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狸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小怪脸上,她怒目圆睁:“你,你简直太恶劣了!小怪,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枉我和小姐把你当成我们最亲的人了!你……你真的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这一巴掌,小怪默默地受了。
“照顾好小姐,从此后她身边只有你一个贴心人了!”小怪低了头看着手中的布子,幽幽道,“车长风,非小姐良人!……二小姐,也许她……更适合与车公子在一起吧?将来,小姐自会明白小怪的心思!”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是说呀!”小狸双手死死抓住小怪的手,“我不相信你小怪是这样的人,对不对?我们是姐妹!”
小怪惨然一笑。
她缓缓举起布子,重新将自己的嘴堵上,低了头跪在夜幕中一声不吭,仿佛一个木雕石塑般,纹丝不动。
小狸跌坐在她身边,望着她知直到天边发白才起身回了小姐的屋子,为她准备早起的一应东西。
第二日,言欢几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当她收拾停当出屋时,就看到依旧低头跪在院子里的小怪。
“知道自己错了么?”
她上前来在小怪面前,蹲下身子望着她,开口问道。
小怪缓缓抬头,眼底是满满的疲惫与憔悴,嘴里依旧塞着布子,双手肘在地上似是在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至于摔倒。
“你傻呀?为什么不去掉嘴里的东西呢?我又没绑着你的手!”言欢心疼极了,她一把拿掉了小怪嘴里的布子,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她明显感觉到小怪有些僵硬的身子在颤斗,“为什么这么倔呢?”
“小姐……”
跪了一晚上的小怪泪流满面,她轻轻挣扎着离开了言欢的怀抱,僵硬的双膝费力的后移了距离,对着言欢认真的磕了一个头:“是奴婢做错了事情,您没有让去掉,奴婢是断然不会忤逆您的命令的!这,也是规矩!”
“我知道你对长风有意见。”言欢听着她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你对他,根本就没有言琼说的那种想法,对吧?我确定我的人,不是一般的心性!”
小怪望着言欢,忽然泪如泉涌。
“但,他是我看上并抢回来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即便你有看法,也暂时不要说出来可好?就算我求你了?”言欢抓住小怪冰冷的手,为她哈气柔搓着,“你家小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小怪!”
望着言欢满眼的痛苦与无奈,小怪懂了。
她重重点头:“小怪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多说半句车公子的不是!……可如若,他触及了小姐的安危,小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您!”
小怪坚毅的眼神落在言欢眼里,她心疼极了。
“小狸,将小怪扶回去好生歇着!”她交代完后叹了一口气出去了,对刚才小怪的话,她并未予以反应。
事实上,她也怀疑过车长风。
但,爱情的忽然到来让她失去了以前的理智,看不清楚一些本该十分清楚的东西。
这一日,临渊台来人了。言欢和车长风被言令卓派人叫去了飞虎台,参加全谷宴会。
可让人不解的是,临渊台车家虽然带来了丰厚的礼品,但也只说是因为公子前来药仙谷做客,故而厚礼答谢,只字未提两家的亲事。
宴上。
老管家转达了临渊台当家车前的意思:“我家主上的意思是,希望言谷主能收我家公子为徒,临渊台将不胜感激!……整个临渊台日后与药仙谷便是同盟亲戚了,将来有任何差遣,临渊台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老管家可知你家公子为何会留在药仙谷么?”田姥姥听了老管家这话之后,声音不悦的追问,“我家小姐看上了车公子!如若就此入赘药仙谷,他要的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这里田姥姥所说的“他”,可真是一语双关呢。
说这话时,田姥姥刻意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车长风和言欢,以及另一边的言琼,眼里有别人看不懂的神色在流转。
“夫人您……”
老管家起身对着田姥姥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重新转了话语,说道:“主上并未提及两家儿女之事,故而,老奴不敢乱说,也做不得主!……此事,还请公子您自行和主上相商吧?如若是夫人的话,定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该怎么决断!”
这话,听着似乎是对着车长风的,但又有另外一种意味在里面,那便是临渊台夫人的决断。
“这件事情……”田姥姥听了临渊台管家的话,脸上忽然有些挂不住了,开口刚要说话,就被叶吟打断。
“副谷主着什么急啊?”叶吟开口了,她扫了一眼言欢和车长风,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这才盈盈一笑道,“咱们的欢儿尚小、正是嬉闹玩耍的好年纪,怎的这般急着成亲啊?莫不是担心我药仙谷的大小姐嫁不出去?”
