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嫉妒。
“我已经帮你申请澳洲的护照,办妥所有手续,安排最好的环境,想念什么随你决定,你也该换换新环境,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卫揽着乐雨欣的肩。
既然对她有好处,她还能说什么?沉默,如同应大。
即是已经踏上歧异的路程,距离是远或近都已经没有差别。
陆韩啸刻意延迟返加的时间,没想到先离开的人反而是她。
山穷水也尽,是结果的时刻了。
到此,才知道真的不舍,对那短暂而欢乐的日子,只是,已经知道时限,怎么丢见陆韩啸这最后一面?
报上影剧版头条是陆氏集团少主女玉女偶像歌星热恋拍拖的消息,她没提,陆韩啸一见她便自个儿滔滔和盘托出,解释了一卡车。
“那是记者胡扯的,我跟那个谢婉儿整场饭局谈的话加起来不过三句,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闲扯淡,一张桌上坐了十几个人,他就有本事掰出一张什么亲密合影来!”
“得了,值得为这种小事发火吗?”乐雨欣取走他的烟。“喂,准医生,从哪学来的坏习惯?不准说是我!”
“真是。如果我犯规犯罪,你是罪魁祸首,错误的根源。”
“我什么也没敞,清白得很哩,少诬蔑我。”
乐雨欣似笑非笑瞅他一眼,独自往海崖上走。东北海岸的风劲强,水珠怅画细细洒了一身,嘴唇上尽是咸味。海风若有神力把顽固的烦恼连根卷戒,那该多好!我想道。
“他回来了,是吗?”陆韩啸来到乐雨欣身边。
乐雨欣略过不谈。“你打算是吗时候回去?还是嫌暑假放得不够长,自动继续延长假期?”
轮到他学坏了,竟然不眯我。他自夹克口袋里掏出个银质细致的小盒,要她打开。
那是条紫色水晶项链,晶莹剔透的一颗心。躺在乐雨欣掌中,美丽无瑕。
“不该再送我东西。”他已经给乐雨欣太多了回忆,鲜花,玩偶,许多欢乐时光,她这才想到自己似从没给过他什么。这场,到底是她亏欠他的多。
“别动,我要亲自帮你戴上。”陆韩啸的神情那么专注,像是进行一项伟大工程。“答应我永远戴着它,就算我们中间隔着太平洋,你还会天天想起有个傻瓜把心留在你身上,随你天涯海角。以前我老是骂你没有心的人,现在你可以摆脱罪名了,你有了这颗心,所以请你一定留着它,珍藏它。别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我一有假期,马上回来看你,我会天天打越南电话叮咛你要想我。”满是令人心碎的温柔。
她已经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拥抱他宽厚的胸膛,水晶贴在两颗心脏间,冰凉冰凉,然而泪是滚烫。
可能吗?谁说没有心的人也会流泪?
韩啸啊韩啸,为什么要让这一刻如此为难。
只能在我心底角落默默画下句点,悄然道再见。
最后的约见,还是没有把道别说出口。
怕一说,真从此封绝了故事。
我是一直这样地告诉自己。
风干的金色徽章,在散发另一种深沉香气,失去娇嫩色泽,它依然得她珍爱, 几番割舍,她还是把它留在袋子里。至少一路上会有熟悉的气息伴着她,让她安心。
下午时分,她只背着随身行李就踏上飞澳洲班机,告诉芳姐不用送我,我怕婆婆妈妈与眼泪。相处八年,她看我一路从少女成长至如今,她虽是卫手下的人,倒对我真有几分关爱疼惜。
此去经年,再回程不知何时。她心中隐约有着感觉。
就这样默默向夜空道别离。再见,陆韩啸再见。
闪烁的星,多队陆韩啸好神采的眼睛,是宇宙的秘密。
是他说过,多队天边星辰,他想追,却永远消失。
那痴心的孩子永远不会知道,他酒醉那夜,两人险些失去了距离,只因她真的心动。真挚的他教她心动。
温柔一吻,是记忆河流里最美的烙印。
是那夜,她差点撑不住自己。
他从头到尾都错了,谁阿尝能彻底无情?
那时他爱恋的心情如同紫水晶无暇晶莹,化成泪,熨烫她心。
追不上星星。原来,我也追不上我的星星。
靠着窗,她开始静静哭泣起来。
完成了最后一篇稿子,乐雨欣轻轻呼了一口气,再次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她可不想让郑金珠有挑骨头的机会。
“哇!你们瞧陆韩啸又上报了耶!”崇拜偶队到了废寝忘食程度的乐雨欣大呼小叫着。
“啧!他又换女友了,真花心!”速来正规的彩云发出不以为然的批评,惹来其他人的白眼。
“人家长得又有钱,哪个女人不爱他?这才不叫花心,是他的魅力不凡,懂不懂呀?”
“就是嘛!我真爱死他了!”
“如果能让我当他女朋友一天该有多好,哇!太美了!”
“少作白日梦哦,人家哪看得上你哟!”
乐雨欣冷眼看着她们的嬉闹,一如往常的沉默,可是在心里她是羡慕的,羡慕她们的无忧。她站起身,准备将手上的稿件交给郑金珠,瞄一眼墙上挂钟,再二十分钟便要下班了。
可是显然的,郑金珠再度发挥她绝佳的本领,挑别人的毛病。退回了乐雨欣辛苦一下午的成果,更糟的是这些稿件明天就要用,也就是说她今天必须加班。
“组长,我今天真的没办法留下来加班。”
“雨欣,不是我爱挑你毛病,进来社里一个月了,从没见你提出过是好题材。只不过你要整理稿件都做不好,你这样子我怎么带你?”郑金珠推了推金边的眼镜,细小的眼珠子有着高做与敌视。
乐雨欣知道她为何敌视自己。“真对不起。”她不得不低头,“我真的有重要事情,所以......”
