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茉莉叹口气,顺手将窗子关上,然后像发现什么似的盯着窗上的锁扣,“奇怪,怎么扣不上?早上还好好的啊!”
是有人曾侵入雨欣房内,破坏了阳台栏杆,差点让她跌落。
“该走了,我美丽的新娘。”罗宇拿了束洁白的百合到她面前。“我想无论是否找到凶手,我已经决定展示会结束后,就宣布你。”
说这话的罗宇眼中,闪着尽是爱恋。
乐雨欣笑着挽着罗宇的手,跟着他到展示台后方。
音乐是轻快的圆舞曲,十多明亮丽的模特儿和造型师在展示台及后台忙碌的穿梭,其中也有何其。
当她发现挽着罗宇的手时,她看见她眼中的那股恨意,那像是黑洞般,一不小心,就会被扯住,往黑暗的那头奔去。
我怕她,好似地她会将我最不愿面对的事实推到她眼前,那是她怎么也不愿回想的记忆。只是,那是什么?她闭上眼,没有面对的勇气。
罗宇以为她的沉默是为即将登台而不安,在她耳边低语:“很简单,雨欣。只要跟着我在台上转一转就可以了。”
是吗?要没有节奏感的她跟着音乐的节拍走动?在众人之前?她开始觉得答应罗宇参加展示会是个愚蠢的主意。
音乐换上了慢节奏的华尔兹舞曲,罗宇微笑着,挽着她准备上台。
“雨欣!”
有人在身后喊她,实在喊我吗?她禁不住回头,却看见何其拿了把尖锐的刀子镶她扑来。
然后是一阵混乱,模特儿们的惊喊声,造型师们拉扯着何其,还有罗宇,挡在她身前的罗宇倒了下去,是血,血从罗宇的右肩缓缓流出。
只是,为什么,父亲张着死鱼般的眼,伸手向她求救。
那是什么情景?为什么我觉得心中的黑洞竟剧的扩张,将她吞噬。
“我不是故意的!”何其看着罗宇,精神恍惚的摇着头,喃喃的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雨欣不该获得幸福,她不配!”她忽然抬头恨恨的盯着雨欣。“没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毁了大家的幸福,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展示台传来了吵杂声,观众们似乎发现了后台的动静,开始不安了起来。
这是罗宇的服装展示会,霓裳最重要的活动,再这么下去,罗宇的展示会失败,她最爱的罗宇。
她拉起裙摆转身准备登上展示台,罗宇伸手阻止她,她则对他露了个放心的笑,甜腻腻的在他耳边说:“放心,天使是不跳舞的。”
她在罗宇愕然的目光下登上展示台。
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射在她身上,那是她最熟悉的亮度,观众们安静了下来,她开始随着音乐摆动着身躯,天使是不跳舞的,而她,不是天使。
那开了闸的记忆像洪水般的向她扑来,那是她怎么也不愿回想的记忆,那只是属于雨欣深藏的记忆。
当他问自己要不要当模特儿时,他眼底的那抹紧张焦虑和他那成熟帅气的脸成了可笑的对比。罗宇不知道她的过去,只当她是个普通女孩。她玩笑性的答应了,虽然找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想成为他以为的那种女孩,那是永远也不会是的纯洁女孩。
罗宇和只是贪恋她的身体的男人们不同,他是真心爱着她,但是,他越是用那双爱恋的眼神望着她,她就越感到,她配不上罗宇,那与父亲乱偷的事实是怎么也不愿让罗宇知道,唯有这件事绝不能让罗宇知道。
所以她开始逃避,我和男人们玩着爱情的游戏,又因为嫉妒,而以抢夺同事友为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罗宇只是默默的守候在她身后,但他那受伤的眼眸却将她四分五裂,让她更加疯狂,更想逃开。
错乱了齿轮是怎么行业无法恢复,当父亲在她身上烙上罪恶印记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无法停止的齿轮,只能永远的沉沦。
找不懂,为什么雨欣总是能笑得那么无邪,那么灿烂,每当她用崇拜的眼睛看着她时,她竟有伤害她的想法。他们是拥有相同的基因,为什么只有她是纯洁无垢的呢?
