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乐雨欣第一次与男人共枕到天亮,她不禁想,如果身旁的这个男人是你的话,那会是她的幸福吗?她摇摇头,起身,穿衣,梳头,下楼,关门,回家,嘿,跟你一样的动作。
回到车库,忘了钥匙放在柜子上,正拨着电话想找锁匠来开门,信箱掉下了报纸,然后她发现早餐和钥匙,你过来了,而且刚走不久,温热的豆浆让她想起今天是星期四,他早上八点要和建材公司的董事长到这附近的高尔夫俱乐部打球。
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罪恶感,开了门,放下早餐,把床单熨得平直,就当昨晚睡在身旁的人是你。
小磊说:“那是一见钟情,在经过了那晚之后,他在梳妆台旁边发现她掉落的信用卡发票,借由那位大嘴的女服务员而努力的找到她。这是出轨吧!问题是她不是他的嫂子,何谓出轨呢?但总让他有罪恶感。”
乐雨欣让小磊带着她上馆子,去儿童乐园玩,睡一整天的觉,正在海边看黎明夕阳,然后再回家应付偶尔来的他。这样的她算坏吗?毕竟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都需要积极的爱情来填补另一个被动的空心,即使不爱他,也能玩得神色自然,这是她从他身上学到的经验。
“你应该听到风声了吧?怎么还不阻止我的举动,任由小磊没天没地的带着我胡闹吗?难道我真的能是一枝可有可无的笔,漏水摔了就可以不要的,还是你忙,你故意的,想测试自己的忍耐度吗?”
“因为我是爱你的。坚强的我和你在一起思念,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想问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难怪人家说,做情妇是最傻的,不但赔上了感情也赔上了青春年华和自由,从头细数过的她,开始脆弱了起来。”
小磊的书没读了,因为旷课太多,无法修完学分,教授要他好好检讨。
“你来我这的次数增多了,还把时钟调整到六点,这完全是梦想。”小磊的富婆不再提供他的生活了,因为他太缺乏时间去应酬她的。“你给了我一张电话卡,要我用这张卡在午餐,晚餐时间call你出来陪我,这完全不合现实的感觉。”
小磊被开除了,因为上班不定时,甚至不去的情况下,被黑画的经理用公司条例开除了。“你在下班后居然给我带了一束玫瑰,假日更 推掉应酬陪我去郊外散步,甚至我还知道你秘密的断了不少后宫三千佳丽的往来。”这所有的一切想我想要的,但太突然了,使得忘形的她忘记了小磊 ,却一步步的送小磊走上末路。
“这是你安排好的,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你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和小磊陷入挣扎,再缓缓的将我拉出来,却害了小磊。且让我在你的地狱里下了好几层,离天堂越来越远。
“这是我预算不到的你。在那段你规律的日子里,我活得是最快乐也最不真实,你并不是那么在乎我,是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对你有罪恶感,让我亲手毁了你。”
时钟已经在凌晨三点响起,她转身压掉铃响,在充满阳光的房间内,看着你给我的金卡和手机,拎着行李准备搭早上十点的飞机到英国,陪你出席投资建海外宗庙一事。
在那会议上,我是你的秘书,递着会议里的重要文件,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正在专注聆听做记录的小和尚,四眼相望,竟是小磊!
那个曾经和她畅游天地的小磊。
会议完毕,乐雨欣跟着他,却不敢直视小磊,“你为其他董事一一介绍那些海外的主持及随身的和尚师父。那时,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已经改为固石这个法号了。”
乐雨欣跟着他走,笔直的走出会议室的门,不敢回头,以为她知道有双眼眸正直直的注视她,她不会回头望了,以为在她的囚笼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再见,我生命中的过客,记忆中的小磊,我黑画的固石情人。
她与他的相见,缘自于她把男主角写死了!
她是电视的新兵,编剧新手。而他,却已经收拾得意电视界的当红演员,各个制作人心目中的收视灵丹。
那一年,她获得新闻局的优良电影剧本奖,被指导她编剧的老师,收编到他的小组里,成为最被看好的新秀。从此正式开始了她的职业编剧生涯。
她接手的第一档戏,就是由他主演的八点档单元连续剧,接下另一部由一位极富盛名的制作人所筹划的新戏。
他愿意只是暂别,待新戏赶拍告一段落再归队。没想到,刚上手的菜鸟编剧,一下子就把他给写死了,气得他当场摔本子,掉头走人。
被制作人和老师训了一顿的她,不见动气,反倒是神闲气定的开口对制作人说:“不是老听你气呼呼的抱怨,谈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接了别人的戏,真是白忙一场!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让他壮烈的死了。这样不也算是替你出口气了吗?”
听得制作人差点当场昏倒。
至此,制作人已经为得罪大牌的后果,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菜鸟编剧这会又开口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让我和他见个面,谈一谈,包管没事。”
这话又教制作人给傻住了,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倒想着,“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姐!”