“不管有什么理由,敬业精神最重要。”郑金珠抿紧薄唇,一句话堵死她的理由,令她哑口无言。
“郑小姐,有什么问题吗?”一位西装笔挺的斯文男子出现在门口。
“经理,我只是在教乐雨欣什么是敬业精神?免得她以为我要她加班是故意刁难她。”
他看着乐雨欣,用一种十分温柔的目光。“加班有困难吗?”他问。
乐雨欣垂下眼帘不看他,只是点点头。她知道陈建文对她好,客是她对他根本毫无感觉。他继承了父亲这家规模不算太大的杂志社,却也经营得有声有色。斯文有礼的态度,清秀俊雅的外表,不乏有倒追他的女人,他向来洁身自爱,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也因此他对她的另眼相待引起了众人诸多揣测。
“那么你先走吧!”陈建文毫不考虑的说。
一旁的郑金珠脸色十分难看,狠狠瞪乐雨欣一眼。
“经理,可是乐雨欣负责的稿件明天就要印刷。”
“无妨,”他轻笑,爽快的拿起桌上的稿件说:“我会处理的。”
乐雨欣虽然低着头,但她可以想象出郑金珠气愤不平的样子,以后肯定会更加挑剔自己吧!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只在意一个人,一个她不该去在意的人。
到达十二楼,她吸了几口平缓自己的喘息,一面在心中祈祷他没有那么准时才好,在掏出钥匙之前,她试探性的转了转门把,她叹了口气,老天爷终究没听到她的祈祷。
她推开门进去,二十多平的大套房里全是价值不菲的高级进口家具,再加上高雅现代化的装广设计,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杂志社的职员能拥有一切,客是她却有,原因就是那个坐在纯白沙发上的男子。
“你回来晚了。”男子手上端着一杯威士忌,懒散的调整一下坐姿,但是他的眼神是锐利的。
“对不起。”她向来不做任何解释,对他,更是没有解释的立场。
放下酒杯,他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又搭公车了。”
他瞧了乐雨欣一眼,皱起眉头,伸手抹去她发际的细细汗珠。她抬起眸望着他,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迷惑。他的举动经常令她迷惑不解,客是她不愿意问,因为......
“今晚的就会我们晚一点参加,你先去洗个澡。”端了酒杯,他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火红的天际。
他这算什么?体贴吗?可是,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她又迷惑了,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她只是他买来的情妇。
泡在浴缸里,放松了自己的神经,乐雨欣嗅着满室内清新的花果香味,她满足的轻叹口气,有钱所带给的好处就是买得起各式香味的进口沐浴用品,供自己尽情享用,不像以前,她再叹口气,想着二十年来自己的生活。
三个月来,她总是疑惑的问自己,他究竟看上自己哪一点,值得他花那么多钱吗?
他的行为经常令她很不解,例如一个月前乐雨欣向他提出要求要找份工作的事,她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每天无所事事教她心闷,而他竟然一口答应了,她还记得她当时足足愣了一分钟,睁着一双圆眸盯着他俊朗迷人的脸孔,忘了如何反应。
其实她不想欺骗自己,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在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可是她不会让他知道,因为他已经有老婆了,因为她只是一个情妇,用钱买来的女人罢了。她不会傻到拿自己仅存的尊严任他胡来,她宁愿将他视为买主,雇主。
催促她的敲门声响起,她才惊觉一缸的水早已经渗透,老天!她打了个寒颤,急忙离开浴池。
席梦思圆床上斜倚着修长俊挺的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深紫色三件式西装,会有那么多女人爱上他并非没有道理,她在心里赞叹他出色的外貌。
在他的注视下,她十分不自在的换上粉紫色小礼服。要他懂得四个字可能要到日出西山。看一眼桌上小钟指向七点,她迅速上妆,一层又一层的浓妆是她的面具,她不想有人认出她,出席各种宴会完全是因为她是她的工作,她至少要有点职业道德,对吧!
化好妆,她简单利落的将披肩长发固定于脑后,确定就是连郑金珠也认不出她后,她从镜子里看他,他会知道我有多厌恶这身打扮吗?这代表我是他的情妇,不是吗?乐雨欣在心中悲哀的想。
星期一早晨,按惯例开业务会议,一整个早上的会议,让乐雨欣本就有点晕眩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因此上个月销售额成长了百分之六,我想这个月应该推出一系列的专题报导,增加内容的丰富性。”郑金珠说得口沫横飞。
“很好。”陆韩啸环视众人,“各位如有任何新方案尽管提出来讨论。”
大家交头接耳的低语着,彩云却注意到乐雨欣惨白的脸色,轻轻推他,她艰难的摇摇头,但立即眼冒金星,手上的笔一松,掉落地面。
“雨欣,你不舒服吗?”陆韩啸轻声问着。
乐雨欣忍着刺痛的感觉再度摇头,她客不要成为同事们指指点点谈论的对象,希望陆韩啸别继续如此特别注意她了。
“小女生总是贪玩,八成是昨晚玩遇头了。”郑金珠说着风凉话。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专题系列就由郑小姐负责构想,所有人员全力配合,好吗?”说完他立刻走到乐雨欣身旁,关怀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别逞强了,我送你去看医生。”他担忧的看着乐雨欣苍白的脸。
乐雨欣闭了闭眼,这下可好了,只怕全社的人知道陆韩啸对她的感情,她要如何面对这种情形,“不,我可以自己去。”她虚弱的坚持。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你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他依然不肯让步。
乐雨欣困难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只走出一步,下一秒已经软倒在陆韩啸及时伸出的臂弯里。
乐雨欣醒来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晕眩的脑袋还想不起发生什么事,陆韩啸已经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