音乐即将结束,她展露笑颜,对台下的观众从优雅的鞠躬。
她听见观众们热烈的掌声,和四处闪烁的镁光灯。
她转身下台,不顾罗宇和他人疑惑的目光,直奔向她的个人化妆室。她推开窗子,一阵风强烈的吹来,吹乱了茉莉精心设计的发型,也吹走了她的红色头纱。
罗宇说的不错,洁白的婚纱不适合我,点满了父亲和妹妹血的她,怎能配得上洁白的婚纱礼服?
“雨欣,过来。”罗宇苍白着脸,站住她两公尺的地方。
他伸着手,却不敢靠近,他用温柔却颤抖的声音说:“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天使。拜托你,别离开问我了。”
外头的阳光灿烂得教人张不开眼,而三十六楼下青翠卓地像是永远也达不了的天堂。她回头看着罗云那焦虑恐惧的脸。
“雨欣,是宁可你恨她,也不愿你忘了她的。”
她甜甜的说着,对罗宇展示她最娇媚的突,那迷乱了众人的笑,纵身往窗外跳下。
“罗宇,我做恶梦了。”她坐在床上,惊惶的对着才从诊断室回来的他说:“我梦见变成妹妹雨欣。”
这语无伦次的话教罗宇心疼,他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细致的脸蛋,她额上的纱布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貌。他温柔的说:“忘了吧,那只是梦,现在才是现实世界。”
是的,那只是场噩梦。罗宇这么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但是,只要他想到这个他深爱的小女人居然企图摧毁自己,最残酷的还是当着他面,他的眼前,穿着他充满爱意设计的婚纱礼服,纵身从三十六楼高的窗口跳下,他就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懂,为什么她总是能无视他的感觉,笑着从他身边逃开。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恐惧,靠过来轻吻着他的唇,娇笑着:“怎么啦?你也作了噩梦了吗?”
他为她的亲密举动感到诧异与惊喜,他回吻她,“没什么,只是场噩梦罢了。”
是的,一切就让它遇去,梦醒了就该遗忘。
奇迹再一次的在鲍的小女人身上显现,当她从窗口跳下时,一阵没原由的强风将她刮到了隔了五公尺的隔壁三十层人楼顶的花坛了,她身上的礼服缓了掉落的撞击力,她受了伤,在昏迷了一星期后苏醒了过来,然后,一个全新的,眼中溢出了幸福笑意的雨欣,他的天使诞生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兴奋的诉说医院发生的趣事,开怀得像个纯真的孩子般。
长期受到侵害的孩子长大后容易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他们认为自己污垢,下意识的想变成别人。
现在的雨欣完全忘了自己的过去,她将自己的成长背景和妹妹融合,她只记得自己是个在母亲呵护下成长的幸福女孩。为了自卫,她必须将那段受父亲侵害的可怕记忆从脑中摒除。
当医师这么告诉罗宇时,他并没有为雨欣父亲侵害,这件事实感到愕然,他早在五年前邀请雨欣加入霓裳时,就请人调查她的一切,包括她受过的伤害。
“雨欣,答应我,以后如果再做梦,绝对不可以有伤害自己的想法。相信问我,我一定会将你从噩梦的深渊里救回,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拜托你。”
她只迟疑了一下,娇羞的笑了,“好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得很好,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了呢?”
他笑着不语,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的天使,他的红翼天使。他是无法恨她的,但他也无法忘了她,他早已迷失在她的红色炫人的羽翼下,无法自拔。
乐雨欣只觉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她自始至终,没有让自己掉下半滴眼泪。挥别那个频频出轨,没有责任,不能信守的丈夫,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释怀和轻松,好像被禁锢多年的灵魂,重获自主。
她一不做二不休,正式辞去她副总经理的职务。公司是她父亲的,她是家里唯一的接掌人,可想而知,辞呈立刻被退回,然而,她这次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
依顺父母的安排整整二十八年,还是落了个离婚的下场,她决定忠于自己一次,不理会母亲的泪眼婆娑,撇开父亲的暴跳如雷,她收拾行囊,带着心上未愈的伤痕,头也不回,振翅疾飞,来到花香鸟语终年不绝的夏威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这里?她没多想,反正她要安安静静,什么会也不用开,什么企划也不必审,什么架也不用吵,整天吃睡,什么会也不用开,什么企业也不必审,什么架也不用吵,整天吃睡,外面晒太阳,快活地过它几个月。她站在一栋坐落于海滩上黄金地段的五星观光饭店的房里,穿得少之又少,眺望前方热闹非凡,喧嚷戏水的人群,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心,渐渐随着远处的波浪,崔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