话传到他耳朵,他也觉得可笑,好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菜鸟!但是,他对这个菜鸟却有着更多的好奇,于是他决定不假手经纪人,自己要来会会这个初生之犊。
相约见面的那个午后,是十月里一个典型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她坐在咖啡厅二楼,一个临窗的位子,居高临下看着的仁爱路,一派悠闲。然后,戴着深色太阳眼镜,高大,挺拔的他,走进她的视线,她搅动着咖啡,啜饮了一口,静候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帘。
他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早已认识这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要不,第一次见面,怎能就在众多人中,一眼认出是她?纵然在多年以后,他每忆及两人初见的那一刹那,自己仍能清楚的感觉到,心中那明明白白的一荡,好个有味道的女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双手环胸部,一副看你怎么说?的神情,但是很显然的。
“其实,我这么写是有原因的,你的新戏一开拍,恐怕短时间里没有办法回到这档戏,就会让观众有充满期待的心理。”她不疾不余的解释着。
“这我就不懂了,你都已经把我写死了,我要怎么回来?”他说。
“这倒不是问题。编剧嘛,起死回生是必要的本事。难的是,怎么让你合情合理的回来。”
文飞喝了一口咖啡,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的适时停口,倒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心。
“可以说说看吗?”他颇感兴趣的问。
“你现在这个侠客的角色,虽然行侠仗义的正面形象很好,但是包袱也很重,人物的个性没办法做很大的变化。”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我打算重新帮你塑造成另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这样的角色,你很有可以发挥的空间,其实满讨好的。当然,对于出场的安排,剧情方面的细节,我还会再做更详细的考量。这些你大可不必操心,只要你一确定归队的时间,然后尽早通知我就可以了。”
那一天,他们谈得很投机。原本想兴师问罪的念头,他也早忘得一干二净。
新戏以最快的速度,赶拍男主角的戏。理由无他,因为男主角以种种借口,令制作单位在最短的时间内拍完自己的戏。甚至还以此作为条件之一。
“以后我的戏,别想我会再找他演!”对着诸多跑影剧新闻的记者,大牌女制作人悻悻的说。
“演艺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当记者因着想挖更多的内幕,而以探性的口吻来求证于他时,他就这么老神在在的答着。未了,还加了句:“不过,如果很我合作,让她这么不愉快的话,那我尊重她的决定。”
他3这说话的人,可是显得挺无辜的样子。那边听的让人,却已经是气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了!
他迫不及待的告知她,自己即将归队的事。他不由得心中陡地一惊,这才察觉原来自己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放在如此重要的地位!
话说回来,她倒也真是争气,她自老师接下的这档戏,初显身手,便教她碰上男主角跑了窘况临危受命,她不但未见手足无措,还让这戏4的收视率稳坐三台之首。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赚钱的戏自是欲罢不能,而她终究等到了归队的男主角。
当他收到她派人送来剧本时,马上一气呵成将剧本读了个透。他心中暗自叫了声好,又将剧本从头再看了一遍,这一次,他可是仔仔细细的揣摩,演练着。
出色的男主角,再加上杰出的编剧,使得这档戏气势如虹,收视率屡创新高。制作人笑得嘴都合不拢,蛋糕猛切,香槟猛开。
这出戏,使他的演艺事业,再创另一个高峰。而她,也因此成了超人气编剧的地位,受到各制作单位的青睐,各制作人争相邀约。
到这时候,他对她可说是心悦诚服。从此,他成了别人口中戏称的——她的爱将。他要接的戏,总是以由她编写的做为首要考量,而她的剧本,也几乎全由他主演,非她所求,而是制作人几乎都认定,这是稳赚不赔的黄金组合。
他俩第一次合作的这档戏,委实教友台既眼红又心急。其间,眼看此剧声势久久不坠,友台于是祭出男主角打男主角的法宝!让他先前接演的新戏紧急上档1,期望此举能够挫挫该剧当红不让的锐气。
然而,新戏在广做宣传,频耍噱头的策略下,几番挣扎,终究还是败下阵下。光火,懊恼的男主角,籍媒体之口,冷冷的放了话。
“两部戏都是我演的,我投注在 上面的精神,全都一样用心。不管失利的是哪出戏,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只是一个演员,我无权过问,只能说是很遗憾。不过......”他故意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看了看那些一脸兴味盎然,等着听他下面要说的重点的记者们。
“当初我基于对陈制作的看重,停下手边正在拍的戏接下她的戏,没想到反而造成今天这种让我尴尬的局面,所以,将来我是不是会再接她的戏,很难说,至少,我需要慎重的考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戏,也终究是有落幕的时候。这出戏,虽然让她尝到3名利双收的滋味,却也令她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每天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工作量委实令乐雨欣身心俱疲。而对于情节的铺陈,故事的构思,每每都教她几乎要肠枯思竭,整个人像是要写干了一般。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于是她向制作人提出请辞,制作人见千求万求也留不住她,聪明的他心里明白,与其让别人接手,把戏给写垮掉,还不如给彼此留下再合作的空间,见好就收。于是,这档长达一年的戏,就这么风光落幕。
制作人正在自家的豪华别墅里,开了盛大的派对。是杀青宴,更是庆功宴。席间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纵情开怀的吃喝,笑闹。乐雨欣也不例外。本性不善交际,甚而有些闭塞的她,原本不大可能出现在这样交际筹酥的公众场合,然而,制作人和老师的热络邀约,让她颇觉盛情难却。
到了席间,酒量并不很好的乐雨欣,几杯酒一下肚,再加上重担已卸,即将出国远游的兴奋之情,使她心防渐除,情绪越见高昂。待自觉不胜酒力之时,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是脸红心热,步履不稳的了。为免自己会有什么失态之举,她执意回家。然而,大家彼时兴致正浓,她不愿坏人兴头,坚持自己搭计程车便可,不需别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