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刚刚站稳,惊魂未定之际的一撇却刚好看清楚了站在对面那红衣似火的城主真容,脑海中忽然涌现出曾经一个让她记忆清晰的人来:“奇台镇……巫小妖?你是巫小妖?是你!”
“啊?”
这下,轮到阿兰城主惊讶不已了!
他望着这其貌不扬的女子,惊诧极了:“你怎知我在奇台镇待过?竟还知道本城主的名讳?莫非你是……”
“她谁都不是!”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言欢和绿儿瞬的吸走,一个金袍之人的影子出现虚空中,声音清亮威严犹如洪钟:“阿兰城主,打扰了!”
下一刻,在巫小妖尚未来得及反应之际,那人已然烟消云散,无迹可寻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巫小妖有些懵的捋了一把自己的长发,整理这被云端清风吹乱的衣衫,看向那几位满脸不可思议的神剑门弟子,“你们认得他是谁吗?”
那几人连忙摇头。
“一群傻子!”
巫小妖嘟囔着再次看向刚才言欢和绿儿站立过的云端,嗅了嗅自己抽回来的手中红菱,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忽而露出惊喜:“是她?我的小丫头终于露面了!这么几年了,我还以你真的被贺媚儿那个小娘们给杀了呢,哼,如若不是师兄不许我过问阿兰城以外的事情,我定然杀进药仙谷问个明白呢!”
“嗯,我一定会再次寻到你!”
丢下一脸懵逼、面面相觑的神剑门护门弟子,巫小妖化作一道红光重新消失在他们面前。
五迷三道中,言欢和绿儿重重的落在了实地。
“绿衣,你擅自带本谷主的客人离开银丝谷该当何罪?”金丝随即现身,面含愠怒斥责绿儿,“如若不是本谷主来得及时,只怕你们此刻已然入了神剑门的炼妖塔,受尽煅烧之苦了!”
“主人,因为……”
“您是……金丝谷主?”
言欢想起了之前所得到的一切信息,便知道被绿儿唤做主人的威严男子,定时这银丝谷的金丝、也就是银丝夫人的丈夫,她赶紧上前轻轻一礼。
“谷主可否听小女一言?”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绿儿,言欢开口,“只因小女自知寿数不长,故而想急着离开银丝谷前往寻找亲人,予他们一个最后的交代;故而,请绿衣帮忙赶路罢了。……请谷主莫要惩戒绿衣,有什么言欢一力相担便是!”
“不,”绿衣闻言急忙叫道,“不是她说着那样!是因为绿衣之前承了言欢的血而提前幻化,心里一直记挂着向她报恩,才愿意载她前往,与她无关,求主人明鉴?”
绿衣说着跪了下去。
言欢还想说话,却被金丝抬手拦住了;他的目光转向绿衣,眼里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赏识:“本谷主喜欢知恩图报之人!绿衣,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与你本无干系,只是,你不该带着她途经阿兰城和神剑门涉险,险些酿成大祸!”
“绿衣知错了,求谷主救救言欢吧?我这就下去领罚!”绿衣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金丝点点头衣袖一挥,绿衣已经化作一条小绿蛇在地上蠕动:“最近这梨林中鼠类猖狂,你去都给我赶走就是了,免得它们破坏了夫人最爱的梨林美景!”
绿衣听话的窜了出去,在言欢的注视中消失在不远处的梨树下,去做了原本属于猫儿的工作。
她不禁莞尔一笑。
“姑娘觉着这样的处置可还适当?”金丝也看到了言欢的神色,眼底泛起一抹笑意问道。
言欢急忙弯腰:“让绿衣去做猫儿的工作,还真是十分有趣的事情!……言欢多谢谷主相救之恩,如此大恩,请受言欢叩拜……”
听了金丝的话,言欢急忙收回望着绿衣消失的眼神,撩起衣衫就准备跪下谢恩,却被金丝拦住。
“你又怎知本谷主愿意倾力相救与你?”他好奇。
不能跪下,言欢只好抱拳行礼,而后笑着回答:“您在小女和绿衣即将被阿兰城主和神剑门众弟子围攻之际出手,这,便是第一重救命之恩;再者,您若是不愿为言欢治伤,也就无需出现在阿兰城上空了!”
“尺素说你聪慧,果真!”
金丝点点头,眼底是欣赏。
“只是,”虽然金丝谷主愿意相救,可言欢还是有所累顾虑,“银丝夫人的身体却是无法为我穿筋入皮、去处体内力量的,因为,她原本缺失的灵魄加上数年来的病痛之故,已然……”
金丝举手拦住了她:“这些是本谷主的事情,你无需担忧;只是,在真正决定为你治伤之前,本谷主要确定一件事情,还请姑娘见谅才是!”
“什么事?”
言欢好奇的看向金丝。
却见金丝手一样,言欢只觉得眼前一阵迷糊,竟是慢慢失了意识,身子软软往地上倒去。
“夫人,快来!”
