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醒转,第一时间也是下意识的叫问。
“我还想问你,浮萍呢?”江伯拿来一粒药丸给她服下,问道,“是你让浮萍回来找我了么?可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她人呢?”
“浮萍?……远宁!”
提及浮萍,丹云想起了远宁。
她急忙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江伯脸上显出了怒意:“如若浮萍有什么,明日我即便是打进内殿,也得问山主要个说法!这些内殿弟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明着向外殿弟子动手,真真儿是不把山主与老汉放在眼里了!”
“江伯,那言欢呢?”
丹云继续追问。
“她在马场和那马儿在一起,依着她的本事,自是不会有事!”江伯掀开锅盖,将里面一个热乎乎的甘薯给丹云,“吃点儿东西压压惊,和我说说场子里今晚发生的事情吧?”
于是,丹云开始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并提及毒蜂忽至吓跑了所有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明白,那些人后来怎么就莫名都不见了?”
江伯微微一笑。
“她总是会有一些最起码的自救能力的,要不然,怎么会是言欢呢?又怎会在黑雾林中能安然无恙活着走出来?”
听着江伯的话,丹云一脸懵逼。
嚼着甘薯,她竟是尝不出一丝丝的味道来:“江伯,找几个人陪着丹云,我要去找浮萍!我想,我该知道浮萍大概在什么地方了?”
丹云聪慧,细细一想自然能猜出个大概。
江伯只好叫来几个人一起,与丹云再走马场之路,去寻找浮萍了。
第二日天微微亮,山上的人们开始了和前一天一样的生活,但江伯却是不同的。
五方已然无妨;丹云带人也找到了被打晕在山上草丛中的浮萍,由浮萍证实乃是远宁所为;言欢则与云中驹在马场中整整一夜未归。
江伯带上浮萍与丹云,第一次为了外殿弟子气势汹汹的来在了拂尘殿前:“老汉有事面见山主,请山主拨冗相见!”
他站在大殿门口,怒容满面。
身后,是丹云与浮萍,以及五方和一些外殿弟子。
有人急忙将江伯前来的事情告诉了拂尘月,她顾不得吃早餐急忙迎了出来:“江伯,这一大早的你……所谓何事?里面请!”
拂尘月亲自将江伯迎进了拂尘殿,问明事情的缘由之后,亲自带人与江伯一起去了马场:“易秋真是太不像话了,本山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无尊上的东西!”
江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怒火自是回答了拂尘月。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在马场时,远远就看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云中驹,正将脑袋握在言欢怀里,一人一马睡得正香,气氛和谐到让人不忍吵醒。
“这,云中驹是死了吗?”
拂尘月见了,下意识质疑。
因为,一般的马儿是不会躺着睡觉,除非是生病或者其它什么不能站立的原因,否则,是断然不会如此。
“言欢!”
浮萍和丹云一左一右上去两个,将言欢叫醒,云中驹也被惊醒,它将脑袋抬起看了一眼众人,下一刻便站了起来,绕着言欢隔绝众人与她的接触,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江伯一手轻轻抚上马儿的脑袋,用最善意的眼神望着它,柔声安慰。
那马儿这才站定在言欢旁边,脑袋却还是紧紧挨着她,望向众人,眼中似有敌意。
言欢在这露天场中一夜,此刻被丹云和浮萍叫醒,起身时差点摔倒,远来她发烧了,脑袋昏的要命。
“山主?言欢见过山主,江伯,以及众位师姐师兄们!”言欢脸色很不好,她在丹云的搀扶下轻轻行礼,算是全了一个弟子该有的礼节。
“昨晚的事情,这一路上来江伯已经与本山主说了,到底怎么回事?”拂尘月沉下脸,看着云中驹脖子上缠着的衣裳碎布,再看向满脸疲惫、神色很不好的言欢,问道,“昨晚,又有谁在场?”
于是,浮萍和丹云、刚刚赶来的远宁和远安,以及马场守卫者们,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里:“易秋呢?”
拂尘月唯独没有看到易秋,进而追问。
“回山主,易师姐昨晚被毒蜂蛰了,此刻无法前来见您……”
“毒蜂?”拂尘月怒目一瞪看向远宁,“你脸上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你们!”
原来,远宁和远安的脸上也是肿起的大包,紫红色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就连马场的守卫们头上、脸上、脖子上也无一幸免,都是那些紫红色的大包。
江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丹云说等她醒来时马场那些守卫和易秋等都不见了,原来是毒蜂所致;而这些毒蜂,对于药仙谷出来的言欢,自然是动动小手指的伎俩。
老汉望着言欢勾了唇角,心里为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众人急忙看向远宁和远安,那意思是,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和山主解释啊,否则,依着山主的脾气,我们这些守卫这可都不会有好下场。
远安咬咬牙上前跪在山主面前,哭丧着脸开了口:“山主您可要为徒儿们做主啊!……她,昨晚不愿意给云中驹洗澡,因此怀恨在心,不知用了什么诡计俩硬生生让这马儿失了控,将徒儿和易师姐都踩踏的差点丢了性命!”
