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在大街上游走,欧阳涵有些神志不清,干脆倒在马路上,呼呼大睡。
一个妇人领着一个约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停留片刻,指了指欧阳涵,“你看看,要是现在不好好学习啊,将来,就是他那个下场,躺在大街上碌碌无为,穿的溜光水滑,一辈子没出息,有手有脚要躺在街上博取同情。”
小男孩儿懵懂的点点头,殊不知,妇人若是知道欧阳涵就是赫赫有名的TO集团的总裁,拥有亿万身家的继承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唐雨初有些烦闷的走在街上,繁星点点缀在天上,晚风有些冷,她却不想回家。
漫无目的,抱着肩膀,冷风吹散她的长发,抬头,一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在做什么呢?唐雨初眨眨眼,有些好奇,快走了两步。
穿插进人群,好奇的探过脑袋,像是一个人躺在地上,只听一群人窃窃私语,嘀嘀咕咕,“我说,该不会是死了吧?要不要报警啊?”
“是不是吃了安眠药,殉情自杀啊?年轻人这心里素质。”
这两个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平稳的呼噜声,几个在前面的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躺这儿晚饭吧?这穿的也太干净了,和富二代似的,不像啊?”
一个男的弯腰观察起来,旁边的人推了推他,“别看了,说不定是碰瓷的,在这里装睡装晕,都离远点吧,万一惹火上身就不好了,这世道险恶啊,说不定就是什么新的骗术。”
听了这话,人群觉得没趣,也都不想理会了,纷纷散开了,唐雨初这才低头看那躺在地上的人。
“小涵!你怎么在这里。”本来有满腔怒火,但是在看到这种情景,看到欧阳涵本君,所有的委屈像是都烟消云散了,她心里有的,只是他现在的安危。
将欧阳涵从地上扶起来,他明明看起来很瘦的身子,架着他走路还是有些沉,要不是学过武术,底子和扛压能力强,估计早就被他压趴下了。
“小初……小初……”他似醒非醒,口中的呢喃像是梦呓。
“叫我做什么,你不是有你的伊诗贝吗?怎么不找她去呀?你在这里她怎么不管你呢?!”
唐雨初瞪了他一眼,撇撇嘴,在道边挥挥手,一辆出租车飞速而过。
“喂!大半夜就不接单啦?!”唐雨初有些心急,气的直跺脚。
风声有些凌冽,唐雨初架着欧阳涵半天,已经有些吃力,还是没有打到出租车。
“我叫人来接你。”唐雨初翻开通讯录,管家的电话,却犹豫了,没有按拨打,她想到了柳琴的话,以及警告。
咬紧了下唇,“柳琴,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哇……”欧阳涵弯腰开始吐了起来,吐到了她的衣服上,地上,一股浓厚的酒气索绕在鼻尖,唐雨初微微皱眉。
她收回了手机,只听一道喇叭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把欧阳涵推上了出租车,唐雨初也跟着坐了上去,唐雨初迟疑了一下,报了一个酒店的地址,她本来打算把她带回家,但一想到母亲可能会多心,有很多的顾虑,会追问很多问题,她不想妈妈再为她操心了,作为一个女儿,要为家里的父母省心才对。
一间普通的酒店,进了门,把欧阳涵放到大床上,唐雨初只觉得有点恶心,进了卫生间,衣服被她脱了和干净,开始清洗起来,哗哗的流水声。
咣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唐雨初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要害,欧阳涵醉眼迷离跌跌撞撞的的来到马桶边解裤子。
“你,你干什么?”唐雨初吓的忙捂住眼睛,似乎忘了自己还光着身。
很大一泡尿哗哗的让唐雨初羞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忙转过身抓过搭在一旁的浴巾围在身上。
欧阳涵尿完了尿,一个不稳,脑袋向前,一下子磕到了强上,发出一声闷响,唐雨初下意识转过身,正见欧阳涵正揉着脑袋。
唐雨初摇摇头,无奈的上前扶住他,“走吧。”
欧阳涵被她扶着,抓住唐雨初的手,一下子瘫倒在大床上,唐雨初也顺势趴倒在他身上。
“小初……小初……”他念着她的名字。
唐雨初心跳如雷,小脸瞬间红了。
“小初……对不起,我爱你……”
欧阳涵的舌头有些大,很快,唐雨初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小腹以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抵着,她猛然想起,他尿完尿似乎没有拉裤子的拉链!
