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在青涩的岁月里,搅乱了她所有思绪的男孩。那个教会了她,从一个连排球都没摸过,却曾为班上在校际比赛里发了一个飘球,打败了有两个校队学姐的班级,抱走了那年校际排球赛季军的男孩。那个差点儿就成了亚青杯排球国手,后来却选择了升学,让体育主任大失所望的排球队主力。那个喜欢在球场长高喊着的严行书。
知道有严行书这个人的存在时,他已经是高三的准毕业生了,而她好不容易从高中联考落榜的低气压里跳出来,认清了事实的承认自己真的是个高职生来了。原本臭着的脸,也因为走出了迷雾而一扫阴霾,但是,近半个学期的不近人情,独来独往,早已经让班上的人冠了个恶女封号,同学们对她绝大多数是敬而远之,除了坐在她右手边的。
严行书常常吸引坐在窗边的她,在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一遍遍的练着发球,拦网,杀球。她一直认为,坐在教室里的她,倚着窗户的屏障偷偷的看他,是个很神圣又甜美的秘密,因此,每天下午三点钟一到,她便会将学校原本规定得开在中间,两边留空的窗子,霸道的往面前同学的方向推,为的就是不想放过严行书任何一个漂亮的杀球影子。
一开始,前座的阿宝会因为酷热的空气无法流通,试图将窗子推回原位,不过,被她准备的两把三十公分长尺给挡在窗户轨道上,转头想对她抱怨时,见着她一张杀气腾腾的脸,也只能委曲求全的耐着酷热熬到下班。这样赏心悦目偷偷的看着严行书练球一个多月后。
她才知道,原来偷偷看着他的除了她之外还有李茹。她的这张纸条,让她生了好几天的气,偏偏李茹像个傻子似的,每天下午,当他们俩在下课时,喝着中午从餐厅里舍不得喝带回来的附餐养乐多时,总会满脸陶醉的说:“他练球练的这么辛苦,好想把她的多多给他喝!”
这个时候,她总觉得小心的调息,紧握手中的养乐多,才能忍住那股力量,想把喝了一半的养乐多往她脸上砸的念头。
她同佳佳的偷窥情事就在这又甜蜜,又吃味的情况下,进行了快两个月,直到两个礼拜,一天,她和佳佳那一整夜下午像两朵垂死的夏莲,了无生气。隔天一早,佳佳便神秘兮兮的传来张纸条:“啊!我昨天听别人说了件秘密,严行书有关的喔!”
乐雨欣看完纸条,“还不快说!”佳佳看完纸条,便将它随手揉成纸团,将注意力移至讲台上的国文老师,再也不理她,就连后来丢了几张也都视若无睹。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她抓起抽屉里的三把长尺,架上佳佳的劲项威胁的说:“喂,你到底讲不讲?”
佳佳好整以暇,孤影自怜般的梳着她稀稀疏疏的头发,等到她那凸得可以遮雨的前额,被几根刘海掩饰得看清1起来不那么突兀后,她这才推开她架在她劲子上的长尺,慢条斯理的说:“你得为你这样的行为负责,所以,秘密要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还有,你得用你午餐的多多来抚平她受惊吓的心。”
“你......”正当她恨得牙痒痒的,伸手想掐死她时,适时的救了她一命。
那天中午,乐雨欣万般不舍的割爱她的养乐多,终于从佳佳口中知道了那个秘密。原来,严行书离开了排球队,也拒绝了亚青杯的征召,失去了保送体院的机会。听说,严行书这次的举动,在跟他朝夕相处的体育主任无法打消他的退意后,直接的上奏给校长。
秋天即将来临,看那海边的气息便可知晓。
坐在沙滩上,沙是暖暖的。
海鸥在眼前飞翔着,仿似在寻觅着某方的实物。还是在寻找一生中的依靠?
它们是自由的,纵使它们纵使它们终其一生都脱离了海洋,见不到青山。但它们是甘愿这样地生存下去的,只因它们一直以来都是生存在它们想要生存的地方,大海。
浪潮缓和地涨落,心情就像此时的浪潮,起落皆是平顺。凉风阵阵,却驱不散心中的暖流。
她坐在她身边,跟我一样的心情吗?一种解脱痛苦后的心情。
她的呼吸,她可以用她的呼吸闻见那其中所透露出来的芳香,淡淡的女人香,这是适合我的香味。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她装做若无其事地问她。
“嗯?”她突然地问起,使她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接下来,她又忘了一眼后,似乎明白了。
她将视线转回原来的方向。望着海洋,带笑地说:“因为我了解你呀!”