银丝刚回到屋子里,就听到丈夫在院子里呼唤的声音,她紧走几步迎了出去去,却见他怀里抱着言欢往净室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银丝急忙跟了上去。
“在决定要不要为她治伤之前,为夫须得确定一件事情。”金丝将言欢放在净室正中的冰玉床上,双目盯着那沉睡的脸神色凝重,“按照尺素的说法,这女子体内应该有主人散落人界的神器,但却说不上是哪一个!”
“神器?”
银丝一惊,眸色渐渐变得沉重。
“应该不是裂天剑,”金丝盯着言欢摇头,“出身药仙谷,自该与药仙谷一直以来守护的毒王鼎有关!……这样,我来探探便知!”
金丝张开双手,金色的灵力喷薄而出将言欢包裹其中;许久之后,他有些迷茫的收了手。
“如何?”
银丝追问。
“不能确定。”金丝摇头,“但还有一样,我可以……”
“我来!”银丝似乎知道丈夫要做什么,“既然她有可能身怀毒王鼎,那么,自是体质与众不同……不,夫君,你还记得绿衣幻化之事么?”
银丝忽然想到这个。
金丝点头:“他若要提前幻化,可能性很多,比如提升修为、天劫而至、灵丹神药,或者……”
“你还记得青姐儿说过,他们看到绿衣的时候,就见他幻化成时心口处茶着一枚银刺?而绿衣说过,那银刺是言欢刺进去的,且,取了她自己的心头血涂抹之后才刺下的!”
银丝的话,夫妻俩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
“且,绿衣也说过,这姑娘身上的血却让自己也中毒!想想看,绿儿可是修炼几百年的巨蟒,又怎么会怕毒?”
听着夫人的话,金丝也想起了自己在尺素那儿得到的讯息:“那丫头的血可以克制魔灵,使得它们只要沾到一点便会灰飞烟灭!”
“她的血?!”
二人同时反应过来,齐刷刷看向沉睡中的言欢。
银丝取出一根银针,弯腰抓起她的手刺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珠子取下滴在一枚白玉上,就见那血珠子竟然是带着灵力的!
“这是……似曾相识!”
银丝不禁愣了!
“千年前主上受了剑皇重伤,我为她拔毒之时,也见过这样的情形!”银丝望着那滴血珠子呐呐开口,“只是,当时主上的血可不是这个颜色……”
“是啊,但凡有修为的人血液中自然都含有灵力,这个不奇怪!”金丝也点头,“但让人奇怪的是,你还记得绿衣后面说的话么?”
银丝想了想,终于忆起:“他还说,这女子拿着银针一下一下扎进自己的心尖处,却对每一次出来的血似乎不满意,第三次才用了刺出的血珠子!”
金丝点头看向言欢的心脏处:“所以,问题硬是在她的心血!”
银丝手指微微一颤,我这的银针抖了抖:“这取人心血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除非医术精湛或……”
“夫人可以试试!”金丝伸手握住了银丝的手,点头道,“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这女孩儿与主上之间有什么关系?甚至,很是期待她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必须确定心中的疑惑!自然,我们绝对不会因为这样致人死地的,放心吧?”
银丝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掌,一枚透亮无杂质的玉牌出现在掌心中;右手轻轻挽起那枚银针,向着言欢的心口处瞬的刺下!
银丝谷地下神殿中。
满眼的花草尽数绽放,想起弥漫,仿佛这是一个花儿争奇斗艳的地方;花团锦簇的正中间,是一座质地上乘的白色玉碑,碑上不断流窜着丝丝灵力,纹路奇特,煞是罕见。
无数灵蝶花间飞舞,一派花界仙境的宁静祥和。
忽然,一金一银两道光芒落在了这玉碑前,原是金丝与银丝二人;他们紧走几步上前,弯腰恭敬地对着这玉碑行礼,脸上自是十分肃穆庄严。
银丝看着掌心中那通透无比的白色玉牌,扬起脸望着眼前灵力充盈的玉碑,看向丈夫。
却见金丝回身,双臂缓缓上开,一身金色灵力施放,让整座神殿中的花儿更加鲜艳美丽;就连那些不断飞舞的灵蝶,似乎也跳的更换了几分。
“主上最是喜欢这花草的芬芳,还有那些美丽的小精灵了。”金丝眼中竟有些伤感,双目扫过满眼的花儿,回身看向眼前玉碑,轻声道,“我用自己的灵力温养它们,只为了能让主上存在于这玉牌中的一缕神魂感知……”
他也低了头,眼中尽是悲戚。
“夫君莫要伤心,这千年了,我们不是等到了这个契机么?”银丝看到了丈夫的伤感,将手中玉碑举在他面前,“快来试试,看是否和你猜想的一样?”
金丝敛去满眼的伤感,伸手拿过妻子掌心的白色玉牌,将那上面承载的一滴血落在了花坛正中的玉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