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阳,枯木微风。
徐紫云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带给自己如此多的时间,能慢慢的回忆着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可以清楚的知道。
自己还是原先的那个人,没有变,也不想变,否则,自己都将不认识自己。
殷红的云层慢慢的渗透了整个天空,不知道是凄凉还是幸运,迟来的微风吹散到空中,混合着一种草地的味道,浓密而清香。
她很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很自然,闲适,宁静的味道。
她想一直都保存着这样的味道,只是,她做不到,也没有人能做到。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她这样想着,依靠在一颗干枯的树枝旁边,她的心里默默地念叨,念叨着,就连自己也不清楚,完全是一片模糊。
“姑娘,你真的在这里?”那个丑陋的人又出现了,只是她的出现并没有让徐紫云有一点的奇怪,习以为常的看着她的出现。
她的眼,一样的明亮,她的人,一样的丑陋,她的心,不知道那是一颗怎样的心,包裹在这样的皮囊之中。
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这颗心,是不是炙热的,在自己的胸膛里面,冒着热气,还是早已经心如死灰的冰寒着。
徐紫云站起来,回答,“老人家,你有事么?”
“嗯,我有事。”她的手中拿着一件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很难掩饰住,但是经不住一连窜的好奇,便问道,“徐紫云,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也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只是,你的记忆被尘封在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你能慢慢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吗,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慢慢的消磨你的心智,你的一切。”
她说的很坚决,没有人能够打断她。
周围的一切,显然是陌生的,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但是,总归是心灵的境地,徐紫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老人家,你想说什么,你看,现在我不是过得很好吗?我想,其他的事情我现在不应该多想了,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沉迷在这样的飘渺虚无的世界。”
“你现在可以这样想,但是不代表你以后依然能这样想。”老人叹口气,面露失望的神色。
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失望!
风云突变,最南边的天色渐渐隐匿,一片血红色的云朵,慢慢靠近这边,天空,没有了刚才的宁静,周围的一切慢慢的被这莫名的颜色慢慢吞噬。
那红,像鲜血一样,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像晕染的国画一般,慢慢的散开来,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大家都没有防备。
老人的脸,和蓝天的颜色一般,也变了,变得陌生而惊骇。
她迟疑着,嘴里僵住了,想说什么,但是止住了,她知道,那一定有什么秘密,至少是对徐紫云隐藏的。
她没有打算说的意图,她也没有准备听的思想。
终于,老人手中的东西清楚的呈现在徐紫云面前了。
一粒珠宝办闪耀的珠子,徐紫云阅宝无数,并未曾见过。它的色泽,它的大小,它的功能,却一无所知。
像一粒在黑暗中不断绽放的珍珠,散射着来自体内的能量,璀璨夺目。
老人颤抖的手,那双干枯的手,像被惊雷之势击倒一般,迅速的将手中的珠子跌落在地上,从自己手中滚落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徘徊。
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它是不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意孤行,代价是惨不忍睹的,尽管一千万的不愿意。
通体泛白,微微蓝光笼罩着珠子,在这片荒树林之中,不得不引人注目,尽管只有徐紫云和老人。
“老人家,这,怎么回事儿?”她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珠子,那神奇的珠子和天边的变幻莫测。
老人蹲下来,动作没有刚才的那边娴熟,像是愧疚,又像是担心。
“天泪珠,终于掩藏不住了。”老人挥挥手,慢慢的退后,身形不断的缩小,也就在一瞬间,一瞬间的功夫,老人消失了。
想透明的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活着,活着已经死去。
“老人家?”徐紫云捉着风,想留下老人,但是,这是徒劳的,就像在大海里面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颗璀璨明珠一样,没有任何好的结果。
她还是坚持,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
坚持,源于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这莫过于最大的安慰,若是知道最后的结果,却依旧坚持,那才是最伟大的坚持。
“嗖嗖——”像一柄剑,来自空气中的一柄利剑。
徐紫云躲闪不及,摔在地上,却并未发现剑地痕迹,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其他的原因,地上,一本泛黄的书,静静的躺着。
上面歪歪斜斜的躺着几个字,苍劲有力。
和地上的珠子,一样的神秘,一样的迷茫。
终于,还是将它收入囊中,她想,某天会用的上,一定会。
只有那本书,在她的怀里,她坚持着拾起来,因为,她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即使不知道是老人家留给自己的,还是上天留下的。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活着,便是幸运的。
闪闪发光的神珠,她怔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弯腰,还是将它拿在手里,一股寒意袭来,她觉得神珠里面像有千万条虫子一样,钻到自己的体内,在不断的乱窜,一颗也没有消停。
这种感觉是致命的,但是她的手,已经放不下那个东西了,她想据为己有。
从头到脚,都被这神珠控制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原先的自己了,只是,她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终于,恢复了神智,她变得清晰了,一切都回到了自己的起点。
她是徐紫云,徐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报仇,雪恨,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她自己,从那一天起,便注定了自己的道路是不能回头的。
也不能终止,若停留,那便是死了。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够报仇,包括那刘宇轩出卖自己的下场。
她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手刃仇人的场面,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复仇,心里有的也是那种报仇之快感。
她觉得这一切并非遥不可及,很近,快到了。
飞天神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呼唤,那种呼唤来自心里深处,它可以感应到那种迫切的呼唤。神剑出鞘,一阵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四射,顿时,周围数百米都被这颜色困扰了。
剑柄,落在徐紫云手里。
她望着宝剑,从锋利无比的剑刃,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便是一片寒意。
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整个空旷的原野都回荡着她的笑。
只是,那不是来自内心里最安慰的笑,那是被仇恨所压抑的笑。
“哪里来的女子,竟有这般的身后功力?”从天而降一位白衣男子,翩翩起舞,手中的剑,自是锐不可当。
徐紫云僵住了,原来,这里并非自己一人,还有。
来得正好,徐紫云暗自忖思,这男子莫不是老人的徒弟,却并未曾和自己一一道来,难不成却果然如此?
