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怀孕,就算怀孕,问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有钱人家的无赖大少爷!”
“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嫁给我,所以我仍会像过去一样,追着你跑。其实,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没下滑。”
“无聊,我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你!”她气冲冲地奔进浴室,将自己锁在里面。
一连好几天的,他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办公室,公司楼下,这一切仿佛又重回到了过去一样,那厚脸皮的陆韩啸又回来了。
过去他每天潇洒飞扬的追缠着她问:“喜不喜欢我?对我有没有一点动心?”
现在他紧张莫名的每天迫缠着她问:“那个来了没有?你知道我很紧张。”
“今天来了,这答案你满意了吧?满意就别来缠着我。”她把他送来的花塞回他怀里,砰一声,她锁上大门,将他关在门后。
肯定这是气话,陆韩啸就是不相信她没怀孕,仍然每天来缠着她。
想不到这事真的称了陆韩啸的心愿,她竟然只做这么一次就怀孕了,像宣判了死刑一样,她难以接受的崩溃了。不嫁他,就不告诉他,不嫁给他。
想打胎,但她去了医院,又像逃瘟疫似的从医院里逃了出来。在毫无选择下,她又做了爱情逃兵,躲到南部,想一辈子避开她今生最痛恨的男人——陆韩啸。
夜更深了,风更凉了,她颠簸的脚步,东倒西歪的走在人道行上,冲天的酒气弥漫在处处夜来香的夜色里,颠簸了一下,酸味宜冲喉间,她扶着凸出来的肚子,又干呕了起来。好难过,她何苦这样对待自己?何苦要......
她委屈的哭了,身体斜靠在墙上,任眼泪宣泄。此刻,一只大手正悄悄伸往她的肩,紧紧地搂她在臂弯中,脸埋进她秀发里,微微颠抖着身子,好像在哭。
突来的状况,乐雨欣吃了一惊,猛抬头一看,惊叫:“陆韩啸。”
“别回头看我,就让我这样拥着你。”他有气无力地说着,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陆韩啸。”热泪再度模糊了视线,她的衣衬被泪珠儿沾得湿漉漉得,被他锲而不舍的追逐深深感动分了。她从不知道,陆韩啸的臂弯这么宽阔,厚实,她从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渴望这双温暖臂弯的到来。
“为什么要逃?”他轻柔的语气,像在掏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温柔,像要掏光她的心,“你知道你害我有多惨吗?知道你会来参加聚餐,我不惜丢下美国的工作,特地赶回台湾来参加聚会,好不容易把你灌醉,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你却还是在逃?你要折磨我多久才肯饶了我?才肯饶了我。”
“我?”她何尝不痛苦?她发觉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我从今早出门就跟着你,看你走进妇产科,看你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晃荡,看你一杯杯黄酒下肚,看你在糟蹋我们的孩子,我想抢救,又怕你杀了我。”
我们的孩子,这句话比我爱你三个字要来得震撼,要来得扣人心弦。一股暖流窜过她心窝里。今天,显得格外陶醉,温馨,迷人。
“你那个一直没来是吧?我要你亲口回答我,给我一个最明确的答案,你知道问我很紧张。”
闻声,热泪再度蓄聚,乐雨欣笑了又笑,反手勾住他的劲项,自动献上自己的唇,缠绵,
火热,吻着她,语调哽咽,感动的道:“你明知顾问,问我。”
铁门哐当一声,宣告着陆韩啸的离去。
在这个人已静,脸呼吸都显得清晰无比的黑夜,这样的声响大得连残留着男女欢爱过后味道的空气化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时躺在床上的女人动了动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清澈得没有一点睡意。
此时,房间内一点灯光也没有,她也懒得伸手去接电灯的开关,只是缓缓的坐起了身子,眯着眼睛,靠着由落地窗照进的微弱月光,寻找着被她丢在床头的香烟和男人忘了带走的名牌打火机。
昏暗不明的灯光,穿过乐雨欣的身子照在她面前的穿衣镜,再将她一丝不挂的身子完整的照在她的眼中。
乐雨欣没有拿件衣物披上,反而像是被迷惑,细细打量着,完美的黄金比例,无怪乎他每次总爱将头埋在她的身上,像个贪婪的小孩子一样。
银白的月光洒落在乐雨欣原本就白皙 的肌肤上,染得她那完全的泛着一层似乎是发着亮的死白。一时间,她有刹那的迷惑,仿佛她看的不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那尊用来临摹的维纳斯的石膏像。