那……唐雨初不敢想下去,虽然未经人事,但身为一个现代开放社会的女性,她知道一个男人这样意味着什么。
她裹着浴巾,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之间,与他那里只隔了一条浴巾之隔。
欧阳涵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带着酒气的吻,有些湿润,遍布在她脖颈。
“不要……小涵……不要这样。”
唐雨初有些害怕了,“你……在美国不是说过,不会碰我的么?”
欧阳涵的吻,霸道炽烈,每过一处,似乎都点起了禁忌之火,让欲望纵横。
唐雨初力气很大,此刻却没有任何推开他的力气,她不想这样,可身体却是有些可耻的欢愉,像是有隐隐的期待,身上的浴巾被他扯掉,只需要一步,她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小涵,不要……这样,你要结婚了,我们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一刀两断……”说出这句话,唐雨初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欧阳涵像是吻到了她的眼泪,停下了动作,她以为他听进去了,她希望他听她的话,又希望他不听,心情是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
欧阳涵接下来,把头埋在她脖子边,压在她身上,再没了动静,唐雨初想要起身,动了动身子,发现他像是已经睡着,不由松了口气,可是却没有感到轻松。
欧阳涵,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却还要祝福你,你理解我的心情么?
欧阳涵睡的正香,唐雨初一夜无眠。
清早,欧阳涵醒来,有些头疼,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只有他自己,低头一看,大宝贝从裤子里支了出来,是硬了一夜么?
回忆起昨夜,他不是去了酒吧喝酒么?怎么后面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
欧阳涵连忙提好裤子,微微皱眉,这里像是酒店一类的地方,难道自己昨天酒后乱性,找小姐来着?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恶寒,守了二十多年的处男之身!
床头柜上有一盏台灯,台灯下押了一张纸条,欧阳涵抽出纸条,一下子认出了上面娟秀的字体:小涵,很高兴认识你,在我最青涩的岁月,陪伴着我,直到走出了校园,虽然我以前讨厌你,因为你总是和我作对,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怀念那段时光的,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自己的心,好在还不算太晚,和你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和爱,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纯粹美好的爱情,我会永远把这段宝贵的记忆珍藏在心底,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快快乐乐,拥有自己的幸福,你和伊诗贝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了,但是我会在另一个城市祝福你们天长地久,落款,小初。
欧阳涵读完了纸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下子把手中的纸条团成一团扔了出去,“唐雨初,你到底明不明白,本少爷爱的只有你一个,要祝福也是别人祝福我们!”
他拨通了伊诗贝的电话,
“阿涵,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小初我们结婚的事?”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么?我以为你已经和她坦白了。”
“我告诉你,那只是一个约定,我现在就明明确确的和你说,我爱的人不是你,是小初,答应和你结婚不过是可怜你同情你,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阿涵,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是再敢和小初说三道四,我不介意让你的死期提前。”
“阿涵,我……喂……阿涵?……”
欧阳家,柳琴眉头蹙起,“这,小涵一夜没回来,该不会去找那个唐雨初那个死丫头了吧?”
这么想着,她拨通了伊诗贝的电话,“小涵在你那里么?”
电话那边的伊诗贝愣了一下,想到了刚刚欧阳涵的那一通电话。
“柳伯母,阿涵他就在我这边呢。”
“他昨晚也和你在一起吗?”
“是啊,阿涵对我是心心念念的,总是盯着我我都不太好意思了呢,柳伯母有什么要紧的事么?如果有的话,那我会代为传达。”
柳琴这才暗松口气,“没事,他昨夜一直没回来,不过是当妈的放心不下。”
“柳伯母放心,阿涵在我这里出不了问题的。”
“那就好。”
欧阳涵穿好鞋袜,出了酒店,截了辆出租车,去往通向唐雨初家里的方向,天气有些阴沉。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对于他来说,一秒钟都是煎熬,小初,等我,你要等我向你解释,和你坦白。
咚咚咚……欧阳涵敲响了唐雨初家的门,半天没有动静。
再次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欧阳涵不死心,加大了力度,继续敲,声音更大了。
一旁的邻居像是忍受不了,开了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你别敲了,那家的人,一早就走了,搞出挺大的动静,我都没有睡好觉。”
“那他们是几点走的?”