田姥姥闻言,只好端了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握紧了拳头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是啊,药仙谷大小姐的婚事,自然是整个丰月大陆都举足轻重的事情,岂能在人家家主不曾知晓的情形下由咱们自行说了算?”
言令卓也附和着妻子。
车长风见了也站起身来对着言令卓和叶吟等一一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的开口了:“在下当日确实对大小姐一见倾心,故而未曾来得及禀报父亲便随大小姐入了谷。鲁莽之处,还请言谷主和夫人莫要见怪就好!”
“至于我和欢儿的事情,我想,还是等我们相处一段之间之后再做定夺吧?毕竟,此乃大小姐与我的终身大事,不可草率决定的!”
车长风低头看向身边的言欢,眼神中有征求之意。
“是啊,长风说的有道理!”
言欢虽然对刚才叶吟的话十分不喜,但在这么多人的宴席上,她不可随意顶撞叶吟;又听着车长风也如是说,只好笑着附和:“我们毕竟初识不久,虽然彼此都喜欢对方,可毕竟是婚姻大事,不能草率的;再者,欢儿的婚事,也得爷爷点了头才算呢!”
提及老谷主,在座的人都纷纷点头。
没有人不知道言欢乃是老谷主的心头肉,自然明白,她的婚事一定得是老谷主点头认可的人才行。
只是,几位掌殿想不通的是,明明言欢就是未来的谷主,而临渊台但凡脑子正常,又怎么会放着这样的儿媳妇不娶呢?
没有人知道临渊台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各自心里暗暗猜测,又都拿不准。
这时候,初辰阁来人了,是庄仙儿。
她不卑不亢的来在言令卓和叶吟身边,附耳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去。
“既然车公子有意拜入我药仙谷门下,那么,令卓不才,愿意承了这份面子!”言令卓看向车长风,“长风,你可愿拜在本谷主身边为徒?”
“长风……”
“车公子可是想好了,在徒弟和女婿的身份之间,你真的选择徒弟这个身份么?”田姥姥不阴不阳的打断了车长风的话,“如果真的要拜师,田某不才,愿意悉心教导!”
“副谷主抬爱了!”临渊台管家又开口了,他抱拳对着田姥姥,“主上特意交代,谷主乃是少主师父的不二人选,想必,夫人定是能明白主上一片心意的吧?多谢副谷主!”
“也罢!”这边言令卓看了田姑子窘迫的表情,也轻轻握了握叶吟的手笑着看向田姥姥,“副谷主莫急,本谷主虽然将会是他名义上的师父,但到时候教授本事的重责大任,一样落在了田谷主和诸位掌殿的身上,还请大家一定要勠力同心,教出一个最好的徒弟来!”
言令卓的话看似给足了欲收才车长风为徒的田姥姥面子,实在让她很是难堪:“谷主这话我可受不起!既然是您的徒弟,自然是由您来悉心教导,又怎能假手他人呢?”
“田谷主多心了!”
叶吟又说话了:“想必谷主早就知道了长风在药仙谷的特殊之处吧?他是什么人、将来如何,副谷主想必心里明镜儿似的,还请副谷主多多照拂咱未来的女婿才是啊!”
听着叶吟这话,田姥姥诧异的看向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是疑惑与不信。
“谷主亲收为徒、叮嘱几位掌殿和副谷主悉心教导,这,难道就不能说明什么吗?”叶吟依旧微微含笑,“将来临渊台与药仙谷的亲事,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烦请管家回去之后将这里的情形和你家主上禀报,一切,都是老谷主一句话!”
“是,我一定将夫人的话一字不落转告我家主子,方不负言谷主的一番信任。”老管家弯腰应答如流。
听着叶吟这话,言欢的心里稍稍舒坦了几分。
举起酒杯,她与车长风对望一眼,干了杯中酒。
倒是一边的言琼,在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也是笑逐颜开,眼神不断地往这边飘来,可在看到言欢和车长风的反应时,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拳头,攥的死死的。
终于,这无聊的宴会在彼此的寒暄中结束了。
当言欢带着车长风一起回到青藤苑时,眼前的一幕让她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胖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