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风风火火离开的人,莫寒不禁微微摇头。这丫头以前看起来还挺沉稳没想到都是装的,这么冒失,不过还挺可爱有趣的。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淡了淡。
其实主治医生说过了,白玉儿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全身检查都很正常根本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没醒这就不知道了。这种情况还真有些怪异,听他们说去年好像也有这一种病例,好似是个小孩全身检查都没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最后还是被他家人办了出院手续最后好似听说去了美国检查,最终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当时厉珏听了这消息时候变幻莫测的神情,这短短几天他见识了从未见到过厉珏的另一面,在他印象里厉珏即使发怒也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应该不算发怒严格来说只是厌烦而已。
可是厉珏一遇到白玉儿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像个正常人了,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全名关注的热度也在高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降低兴趣。就在事情发生的第四天,警察局逮捕了兰嫣。
而一向不愠不火的兰嫣竟然也成功的火了一把,兰嫣的知名度自然没有林子诺和白玉儿的高,但是这件事一波三折最终牵扯出来又是一位女星。
这就像饰演的宫斗大剧一样,看的人眼花缭乱,广大群众都纷纷在网上留言,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连警察局的电话也都被人打爆了。
“刘队,那女的招了没”
被称为刘队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色难看之极颇有些无奈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女的看起来娇滴滴的,没想到手段还真高”
“最近好多市民都打电话来询问这间案子的真相,局里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个女警哭丧着脸埋怨着,耳边又响起了电话急忙接了起来“喂”
“好的,您请说”
当挂了电话,女警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还饶有兴致的冲着办公室的人询问道:“你们知道刚才是谁打电话了么?”
“谁呀?”
“该不是你的情哥哥吧!”
“去你的”听了这话女警也不恼,要是换做往常绝对一巴掌糊了过去,但是此时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当即道“刚才有人匿名提供了8.11一案的证据,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了!”
这下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仔细看着女警好似想要看看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就连沉稳的刘队也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队,我怎么可能拿这事骗人,不信你们等六点的时候上网关注新闻,到时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现在是四点半左右,也就是再过一个半小时,这所谓的真相就能浮出水面。这时候刘队还不知道当看到网上那铁证如山的证据时,他有多激动想要招揽这个人才,竟然破了警局迟迟未破的案子,而且将事情的动机作案手法都叙述的完整,好似那人就在现场一样。这绝对是个人才。
而此时因无确凿证据被放走的兰嫣,刚出了警局就在网上订了机票,虽然有把握警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但是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别的意外。
殊不知从她从警局出来的那一刻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在暗处,而当她刚订完机票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面色变得晦暗莫名,强烈控制心中爆发的情绪才勉强没有把手机摔了出去。
“鱼儿已经上钩”
“很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病房内,莫寒挂了电话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叹道:“这边事情已经处理妥当,那许轻柔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这些日子调查兰嫣顺便也查了一下许轻柔,实在是这个女人接连两次白玉儿出事都有她的影子,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而这一次顺藤摸瓜没想到竟然查出许多事情来。兰嫣下毒的du来源是许轻柔介绍的。没有直接提供而是介绍由此可见这人心思有多深,太过谨慎了。
而上次杨纤纤那事情事发的时候,据查来的资料所看杨纤纤事发之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许轻柔。而且杨纤纤还是许轻柔的一颗用来笼络投资商的棋子。只是这一切都只能证明许轻柔与这事脱不了关系,但却无确凿证据。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把她从出生以来的资料事无巨细都查个一清二楚,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或许这事情真的与许轻柔无关呢?”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其实他不是这样想的,许轻柔绝对和这些事情有关,但是看到厉珏这个样子就想试探一番,心中的顾虑一天一天的加深。
“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放过一个”其实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绝对会把人直接处理了,就算现在他也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一个人。但是他不是神总会有疏漏,许轻柔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了,之所以查个清楚也是想了解这人对玉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后的事情也好处理的多。
莫寒闻言,心里打了寒颤。他担忧的终成了事实,厉珏为了白玉儿已经没有理智可言,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查许轻柔而不是直接把人处理了,但是他明白许轻柔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厉珏此时根本没心情关注别人,只向着一件事,那就是玉儿为什么迟迟未醒,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肖泽过来看看,虽然不确定肖泽一定有办法,但是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你晚上把肖泽带过来一趟。”
莫寒想要问一句“带他过来干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能感受到随着白玉儿一天天未醒,厉珏越来越暴躁了,虽然他强烈压制,但是他能看得出,只需要一个爆发点,这人就能发狂。
心里默默祈祷白玉儿没事,最好赶快醒来,不然他不保证发狂的厉珏会做出些什么,即使和他呆在一起这么多年,充其量也只是了解这人的习惯和一些他愿意透露出的想法,但是这个人他却始终看不透,着实是个谜。
而被祈祷赶快醒来的主人翁此时陷入了一个秘境里面,眼前一片白雾茫茫,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起始。
就在她放弃寻找出路的时候好似听到有人在呼唤着她,那声音熟悉却又陌生。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心间总感觉有些窒息的痛呢?