那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维纳斯,半坐半卧的姿态,微扬的双手和轻启的唇,仿佛在等待她的情人般的营造出一种魅惑似的气氛,一时间,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刹那间时间安静了下来,她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啧啧声响。或许是她发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发出来的,她没有去研究,只因为她的眼睛完全不能从那石膏像上移开。
“这就是你们素描的模特儿,素描作品的人物就是她。”教授似乎习惯了初见这石膏像的反应,脸上毫无表情的扫了教室所有人一圈。“对了!我最后还要补充一点,任何一个人都不准碰她,否则死当。”
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要求,因为这石膏像上似乎布满了黑色的手印,明显的可以看出炭黑留下的深残痕迹。
这样一尊完美的石膏像是不该有这么污渍的,那种感觉仿佛是天使蒙了尘。她并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石膏像上的黑印子感到愤怒,这时候,她竟也开始认同这教授有些怪异的要求了。
她想,她是迷上了那尊石膏像了!
这说起来好笑,如果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这样的心理倒是可以预见,面对这完美的女人,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来说,的确很完美。
但她不是!
她是以女孩面的心中完美女性的倾慕去崇拜着那座维纳斯的石膏像的。
于是每次一次的素描课变成了她最期盼的时光,唯有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和她心中最完美的形象加此近的面对面。
在她的脑海中出现的还是那尊维纳斯,除了着迷,她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字眼可以形容了。
她越是对那座石膏像着迷,她就越渴望能够用手触碰那个石膏像,但相对的是那种羞愧感觉也在她的心中加深。
于是乎,她也越来越不能 那维纳斯身上的痕迹,她开始憎恨着留下那些痕迹的人,那是一种含着妒意的憎恨。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许会一辈子恋慕着那座完美呈现女人的石膏像吧!
那天,一股压制不住的想看维纳斯的冲动让她趁着下课后无人时,偷偷的来到了美术教室,她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她也只要看一眼就好。
没想到她却发现,一幕她这辈子看过最难忘的事,如果当时她不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她一定会当场就吐了起来。
那个年近半百的素描教授像是爱抚情人般的吻遍了那尊维纳斯,枯黄的手贪婪的游移着,和白皙丰盈的女子在昏暗的灯光中形成醒目的对比,她几乎可以看到他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发出快乐光芒,在黑暗钟头狞笑着。
时间似乎在刹那间被冻结,或许是一秒钟,也或许是永恒。
那个教授,再重新用布掩盖好石膏像之后才哐当的关上了美术教室的大门离去。
在最初的震惊迫后,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抖的是那样的厉害,厉害到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互相撞击的声音。
乐雨欣用力的扯掉那块大红的绒布幕,看着石膏像上深浅不一的印子,她有着被欺骗的愤怒,愤怒那完美只是她自己的想象,那座石膏像终究只是男人的万物。
想去除那些像是烙印般的痕迹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在她的心中掀起。她再也压抑不住的冲动,像是在风般席卷了她所有的心思。
石膏像上的污垢哪能轻易的除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连着石膏和黑印刮去表面那层,但那样却也不再是她心中完美的最初。
于是,她用力的将那不音像推落平台。
这是第一次,也是她最后一次碰到那座维纳斯。
乐雨欣摇摇头,硬是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所救不曾想起这件事了?人的记忆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这么久不曾回忆起,久得她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件事给遗忘在岁月中,可是一思及,却又如昨天发生般的清晰。
她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浓重的烟草并呛得她连咳嗽了好几声,男人喜欢的万宝路对一向习惯抽薄荷凉烟的她实在重口味了些,可是为了不让男人的妻子发现她的存在,她也只好学着男人抽起了万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