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帆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听见对于文彦博的称赞。
而这些称赞,竟然有理有据,让杨远帆自己都没有办法辩驳。
很快,王昆仑就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没错,杨远帆认为的那种所谓的正义,就是出现在了文彦博的身上。
可是那样扭曲的人,如果他的内心真的是如此正义的话,那杨远帆又该如何杀了他呢?
“或许不应该是这样。”
杨远帆站起来,站在了王昆仑的面前:“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对我而言,实际上都像是在给文彦博开脱,可是他那样的人,即使是真的做到了什么事情都调查一遍,可是到头来,还是在做着和这个社会不符的恶事。”
“不是吗?”
王昆仑盯着杨远帆,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虽然后,王昆仑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你应该自己去调查一下,你要是真的调查清楚的话,要是真的能让自己信服的话,或许真的是可以的。”
杨远帆笑了笑,因为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实际上,你是文彦博找来的人吧?”
杨远帆蹲在了王昆仑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在文彦博看来,不断地考验我,才是这一次我留在都阳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他想要刺激我的潜力,让我成为一个他想象中的强大的人,然后用他的方式得到我身上的一切,现在,就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对吧?”
他抬起手来,在王昆仑震惊的视线之中,在自己的脑门上点了两下。
“其实每个人的身体结构都是不一样,即使是思维,可是你的经历和你的大脑结构决定的。”
“文彦博想要的,是一个绝对清晰地思维,他可不想自己在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糊涂的人。”
杨远帆再次指了指周启明大楼的方向:“在周家的大楼里,他已经让我的潜力彻底的爆发了,然后现在,就是开始对我的思维进行进攻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重新站起来,绕着凳子转了两圈,眼神之中清澈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实际上呢?无论他以前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情,无论他到底多么的强大,杀了多少恶人又或者是无辜的人,现在只让你告诉我他杀了那些恶人,对我而言,就是一次考验了。”
杨远帆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文彦博厉害了。
“这样的人,在任何时候,好像都在试探着别人,特别是我这样的人,他希望能够看见我随时思考的清晰程度,然后对我进行评估。”
他重新坐在了王昆仑的身边,然后拿出了两只手。
“或许在他的手上,有纸笔,然后他在上面写着这段时间我的行为,将我的这些行为写上之后,然后进行判断,所以,他希望我能够成为他内心中那个完美的人,一百分的人。”
杨远帆的语气越来越坚定,很多时候,有些话要是不讲出来的话。或许思维都没办法如此的清晰。
可是当你讲的愈加的清晰,讲的愈加的透彻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思维也会很清晰。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因为这时候,你不仅仅是在讲给别人听,更是在讲给自己听,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杨远帆笑眯眯地转过来,看着一旁的王昆仑。
“是吗?”
王昆仑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杨远帆竟然能够将这一切描述的如此的清晰,就好像他看着自己和文彦博讨论的一般。
就是这样强大的人吗?
王昆仑在见到文彦博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在文彦博的口中讲出来的如此恐怖的人,如此强大的让人欢喜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在文彦博的口中,至少到现在为止,杨远帆就是完美的。
“没错,他的手上有纸笔,在记录着你这一段时间的一切。”
王昆仑缓缓道:“你的行为,都会在后面打分,而就我看见的,除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考核的之外,剩下的一切都是满分。”
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杨远帆:“没错,你是满分,至少在文彦博那里,你就是满分。”
杨远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快的笑容,因为他现在终于可以和文彦博正是对着干了。
要知道,从自己到这座城市以来,自己的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被动的,杨远帆不想如此的被动,但是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很简单了。
只要对方开始对自己动手,只要自己真的和自己交流,只要自己告诉他想要的东西,那他们在这一切交流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不断地对话。
就像是自己只要出现在都阳之中,无论是遇见什么样的人,无论是说出什么样的话,几乎都会传到文彦博的耳中。
这样的话,实际上就是隔着很多人,他们两个人在对话而已。
不是吗?
杨远帆第一次抓住了主动权,但是他很清楚,这只是在这一次的对话中它占据的主动权,要是真的再次遇见什么事情的话,要是这些事情还是文彦博安排的话,那他依然是被动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了。
因为杨远帆已经大概了解了逻辑所在了。
他站起身来,对着杨青道:“我们要走了。”
杨青刚刚站起来,王昆仑就开口了:“可是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可不是什么内心扭曲的人,要是文彦博真的是十恶不赦的话,我和杨峰都会阻止他的。”
杨远帆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转过来,和王昆仑对视着。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杨远帆就给了王昆仑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他给你看的,是他想要给你看的,他不想给你看的,你肯定看不见。”
杨远帆叹息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那些所谓的恶人,实际上也做过很多的好事,而这些好事,或许比他们做过的恶事还要多呢?”
“或许,他们当初都是无奈而行之的,最后是为了弥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