抬起手捂住胸口,隐隐发烫着,下一秒她好似进入了一个人身体,不能动弹只能听,而且也能看到。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是这屋内的装饰与这宫殿丝毫都不相符,纱幔是白的,家具是黑的,不是白就是黑。色调单调的可以。
而且仔细看去这屋子的模样怎么这么熟悉,还没等她想个所以然,只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入眼的是身着蟒袍头戴皇冠的男子,一眼望去顿时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美得男子,是美她没有用错词,美得让世界万物都失了颜色。
厉珏的容貌已经是万中无一,但是这男子容颜比他更精致几分。说起厉珏,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男子和厉珏有些像,只不过这男子容貌更加精致么,而厉珏的容貌更偏向柔和。明明是两张不同的面容,她却生出一种错觉,两人特别相似。
就在她恍惚之际,只感觉脸颊一丝冰凉,随之而来耳边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一字一句颤动着自己的心。
“玉儿,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很快你就能醒来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看外面的凌霄花开的多艳玉儿,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能看大了”
“我把这里都按照你以前房间的场景布置的,等你醒来就不会觉得陌生了”
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传来,这男子看不出来还是个话痨,最为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心暖暖的,很是感动。
不过他口中玉儿究竟是谁呢,怎么她一直都没看到呢,后知后觉的白玉儿突然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转瞬即逝,不过心中的想法下一秒就被证实了。
“来人,端盆水进来”
“诺”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听到那陌生的女音,应该就是侍婢了“皇上,您要的水来了”
“下去吧!”
下一秒脸上一阵湿意传来,证明刚才那一瞬的感触并不是错觉,这人是在给她搽脸,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为什么自己动弹不了,能够听到能够感觉到,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所有能与外界所联系的都不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脑袋一片空白,就连那男子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
就这样日复一日,男子日日都来给她洗漱陪她聊天,除了上朝几乎都在这殿里陪着她。而白玉儿也从最初的疑惑不解到如今的安然自诺。
反正现在的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想那么多终是无用,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是一年春。
别问她怎么知道如今是什么季节,且不说男子每日的穿着她都能看着,而且男子还时不时与她聊天,这没什么稀奇的。
有时候男子去上朝,殿内就空荡荡,好在她的神思能扩散十米之外,也就是十米以外的声音她都能听得到。
从侍女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她知道这里是燕国而天天过来的男子就是她们的新皇,而这新皇看来登基不是很久。
最让她诧异的是这些侍婢几乎无人进来这屋子,说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床上的女子也算是她所有事情都是由皇上亲自打理的。一开始她是抗拒的,但是不管自己心里再不愿但是却已经表达不出。知道无用她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而且她还知道这男子身患恶疾,虽然每次见他都是挺有精神的,但是那张脸却非常惨白,有时候还能听到他压抑的低咳声。
若是一天两天或许还只是小毛病,可是却是日日不曾间断,有时候她还能看见他咳出的雪帕,让人看着揪心不已,心隐隐作痛。但这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要是她能说话肯定要破口大骂,这人这么大怎么一点都不省心,身子破败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好好休养。真是气得牙痒痒。
本以为这种日子会继续下去,却没想到有一天男子突然急匆匆的跑进了屋,一句话都没说,就那样握着那垂放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手。
就那样呆了一天一夜,等到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男子要把她带去哪儿,但是她一点都不恐慌不害怕,靠在男子的胸膛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可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
她远远的看见这是一个四面都是悬崖树木林立的地方,而对面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圆形高台。而那高台之上还有一位白衣人,一头齐腰的长发没有一丝束缚的披散着,他缓缓转过身,冲她笑了笑,但也就是一瞬间他便收回了目光。白玉儿都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她的错觉多疑了。
男子把她放到了这圆形的高台上,从自己身上取下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才转身离开。
“皇上可是决定好了?”
“当然,不过朕还是想要再向国师询问清楚,这对玉儿没有什么影响吧!”
国师面色清冷半晌才悠悠道:“世间万物都有定律,还有什么影响比如今的女施主的情况还要坏么?”
当然没有,还有什么影响能比的一个活死人还糟糕。是他太贪心总希望心爱的人好好的额,不愿她再受一丝伤害,可是如大师所言,此举本就是逆天而行,怎能不受一丝影响呢?