“你是谁?报上名来?”徐紫云时刻警惕着,警惕着一切,包括手中的剑,因为,她暂时不想杀人,至少是和自己并未谋面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男子双目有神,突出的颧骨,让人心生寒意,一看,就知道在这里修炼了数年之久,但是,徐紫云不确定,她觉得这个地方很怪异,没有正常人。
“这位少年,你是从何处而来?”徐紫云想了想,“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好剑!”男子的目光一直在徐紫云手中的神剑上徘徊,赞叹不绝,“姑娘得此宝剑,也算是有缘,看来我家师傅说的没错,有缘人,自会相见。”
他的声音很柔,很轻,话语中,是没有半点敌意。
“你家师傅?”徐紫云迷惑不解,“能说的详细点吗?”
“自然你是不认识的,只是,你便是那个有缘人吧。”男子笑了笑。
他是知道徐紫云所不知道的,只是,他不想说。
“如果,你相信我,便跟我走,自然是不会害你的。”男子说完,便扬起手中的剑,反手紧紧拽住,恭敬的在前面引路,头也不回。
因为她知道徐紫云是自己会跟上的。
所以,他走得很急,丝毫没有懈怠,并没有因为徐紫云是一届女流之辈,而放慢脚步,相反,他的脚步急促,不断的加速,他知道,徐紫云一定会跟上的,无论如何,她都会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只顾着前面漫无边际的路,前行。
天娱公司,已经是午后的休息时间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终于来了,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的。
即使刘宇轩想逃,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白连芳走了,走得毫无征兆,却也是蓄谋已久,他知道,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公司,自然是带着万贯家财神秘的消失。
只是,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她消失的如此之快,这一切来的如此快。
现在,警察找上门来了,带着铁索脚镣,带着那份致命的文件,上面殷红的字迹,是刘宇轩留下的,现在沦为了致命的一击,如有一柄剑已经直至自己的咽喉,等待着鲜血流出的那一刻。
那殷红的自己,也变得如此的鲜艳,像是鲜血,流淌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鲜血。
房间里,刘宇轩早已等候多时了,随着气势汹汹进来的,还有李天明,他想帮刘宇轩,只是无能为力。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包括李天明对刘宇轩的忠诚,也灰飞烟灭。
徐长官的手,拿着那份文件,还有一脸的疑问,只是对于刘宇轩来说,那不是疑问,那是事实,一个可以任意捏造的事情。
他还是开口了,尽管不愿意,但是他不得不说,公事公办,“刘总,我想知道这账目怎么回事?还有你们非法经营——”
后面那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也不想说出来,大家都知道,白纸黑字。
“徐长官,先坐下,谈谈,好吗?”
显得如此轻松,像久违的朋友,叙叙旧,喝喝酒。
“你们都出去吧!”徐长官吩咐身后的随从,他的命令中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他有权决定一切,这种权利是没有人敢超越的。
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他们必须出去。
等候,使他们唯一的选择。
”天明,你也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徐长官聊聊。”而他的话很轻,很柔,想一个小孩子的最后祈求一样。
这种要求也是没有人拒绝的,他们从心里已经击倒了一切。
房间里面,就剩下刘宇轩和徐长官。
“徐长官,我知道,天娱公司现在生意已经是如日中生,只是。”刘宇轩的眼神中透露着祈求,他希望能明白所有的一切,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能够挽救天娱公司了。
挽救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说,我既然能坐在这里,听你说,你应该知道我会留给你们公司一条活路。”徐长官保持着一贯的威严。
“那好,我希望我的事情可以和公司驼鹿一切关系,不想影响到公司的名誉和地位。”
“这——”
“我也知道,能帮上忙的,自然只有你徐长官,我信任你,希望你能留下一个机会,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是吗?”
他等得就是他的这句话,其他的都不重要。
“帮得上,我自然义不容辞,至少贵公司也是经常资助我们警局的,有难的时候,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个数,可以吗?”刘宇轩将手中的一张泛着黄光的卡,放在了徐长官的面前。
他的额头微微发抖,眼睛一直看着桌上的卡,并未曾动,只是,心动便已经无可挽回了。
“严重了。”徐长官收起手中的卡,面不改色的继续喝酒,“喝——”
一栋天魔古堡出现在徐紫云面前,黑的,紫的,黄的,红的,各种色泽,像是一个大杂烩,古老的石雕造型,在这里得到一一诠释,每一块巨石,都诉说着一段历史,无论悲伤地,亦或者可歌可泣的,完美的保存着。
更像一栋别墅,诡异而充满着神秘历史的别墅。
完全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黑,已经袭击了光明,周围渐渐暗淡,但是前面的一束束火光将整个黑夜照得灯火通明。
无尽的黑夜中,被一束光明笼罩着。
两边的树木奇形怪状的,像是一句句干尸,被扭曲变形的干尸,放置在道路两旁,也许是造物主的惩罚,惩罚者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每一个来访者,都能看到这种惩罚,这种惩罚是永恒的,痛击这每颗脆弱的心。
终于,整个城堡暴露无遗,前面的一条天桥,挡住了去路,只是,桥上是一根根衔接的石板,通向那神秘莫测的城堡。
她不知道城堡里面住着的是谁,她只是要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你终于来了,我等候多时了。”一种声音慢慢的随着空气飘进自己的耳朵,不断的回荡在自己的耳朵里面,徐紫云几乎要窒息,但是,她必须忍住,忍住这种难受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