妇女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四点多天刚亮的时候,现在快九点了,走了能有四五个小时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上几个月,听唐嫂说她有一个弟弟,也就是雨初的舅舅,在上海混的不错,想去投靠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也不太确定……”
欧阳涵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掏出电话,迫不及待的定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唐雨初,你是我的,哪儿也别想去!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是逃不掉的。
欧阳涵打车去了机场,刚到机场,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逸宇在他面前放下行李,面无表情,全然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和平时判若两人。
“欧!阳!涵!”白逸宇一字一顿,上前拽住欧阳涵的衣襟,给了他一拳。
欧阳涵猝不及防,被打的流出了鼻血,白逸宇这才肯松开他,用手一擦,欧阳涵看着手上的鼻血,又看了看白逸宇,强忍着麻木的疼痛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欧阳涵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欧阳涵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欧阳涵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良久都不曾平静,胸口剧烈起伏。
“你这么做,对得起雨初吗?她那么爱你,你就这么辜负她?”
“我没有辜负小初。”
“没有辜负?你娶伊诗贝算不算是辜负她?如果这都不算辜负,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算辜负?”白逸宇语气近乎咆哮,根本不像那个平日里深受学校老师和同学们爱戴的好脾气学生。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伊诗贝和你说的?”
欧阳涵一愣,他怎么觉得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他当初答应,不过是想低调进行,越少人知道越好,然后再找唐雨初解释,相信她会理解,没想到,如今,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当时定下这个约定,只有他和伊诗贝两个人,他自然不会到处乱说,而唯一的可能,就是……伊诗贝通知了所有的人,该死!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早该想到,这终归是个圈套!
“这件事……和伊诗贝没关系。”
“除了她,还能有谁喜欢到处宣扬?”
白逸宇有些嘲讽的笑了,“你也不用装,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欧阳涵,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你说我可以,不要连累上我妈。”欧阳涵一拳打到白逸宇脸上,他没有躲避,眼眶瞬间青了。
“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妈早就通知了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昭告天下了。”
“你说什么?”欧阳涵愣住,有些不敢相信。
“你没有看昨天的新闻么?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从美国回来?就是想给你点教训,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把唐雨初追到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知她难过却什么都做不了,既然你没有能力照顾他,我有,那就由我来照顾她。”
“你休想打小初的主意。”
“我以为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照顾好她,真的没想到,你这么怂这么脓包,居然还和伊诗贝因为利益联姻。”
“什么利益联姻?你说清楚。”欧阳涵上前拽住白逸宇的衣襟。
“别说你身为堂堂TO的总裁不知道,TO出现了金融危机,只有伊诗贝的爸爸,所在的公司,投入启动资金,才能运作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你怎么像是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娃娃?把唐雨初交给你,真的是我看走了眼。”白逸宇冷眼一瞥,拉着行李上了一辆法拉利离开机场,徒留欧阳涵一脸茫然的怔在原地,为什么,妈妈所有的事情都瞒着他?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欧阳涵离开了机场,回到家,找柳琴,却被管家告知柳琴出去了。
今天他一定要问清楚,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他原来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他以为他掌握了一切,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他想看到的,不过是妈妈让他看到的,他自以为能掌控的是,都是她想让他能够管控的,像是一把无形的铁链死死束缚着他,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真相,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离开了线,就是一堆木头,失去了灵性与活力,他所看到的真相,全部在她所掌控的范围内,他是木偶,那她就是提着他的线。
意识到这样可怕的事情,欧阳涵感觉全身的血液逐渐冰冷,自己的母亲,真的是自己的母亲么?
她有多少城府?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从小到大,他一直循规蹈矩,觉得没什么。
可刚刚白逸宇,说他是个没断奶的娃娃,以及公司危机,她要联姻通知各个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什么时候,有和他商量过?什么时候有问过他的感受?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公司的董事以及下属,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暗地里,哪一个不是阳奉阴违?表面上是支持他的董事,哪一个暗地里听命于母亲?
像是古代的太后垂帘听政一样,欧阳涵真的觉得自己是如此窝囊,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