里。
谢伊柔吃定了范水儿二归二,却不会真的让她把这件事捅出来,必定会后退让步。
范水儿有时确实有点二,也确实不傻,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顶住两人的瞪视,恼怒脸红起来,少顷,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语气里的退缩之意十分明显。
“让开,我们还等着打猎。”谢伊柔淡淡的笑道,眼里的嘲讽更甚。
二就二吧,各种‘痴情’就各种‘痴情’吧,却不会选择对象,收尾也不干净,被人捉住了尾巴又不敢认,这种人不吃亏,谁吃亏?
“你!”被人当成挡路狗训斥,范水儿小脸通红,粉拳紧握,但很快她就让了让,怨恨地瞪着谢伊柔,心里想着该怎么让谢伊柔付出代价。
此时谢伊柔的目光也从范水儿身上移开,看到了夏青穆衣服边沿上似乎是蟒蛇的绣图,心里咯噔了下,顿时纠结起来,只觉得遇到范水儿总没好事,上次若不是范家大小姐机智,恐怕她不仅会立刻被范水儿记恨上,便是瑞王世子也会恼羞成怒,谁叫范水儿说的那些话太难听了,不带一个脏字,却把瑞王世子扁的彷佛冷酷的怪物一样。
真是让谢伊柔长见识了。
但是到了这会,谢伊柔却没有退缩,那样不仅会让范水儿蹬鼻子上脸,而且也会让三皇子对她的印象差到一个程度,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位不知道是哪位的皇子当做是普通公子,反正他现在穿的也不是正经的蟒袍,和普通公子的衣服差不多,不过华丽了些而已。
再者看其对范水儿恼怒的眼神,估计自己让范水儿吃个小亏,对方还会对自己有些好感?
范水儿退了两步,越想越委屈,自己堂堂范家的嫡小姐,怎么男人就都瞎了眼,一个二个都嫌弃?这时目光飘到夏青穆身上,眼里顿时一亮,又两步站在路中间,拉住夏青穆的广袖,指着谢伊柔,娇喝道。“大胆谢伊柔,见到三皇子还不下跪行礼!你要造反吗你?!”
这帽子扣的可够大的。
眼见谢伊柔暗淡的清秀小脸,范水儿更是高高滴抬起漂亮的脸蛋,得意毕露。
身份表明了,哪怕想装作不认识的谢伊柔和赵暖都下了马,相视了一眼,她们身后的丫鬟也跟着下来了,屈膝行礼。
“臣女谢伊柔。”
“臣女赵暖。”
“见过三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