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的马车在缓缓驶过街道,不到一个时辰,便能看到皇宫的轮廓,眼见距离皇宫越来越近。
马车里的苏清欢紧张的攥紧了衣袖,手里都是汗。一双璀璨星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苏伯伯,当初我不能保护你,这次,但愿我能替你守护好苏家。”
身着一袭缟素的少女,面容绝美清冷,她手执进宫令牌。
在众人错愕惊讶的目光中,在他们惋惜唏嘘声中。她从容镇定,不卑不亢,一步一步踏上白玉石阶。
此时正是文武百官下早朝的时候,百官见苏清欢迎面走来,个个都惊掉了下巴,只见苏清欢身着缟素!在皇宫里穿缟素!!这可是大不敬的啊!
“我原以为此女有多聪明似的,现在看来真是胆大妄为。”
“就是就是,就她穿成这样在皇宫走动已是死罪了。看她这架势,许是要面见皇上呢,这是嫌命长?自寻死路?!”
“苏家就剩她一条血脉了,哎,换我,我也想不开啊。穿这一身丧服面见皇上,还能恶心他一番。”
苏清欢对此充耳不闻,她的首要任务是面见圣上,亮出筹码,逼的他收回对苏家灭族的圣旨。
她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才站定在皇上面见文武百官的大殿——盛和殿前,就被于公公发现。
于公公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般,他不可思议的呢喃:“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不是明摆着要找死吗?想不开也不能这般啊……”
“于公公,麻烦你替我禀报一声。”苏清欢面无波澜道。
居然和自己想法谋和了!于公公更是惊呆了,他无法理解苏清欢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问:“苏三姑娘,这是打算穿这身衣服面见圣上?”
“对。”简言意骇。
“你你你!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公公说话的音量都不由得拔高了,尖利刺耳。
苏清欢淡漠的看向他,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回答:“我知道,在宫中身着缟素 是对圣上不敬,是对皇权藐视,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这是?”找死?于公公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苏清欢的遭遇十分同情。
但他想到皇上见到苏清欢此番,定是会恼怒的,他就喝道:“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拿下!扔出皇宫!”
只听苏清欢又说道:“我手上有皇上心心念念的率虎符。”
于公公愣了一秒钟,随即脸色一变,对着就要冲上来,缉拿苏清欢的侍卫,赶忙又喊了一嗓子:“滚滚滚!你们看到这是谁了没?一个个的也敢抓?”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流露出控制不住的笑意,说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他说:“我这就去禀报圣上,你先在这儿等等。”
苏清欢低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率虎符,攥着它的手随即紧了一紧。心里一沉,眸光星海满满都是自信笃定的神色。
“苏清欢,你绝对不能露怯。祖母还有二叔,清明还有月儿……都在等着你救他们,还有比汉坡那五千多的冤魂,都在等着你替他们沉冤得雪。”
只听于公公那尖利的一声:“宣苏清欢进殿。”
苏清欢自嘲一般勾起了唇角:“若是之前,应是宣辅国大将军之女苏清欢进殿吧,皇上这是铁了心了要除了苏家?呵呵,有趣。”
苏清欢莲步轻挪,落落大方的走到大殿之上,她恭敬从容的行礼,说:“臣女见过皇上。”
听到苏清欢自称臣女时,南炯的眉头紧蹙了一瞬,然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说:“免礼。”
等他把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搁置下朱笔,他这才正眼看向苏清欢,这一看就不得了了!!
他的瞳孔猛然间一震,这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苏清欢这胆大妄为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穿丧服?!
“你,你怎么敢无视朕!你怎么敢公然藐视皇权?!你!你这是急于要和大牢里的苏林一起赴黄泉吗?!那朕,朕就成全你!”南炯怒不可遏的看向苏清欢,举起一旁的茶盏就往苏清欢的膝盖砸去。
苏清欢利落往旁边一躲,直接就避开了。
南炯看着这一幕,胸口瞬间发闷,他堂堂一国之君要打人!需要征求别人意见吗?这丫头片子居然还躲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南炯气得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回来。
只听少女不紧不慢,语气清冷格外悦耳的声音蓦然响起:“明日便是臣女一家被灭族之时,作为苏家最后一丝血脉,臣女自当为我苏家家人披麻戴孝。”
“好一个披麻戴孝!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跑到朕的大殿来哭丧了?来人!将苏清欢给我押下去!杖毙!”
苏清欢的心咯噔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骇然,攥紧了手中的率虎符,她转瞬间平复了心情。
她沉着下来,冷声发问:“圣上是不想要率虎符了吗?圣上是要弃两国交战于不顾了吗?圣上是要数十万苏家军随着苏家灭族而解散,从这个大陆上彻底消失吗?!”
南炯怀疑的看向她,话意一转,正色庄颜的对苏清欢问道:“率虎符真的在你那里吗?”
苏清欢微微一笑,手一摊开,躺在她掌心里的赫然就是率虎符!通体血红的一枚玉质卧虎!
南炯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率虎符上似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渴望的光芒,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快!快把它给朕!”
苏清欢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反问南炯:“难道爹爹没有告诉您,率虎符只有苏家人能驱使,外人拿着等于无用吗?”
听完她的话,南炯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半路,他狐疑的看向苏清欢,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道:“苏清欢啊苏清欢,朕知道你鬼点子多,你休想诓骗朕!”
某女惊讶的挑了一挑眉头,这都被发现了吗?不过那又如何?我既然敢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