“真的?”
拂尘月难以置信的看向状态很不好的言欢,半信半疑。
“也因此,后来云中驹被师姐控制,这贱胚子便起了歹心、竟然下手意欲杀了这马儿!”远宁急忙上前唱起了双簧,“这些,马场的守卫们可都是看得清楚,是不是?”
她看向那些守卫者。
“对对对,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她手里握着匕首刺进了云中驹的脖子里,鲜血……”一个守卫者胆子大点儿,赶紧附和,“属下等不敢胡诌,请山主明鉴!”
“是吗?”拂尘月看了一眼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的江伯,扭头望向那几个看守,“那你们可曾看到言欢纵马伤害内殿弟子?如有半句虚言,本山主那,魔灵崖下可是很久都不曾有新的白骨增加了!”
“有!”
“没有!”
“不知道!”
总共五个人,却说出来这样三个答案,拂尘月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来人,去吧易秋给我带来!”
她身边的护卫动作迅速的疾驰而去。
“山主,”江伯终于说话了,“既然听完了这些所谓的陈述,那么,可否再听听浮萍与丹云的话?以及,问一问浮萍为何会被人打晕在草丛中?丹云这一身一脸的鞭伤、摔伤都是从何而来?那么,言欢是用什么杀的马?如若她真的那么讨厌这云中驹的话,为何要拼死为它治伤?再不济,这马儿是极通人性的,您不妨看看云中驹自己的选择与反应!”
拂尘月耐心的听完了浮萍与丹云的话,上前一手拂过马儿脖子上被包裹的伤口,眼中神色顿时变了。
而远安与远宁刚准备一通狡辩,却在拂尘月一个眼神后,乖乖的闭了嘴:“拖下去,每人十勾鞭,不得容情!”
“师父饶命!”
一听山主的话,两人脸色唰的变了,急忙求饶。
但拂尘月身边的侍卫又怎会听她们的?每人一个,就像拎笑鸡似的将二人提留至远处,随身带了倒刺的鞭子就上了。
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拂尘月却面不改色!
“来人,让内殿的医师来这里,为云中驹重新包扎伤口!”拂尘月看着紧紧倚在言欢身边的马儿,开口,“顺道,给丹云与浮萍、言欢也看看,这几日就好生歇息,莫要在……”
“师父,您得为徒儿做主啊!”
易秋很快便给人一左一右架了上来,远远的就开始哭嚎着向师父先告状。
拂尘月阴着脸回头,便看到了易秋下巴上鬓边紫红色的大包,在她眼里不只是滑稽,更多的是丢人:“蠢货,你这是怎么搞的?身为内殿弟子的表率,你就是这样给我丢人现眼的?”
“师父,是她不知用什么邪术招来的毒蜂,将弟子等人一顿蛰咬!……您看,徒儿如今这张脸也毁了,师父,你要为……”
“住口!”
拂尘月怒声呵斥,上前举起巴掌却终是没有落在那肿起的脸上,生怕这一巴掌下去那脸上的肿包会被打裂,进而真正毁容就不好了。
“好歹毒的东西,你居然能对自己的马儿下此狠手?你……”
“不,师父,是言欢那个贱胚子干的,不是徒儿!”易秋急忙打断了师父的话,赶紧狡辩,“这些,马场的守卫都是看到的,您……”
“混账!”
拂尘月握紧了双拳,如若不是在意她脸上那可恶的肿包,说不定此刻已然几个耳光就上去了;她弯腰凑近易秋咬牙切齿低声道:“蠢猪,你身上的匕首可是为师亲自给你的,那上面的灵力我又怎会不认得?还敢狡辩!”
易秋本想再多说几句,但在听到山主提及匕首上的灵力时,她咬紧牙关蓦地不做声了。
“作为内殿首座弟子,你竟然如此恶劣不堪、枉顾内外弟子和谐共处的约定,真是败坏本山主的名声!”拂尘月恨铁不成钢的厉声斥道,“将她鞭笞十下,罚在马场打扫马圈、苲草一月,任何人不得替代!……还有你们,统统踢出马场,打折了腿去后山守卫魔灵崖吧!”
“山主饶命!”
那些看守一见急忙跪下求情:“都是易师姐让属下这么做的!那马儿确实不是言欢杀的,是易师姐要嫁祸,故而,属下等也只是听从易师姐的命令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