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听她这么一说,开始沉默了。她在思考,在权衡利弊。很明显,跟父母的路子走,是最适合她的。因为,另一条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她原本就是个想过平凡生活的人。只要物质需求得到满足,她是不会奢求太多的。这一点,也是让人很喜欢的,没有野心。
我们谈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去。陈巧最后也没说,自己选哪条。但我们都猜到她会跟父母妥协。我们一起收拾东西,下楼。来到门外才发现,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心中忍不住感叹,屋墙的隔音功能太好了,那么大的雨,我们一点都没听到声响。
大家三三两两的打开雨伞。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带伞了,小巧的一把,装在包包里,很实用。于是一个女孩带着一个男的,开伞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他们很有默契,居然最后剩我跟陈巧了。她带了伞,周围其他人也都有了避雨的地方,就剩我一个了。
她的伞很小,我的身材又比较占地方,在这样的大雨天里不能不紧挨着。雨越下越大,完全不像是夏天的雨,过一阵子就停。我们只得这么将就着。不一会,我背部就淋湿了,风吹过来,好似冰块敷肉一般。我一想自己都这幅模样,那陈巧还不冻坏了?女孩爱漂亮,她穿的可比我单薄了许多。
我问她:“你冷不冷?”,并随手脱下身上的衣服,给陈巧披上。这衣服后面全都湿了,但好在是外衣,很厚实。穿在身上总还是有些御寒作用的。她没有拒绝,只是温柔的看着我,然后冲着我笑。她把手伸进我的胳膊里,小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我们像极了在雨中漫步的情侣。
她说:“傻瓜,喜欢我,你不会说啊?”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无法语言了。陈巧那如水一般的眼神,还有暖人心窝的话语,已经彻底的把我打败。我心底那团明哲保身,不成功也不会丢份儿的思想一瞬间,被她灭的干干净净。
她知道的,她是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爱她,我喜欢她。她也知道我不敢说,我害怕说,我怕她拒绝。她更知道,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她,我对她的爱。她懂我,她懂得我早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语言化作了千万个动作,只是希望她喜欢,希望她开心。
她打心眼里明白,我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我有着深厚的情感。她也明白我不善于控制自己的这种情感。所以我会发酒疯,我会在KTV里打架,我也会在今晚毫无缘由的大哭。
而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她会害怕我发酒疯的样子,也会为我在KTV里打架而担心。她还会为我的大哭而感到无厘头,觉得我有时像个孩子。
十七
那晚,我们在路上说的不多,但全是我想听、想知道的。她会说:
“啊,你没看你那天发酒疯的样子多吓人。”“张北跳舞的时候,拉我去跳舞的是韩文清领队。”
“你那晚在KTV里真让人担心死了。后来我就想,要是做你女朋友,那还不一辈子担心死了。”
“你哭起来的时候,真像个孩子,太可爱了!”
那一晚,是我来北京最开心的日子了。也是我半生中度过的最浪漫的一个夜晚。
哎呀,人生就是这么无常。突然的患得患失,让我情不自禁。想想以前为了她,我把自己搞的那么伤心。那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太傻,太不值得。可现在又觉得很值得,因为当她真心真意的躺在雨伞下,我怀里。我就觉得都是值得的。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很多人深爱另一半,却得不到另一半的爱。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已经得到陈巧的爱了。
很快,我们就都到了宾馆。到了宾馆,陈巧怕被她姐姐说,就急冲冲的上楼了。临走时,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含着情谊。
果然,我刚想上楼的时候,她姐姐就叫住了我。我先是一愣神,然后跟她来到楼梯间。她面色不善,看起来是很生气我跟她妹妹走到了一起。这让我很纳闷,我靠,我又不是有什么绝症,你妹妹跟我没有未来。我也是挺正常的男人,只是有时候有些幻想,有点点懦弱而已。干嘛我就不能跟你妹妹走到一起呢?看你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还真想了结了我啊?
“我刚才看见你搂着陈巧啊?”她率先发问。
“额,是的。避雨嘛!”
“是嘛?避雨就要搂在一起啊?看你们刚才的样子很亲密啊。你是不是在跟我妹妹谈恋爱?”
这问的太直接了,我都忍不住有些脸红了。不过,这也是事实。反正都做了,也不怕承认!我这边承认了,再挨她一顿骂,估计就可以消消气了。省得她回去吵我的陈巧,小心肝!
“对,我们是在谈恋爱啊。你这当姐姐的,看的可够紧的啊,我们刚刚确定关系, 就被你发现了。”
“哼哼,就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说你可真没出息,你说你刚才在屋子你哭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哭?丢人不丢人?”
“嗯?哦!”这家伙,说个话怎么扯的那么远啊?这是上一节的事了。“那你是怎么个意思呢?”
“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特别的想了解了解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测试一下我自己的感情经验。今天我一看你俩那样,我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这有什么好测验的?有意思吗?我说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没事干闲的慌啊?” “哎,不是,我就问问,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好,你现在是看出来了,请问有什么用?我是在跟陈巧谈恋爱,这跟你是没关系的吧?就算你是她姐姐,也不能阻止我们谈恋爱吧?现在都是开放的社会了,恋爱不用经过家长了吧?”
“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也没要阻止你们。你这人呢,平时也挺好,老实厚重,比较憨。这些都挺好的啊。干嘛,把我想的像巫婆一样,非要拆散你们呢?真搞笑!”
“哦,那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想说,有什么话,你冲我来。”
“呵呵,你想多了!好了,我也没什么事,咱们就到这吧。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拜拜!”
“拜拜!”
就这样,我们各回各的房间。到了屋子里,耗子正在弄头发。苹果坐在地板上,喝着啤酒。我嘞个去,他们倒是挺悠闲的啊。老子在外面,为个女人累死累活的。他们呢,一个整天被人追,一个整天追别人。都他妈自得其乐了,唯有我赖死了追一个女孩儿,好不容易追上了,还遇到这么多障碍。
我就对他们说:“哎呀,今天可爽了!我把陈巧搂怀里了!”
苹果说:“真的假的啊?就你?把人家搂怀里?”
“当然,你还别不信,陈巧已经答应我,做我女朋友了。呵呵!”
“哟!那该庆祝一下啊,来走一个!”耗子说。接着,他打开一杯啤酒,递给我。然后自己也拿起一杯,我们三个就坐在地板上,先碰一个,然后喝了起来。
“说说,怎么回事?你们俩之前没怎么有过关系啊?怎么突然就成了?”耗子说。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叫神交已久。”
“切,你就吹吧!看你那得瑟的样子,真不知道,陈巧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你了?你说你哪里好啊?除了长的胖, 你还有什么好处?咦,苹果,长的胖算好处吗?”
呵呵呵呵
我们都大笑起来。这就是兄弟啊!你不开心的时候,有大家陪着你;你开心的时候,也有他们陪你一起开心。想起,在搞活动策划那会儿,我整天烦躁的不行,总感觉压力太大。可耗子、苹果,他们却用男人独有的方式,陪着我。我们一起吸烟,耗子还是被我带的学会了吸烟。再想想现在,我终于有了女朋友,还是陈巧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又表现的那么开心。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啊!
晚上,我们都太开心了,喝了不少啤酒。苹果就没回去,在我们屋子里,睡地板,哈哈。还好天很热,北京就更热了,我们也不用担心睡在地上会着凉。娘的,我本来想把床挪一挪,并成一张大床,这样三个人都可以睡。苹果这小子,硬说在一起睡像玻璃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