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琦一惊,愣愣的望着言欢追问。
“曾经在棠棣国有过那么一面之缘!”言欢笑着解释,“确切地说,是与她儿子言飞有那么一些缘分。那是个不错的少年,我们很投缘……”
想起了已然惨死药仙谷地牢的言飞,言欢的眼中蕴起了雾气。曾经虽然恨叶吟,但对言飞确实当了自己的亲弟弟相看;再加上言琼的阴谋,她更加怀念纯真灿烂的言飞。
“莫非,你喜欢的人是他?”
此时此刻,叶子琦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也真是不知道她那脑袋如何长得?
言欢无奈,权且点头。
“言飞是我表哥,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想着是吟姑姑的儿子,定然不错!”叶子琦因着言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我的记忆中,药仙谷大小姐好像就叫言欢?”
“啊?”
言欢表现的十分惊诧,惊叫着道:“怎么可能?我来自由它州,竟是没想过这世上会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而且,还是药仙谷的大小姐?”
“你来自由它州?就是那个丰月大陆最乱、最凶残的由它州么?”叶子琦对由它州的印象似乎只有这些,“那你……”
“呀,我居然失口告诉了你我的来处?这,”言欢假装十分无奈,转而凶狠叫道,“不过,你必须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否则,让人知道了我的来历,本小姐分分钟弄死你。记住了?”
“嗯嗯!”
叶子琦为拥有了言欢的来历而庆幸激动,急忙点头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将这件说出去。
于是,她开始讲述自己与叶吟之间的缘分:“我曾经跟着一个姐姐前往棠棣国玩耍,无意中遇上了言飞那个傻小子,他……是我最怀念的人了!”
“是啊,表哥他竟是少年夭折了,真真儿让人心疼啊!”提及言飞,叶子琦自然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吟姑姑,“就连吟姑姑和姑父也死在了谷中叛乱之中,好在言琼表姐和姐夫很是不错,拨乱反正最终掌控了谷中大局。”
“是啊,好一场拨乱反正!”
言欢咬牙。
而叶子琦满眼伤感:“自从吟姑姑被凤姑姑逼得与家里断绝关系之后,她的母亲郁郁而终,至死都不曾见到自己惟一的女儿,还不是因为吟姑姑不听爷爷和凤姑姑的话么?如今的我,只怕将来就是第二个吟姑姑的!”
“可怜了姨……叶夫人,还有言飞少爷,死在那场拨乱反正的争斗之中!”言欢握紧了双拳,“既然你的吟姑姑死在那场叛乱中,叶家为何不出面干甚呢?相信,以叶家的实力自然能够做点儿什么吧?”
叶子琦摇头,眼中满是绝望。
“我听到消息之后也是这样和爷爷求情的,但,凤姑姑因此将我勒令关了起来,说作为神龙殿下一任的护殿女不该这般意气用事;后来,我实在不愿意就此被禁锢等待三年后的继任大典,所以,求父亲将我送来这神剑门学艺。”
她的眸中第一次透出无奈:“许是父亲仅有的一点怜悯吧?他极力与爷爷和凤姑姑争辩,最后才将我送来这里学艺的!其实你不知道,我所有表现出来的骄横与嚣张跋扈,都是装的……”
“装的?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唬人的噱头罢了!”
听了叶子琦这话,言欢心里竟是生出了无数的悲悯与可怜,相较于她以往真正的跋扈与嚣张,这丫头还真的可怜无比。
“你不想做护殿神女,为什么?”言欢转而问道,“那可是整个丰月大陆最为耀眼的光环,成为神殿守护者,即便是你叶家家主也得对你敬上几分不是么?更何况别人!”
“你知道什么?”叶子琦闻言苦笑道,“神龙殿的守护者,事实上也只不过是叶家的一个门面罢了!那神龙殿,据说差不多千年都不曾有真龙现身过了,倒是有一代一代的护殿女因此终身不得嫁、最后孤独凄惨而死,成了神龙殿中一堆被禁锢的白骨罢了!”
“可我听说,你叶家上一代护殿神女可是不一样的!”言欢试探道,“据说她起初成了药仙谷夫人,后来在生下大小姐、就是那位与我同名的小姐之后便音讯全无了……”
“她是不一样的!”
叶子琦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神殿守护女,难道说,她有什么你们没有的?”言欢好奇。
“她接任神殿守护者之后,便有了蝶仙翼那种神秘的力量,而其余的护殿女都没有!”叶子琦说道,“再者,她可是爷爷最爱的女儿,不论心机还是本事,她都是叶家有史以来无出其右之人;而我,又如何与凤姑姑相比?”