她心中突然一阵悸动。她了解我?她是从何时就已如此?
“你了解我?是真的吗?”她不太能置信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为了更加以确定她自己的那句话,她更直接地说:“是的!我了解你。”
她了解我?她不了解我?她在心中盘算着。就当她真的了解我好了。这又有何不可。
夕阳西垂,多美的视野。
要是母亲能见到这样的景色,那她一定能再次打从心底快乐起来的。
这才明白,当初她为何要选中这栋位于海边的房子。
对了!就是这样做没错!站起来,手中紧握着骨灰坛,一股劲地往海里奔去。
听见她在背后追喊着,她没转身去回应她。
海水淹到肚脐以上,望了一会儿夕阳,低头对她说,“你会喜欢这里的。”深信不疑。
打开骨灰坛,一次又一次地将手中的骨灰洒在海面上,然后她会随着浪潮,漂到更远的地方去,最后她身体与灵魂将满整座海洋。这就是她向往已久的自由吧!
这一回她是真的替她感到有种幸福的感觉了。
她笑了,大声地笑着。
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地笑了,还以为这将是不会再发生的事呢!但这次她是真地打从心底笑了起来。
像整个身体投入大海,要与它为伍。
听见有人在呼唤着她,是谁?
她冲了过来,用最大的力量把她从脑海中拉起来。
乐雨欣正在生气。“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她上气接下气地大声地对她吼着。
她只是一直笑着,很开心地笑着,没回答她的话。
“你也来玩啊!”她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双眼睁得比气球还大。她正尖叫着。她将她丢入海里面,她在海中挣扎了一会儿,才又迅速地站起身子来。
湿掉的长发,贴在她的脸颊上,以及她的胸前。
他的裙子浮在海面上,衣服全湿透了,在此间,显现出她那过于纤细却仍性感的身材。
她傻乎乎地直瞪着她的身子。
经由夕阳的笼罩,它更吸引着她的灵魂之窗。
彼此沉静了几秒。“你在做什么?这句话出自于她带点暗示及火药味的口气之中。”
她已经傻了眼,还能说些什么呢?“没,没有啊!”对已经不知道生命为何物的她来说,眼前这一切正在麻醉着她。
“很好看,是不是?”
“对呀。”她忘她地说道。
她伸出五指,用力地住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推入海水中。
“啊,救命。”她的手仍顶着她的头部。此刻她已真正地品尝到,什么才是海水真正的滋味。
“我想你需要冷静,冷静。”听见她沉稳的声音,如释重负地。
她双手及时抓住她的纤腰,但因已三天没吃饭的缘故,手肘失去了那份力量了。
她松开紧抓她腰部的双手。
这会儿她客紧张了、“韩啸?韩啸?你没事吧?”她紧张地把她从脑海中拉起来。
多闭一会儿眼睛,她就会再多为她紧张一会儿。
“可以了!我没事了!”突然地睁开双眼对她大声说道。
她大叫了一声。“吓死我了!”
你是我的天使呀!我怎会忍心吓你呢?
直到夕阳被海洋征服了,他们才上路回家。
“心情好多了!”难得以轻松自在的口气说话。
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仍然是湿的,但她却为此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是因为有伊美在身边的关系吧!
“你当然好多了!”她故意甩着她湿透了的衣袖对她说。
“哈哈。”突然大笑了起来。
她似乎也被感染了。她笑着问:“你笑什么?”
“那你自己又在笑什么?”回问她。
“她是因为不知道在笑什么所以才笑的。你到底在笑什么?”这会儿她镇定了一些。
“因为是你,所以才很想笑。”这句话是真的,客是对目前的情况来说,似乎会让她错认为是她在消遣她。
果然真如她想象。“嘿!我客是放下手边的工作不管,跑来找你的那!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她埋怨道。她可以从她的口吻中感受得出来。
“因为是你,所以她才能有今天这种快乐的心情。诚恳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