“皇上散尽毕生气运,势必影响国运。皇上难道就不会觉得愧对这大燕子民么?”其实国师并不像这么做,但是他早已算出自己必有这一劫,说是逆天而为又何尝不是顺应天意,是是非非又岂是这么简单能够说清楚的。
“我现在哪里还顾得这么多,我这一生不负天不负地更不负大燕,但唯独负了她。现在我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顾,只求与她一起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当初母妃为了不让朝纲乱,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当时贵妃权势滔天外戚干政,母后的母族又势微,若不男扮女装又怎么活的下来,而到了年长之后,朝堂基本稳定,若是再爆出嫡公主是嫡子,势必会闹得朝堂大乱。
就连萧清然登了皇位,他也不愿手足相残,眼睁睁的看着玉儿被萧清然囚禁却无能为力。其中不乏有因为玉寒秋喜欢萧清然的原因,他不愿让心爱的人不开心。或许即使被囚禁玉寒秋也是愿意的吧。
但是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各国虎视眈眈,萧清然登基不稳,要是此时再闹出病变,大燕内部绝对会大乱,那个时候他怎么有脸去见母妃,去见列祖列宗。
所有的迟疑退缩瞻前顾后都是为了大局,,即使天各一方,只要知道她活着,自己就能安心。可是他心爱的人最终还是死了,老天爷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留给他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至于玉儿的倒是无处可查,不知道这对施法会有何影响么?”
国师接过生辰八字,轻瞥了一眼双眸微敛,半晌才叹道:“孽缘,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女施主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皇上若转世为人必定亲情淡薄,命中带煞,是天煞孤星之命。而且每世命不过二十五”
“这又有何妨,若没了玉儿,再长的寿命对于我也是无谓的”
“即使为此丧命也不惧?”
“不惧”
见皇上态度如此坚决,国师便未曾劝阻,当时点点头“今晚是七星连珠之时,皇上散尽毕生的气运可助女施主一命,只是这个世界已容不下女施主,勉强为之也活不过一年。我会用灵力打开时空之门,送你们去另一个时空。或许还可以瞒天过海”
“好”没有一丝犹豫,男子爽快的便答应了。
“人若没了气运就如没了魂魄一样,也就如活死人一般,这个我先前就和皇上说过,而由于传送的是魂魄也就如死后投胎重生一般,到时候一切都将改变,面容身份乃至性格都会发生不同,这一点皇上能够接受么?”
男子微顿,身子晃了一晃,双眸微敛也就是一刹那时间随即点了点头“那我只求大师能保留我的记忆,可以么?”
“带着记忆重生是会很痛苦”
“只要有记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玉儿的。”
“那我尽力一试”
“谢过大师”
天色渐暗,就在此时男子身子悬浮半空,双眸紧闭。有无数的金光正从他的身上散去朝着圆形高台而来,进入她的体内。
一瞬间种种记忆蔓延开来,初相遇,再相逢,婚后相敬如宾。之后种种相处都是越陷越深,所有记忆充斥脑海,她一切都想起来了。所有的前世今生统统都记了起来。
睁开眼看着那悬浮半空的男子,瞬间泪流满面。萧凰珏我如此对你,你难道就不恨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的让我心疼。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七星连珠的盛况已经浮现在星海之中,正在施法的国师自然也看到了,当即双手合掌一股白色烟雾从下向上与那七星散发的光芒相交。
下一秒白玉儿就感觉身子轻飘飘向着那一抹光而去,她转头看向依然漂浮在半空的人,想要呼唤却怎么喊不出声,最终只能顺着那白光卷入漩涡当中。
“萧凰珏”
“玉儿”站在一旁的厉珏见床上的人睁开眼,急忙跑了过去,可是下一秒那人又闭上了眼,当即沉下了脸,转过头看向站着的人。
肖泽有些哭笑不得“她已经醒了,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一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过合格我也不敢确定,你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吧!”
“好的我这就去找”没等厉珏回答,莫寒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平常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这么主动,肖泽都不禁感叹是他自己太软弱可欺了还是厉珏太可怕了。不过他想了想第二个可能比较大。因为就连他都觉得厉珏这人深不可测太可怕了。就他刚才那一个眼神就让他没出息的腿软了。这并不是他软弱,而是敌人太强大,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曾升起。
一连串忙碌,医生也都检查了一番,病人本来就没什么问题,现在更加检查不出什么问题,要不是莫寒在一旁拦着,厉珏怕是早就叫人把这几个医生给扔出去了。
“你最好去备一点吃食,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你确定?”莫寒有些怀疑看着这个神棍,但是真的怀疑还是纯心找茬还不一定。
肖泽突然觉得这人有些欠抽,懒得理他。倒是厉珏出声了“你去锦绣阁备一些饭食,就点我常吃的那几种”
莫寒很想说是给白玉儿准备的,并不是给你准备的,你爱吃有什么用?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好的,我这就去。那他呢?”
“你先走吧,我还有话和他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