听了叶子琦的话,言欢心里十分纳闷儿:“青蛟说过,每一代神龙殿的护殿女都会身带蝶仙翼,且生下的第一个孩子都会夭折;可为什么叶子琦说的却完全不同呢?”
权衡之后,她还是愿意相信青蛟。
“可我记得有人说过,每一代神殿守护者都身带蝶仙翼之毒,故而她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孩子一般都会因着母体的毒素而死……”
“这是传说,并非真的!”
叶子琦笑着:“或者说,是用来糊弄神殿主人的吧?虽然,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神龙,但,表面功夫依旧得做呀!再者,除了凤姑姑,几乎所有的护殿女最后之后一个下场,便是孤独终老、活生生被关在殿内成了一堆白骨,冤枉了她来这世上走一遭的辛苦。”
“原来这样啊?我只是从一些野史杂记上看到,所以,一直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呢!”言欢蹲下身子好奇的望着叶子琦,“能再和我说说你们也加的神话传说么?比如你的凤姑姑……”
“不!”
叶子琦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言欢,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了,我答应替你保密;而你,在听了我刚才胡说八道之后,须得守口如瓶,记住了?否则,叶家便会倾尽全力追杀与你!”
“为什么?”
言欢不解。
“因为你知道了叶家最大的秘密!”叶子琦低声凑近她,“所以,一旦你泄露半句,便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明白了?”
“真是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好奇呢?”言欢一脸的后悔,假装害怕的叫着,“就知道和你叶子琦相关的,一定没好事!这不,冷不防引来了什么杀身之祸,真真儿是得不偿失的后悔事儿啊……啊啊啊!”
她扬天大叫,甚至有种捶胸顿足、追悔莫及的样子,看得叶子琦直嘚瑟。
“既然都知道了这么多,那么,我也不在意再多晓得一些!”言欢忽然看向叶子琦,凑近她低声道,“不如,将你叶家的秘密全部都告诉我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即便有朝一日被灭了口,也不至于那么冤啊!”
“叶家的秘密?”
叶子琦想了想,摇头:“没了。”
“真的?”
言欢不信。
“真的!”
叶子琦肯定。
“关于你凤姑姑?”
言欢再问。
“我不知道!”
叶子琦依旧摇头。
“她的下落你也不晓得?你可是叶家未来的神殿守护者!”
言欢继续问。
“我只是将来会被关进那里的众多女子之一,什么守护者?我连护住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只能任人摆布、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中的可怜之人罢了!”
叶子琦凄然回答。
“有我言欢,你不会成为下一个神殿守护女的!”
言欢忽然很想守护这个表面跋扈嚣张、浑身是刺、背后却十分可怜可悲的女子,因为,她在叶子琦身上看到了叶吟的影子:“既然我曾经欠了她一份道歉,那么,我便将这份歉意报在你身上吧?希望九泉之下,你能安息!”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这丰月大陆的缔造者?”叶子琦被惹笑了,“至今为止,你连木剑都无法掌控,又如何能左右得了别人的命运?何况是我陈州叶家世代相传的使命!”
“信不信在你,本小姐今日既然敢如此说,便能在日后让你免去这一场灾劫。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言欢说完转身就走,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想想,酒精青蛟当时还和自己说过什么?关于神龙殿,它说的为什么和叶子琦说的不一样?
“我信,信还不行吗?”
叶子琦伸手扯住了言欢的衣襟,扬起脸可怜兮兮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我这么多的秘密,今后,我们做朋友吧?其实,我不喜欢陶乐和白冰,我真正羡慕的只有你!”
“为什么?”
言欢无语扶额,下意识问了一声。
“因为,因为他们都喜欢你。”叶子琦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我也想有人喜欢,在我尚未被强行送进神龙殿之前,好好爱一场,也算是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吧?”
这个回答让言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与那个人之间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而后随着激请湮灭,再平淡一生相伴?
可他给的是什么?
爷爷的惨死、小狸小怪接连殒命、甚至初辰阁被迫封禁、药仙谷巨变,她言欢不得不背井离乡、在生死边缘上来回晃悠了几圈儿之后,落得在这里学艺复仇的下场?
再看看眼前这傻丫头,一生所求,竟只是一场短暂而无果的爱?等到被困神龙殿之后,便依着这短短的回忆度过余生么?可悲可怜至极啊!
“左子浩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