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风朝阳想到了犬戎,可是北疆那边前不久才传来消息一切如常,说明犬戎并无异动,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喝口水歇一歇!”
接过一旁递过来的水,刚抿了一口,风朝阳突然顿住了动作,她好似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可是她不敢回头,怕一切不过是个梦,捏着杯子的手隐隐泛着青。
“阿阳可是不想见到我?”语气略带委屈。
杯子顺着手滑落,风朝阳猛地起身转过去,看着眼前的人,她一时竟不知道身处梦境还是现实,颤抖着手轻轻抚上那略显苍白的脸颊。
公孙瑾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是我,阿阳。”
“你怎么才醒来,你知道我有多像你么,混蛋,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反应过来的风朝阳有些语无伦次。
“是我的错,对不起,让你难过了。”他最看不得这人流泪,一看到她的眼泪,这心就痛的直痉挛。
紧紧抱着这心爱的人儿,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我错了,阿阳,你别生气。”
约莫过一刻钟的功夫,风朝阳肚子隐隐有些痛,这才推开了人,见对面的人脸色很是慌张:“我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公孙瑾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隆起的腹部,他昏睡之前还未显怀,这才多久,孩子就这么大:“怎么这么大。”
“都快八个月能不大么?”风朝阳边说边搭着公孙瑾的手缓缓坐了下来。
“八个月?我昏迷了三个多月?”他记得在西都的时候,风朝阳肚子里的孩子四个多月,这一醒来孩子就八个月。
风朝阳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谁让你睡那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阿阳!”公孙瑾满是心疼,蹲下了身,拉着风朝阳的手不断道歉。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一直道歉,只是我很生气你独自涉险,你难道丝毫就不顾我们母子么,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语气虽然甚是平静,但却让人听得莫名的揪心。
公孙瑾心揪的生痛:“我知晓百姓在你心中的重要性,我怕你难过。”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奇异的是风朝阳竟然明白了,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觉得或许这一切是她的错。
虽然她一直都说自己是最爱公孙瑾的,可是不管是之前燕都还是之后东陵,她都是将他放在百姓身后。
虽然她知道对于百姓是愧疚,因为前世是她让这一切变得乱糟糟,她想要弥补,可是公孙瑾并不知道。
在他的眼里,自己每次都将他给抛弃了,想到此,风朝阳心里揪的生疼,反握住那冰凉的手,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在我心中百姓是责任,而你才是我的归宿。我可以为了百姓去拼命,但我愿意和你同生共死,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我喜欢太平盛世,但也只是因为盛世中有你,你明白么?”
“我喜欢太平盛世,但也只是因为盛世中有你”这句话不断回荡在公孙瑾的脑海中,他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看着他的样子,风朝阳叹了声道:“你才醒来还得多休息休息,我待会便传太医给你看看。”说着便牵着公孙瑾的手朝内室走去。
两人相互依偎,在这寒冷的冬天,他们却能感受到彼此的炽热。
“我刚才看你在看战报,可是出了什么事?”
风朝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一次她没有隐瞒和闻人羽的打算:“唯独这刺杀的事情是不在计划当中。”
“你怀疑犬戎?”公孙瑾略一沉吟便知晓了大概。
“你才醒来,好好休息,别操心这么多,日后我们再慢慢说,来日方长!”风朝阳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前缓缓闭上了眼。
见这样子,公孙瑾也没想着再问了,不过他很喜欢听这句话,来日方长,他们时间还多着,不是么。
北疆都城,这些日子陈琅一直派人密切关注这犬戎的消息,这犬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若说这最大的动静怕就是这新上任的犬戎王要和拓跋郡主成婚了。
这个时候成婚,当真是对关内的情形丝毫不在意,还是别的原因,可是无论他怎么打探,犬戎都没有丝毫出兵的意思。
就连经常骚扰边关百姓的犬戎人都好似安分了不少,他也是听过这位新上任的犬戎王事迹的,这位是主和的,和他的哥哥耶律寒不一样。
可是他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如今南阳与关中的战斗如火如荼,他虽不能前去,但一定要确保后方安全。
正在查探各方来信,便听到通传花城主前来。
闻言,陈琅愣了愣:“他不是在玉门关,怎么会回来,请他进来吧!”虽然有些奇怪,但想着这人无事怕是也不会这个时候回来。
果不其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月八一进来不等他询问,就迫不及待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事还要从两个月前月八离开北疆回关中,来回他耽搁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可硬生生回来用了半个多月时间。
当时陈琅也没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而且北疆也没出什么事,而如今月八要说的就是为何他回来这么迟。
他去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倒没什么,只是回来因着赶时间,所以只能抄近道。
这近道他不是没走过,人烟稀少,只是这次却不同,因着小道偏僻地势陡峭,时不时还有野兽什么的,所以若不是武功高强或者因急事的,没人愿意走这里。
他看到许多人穿梭在附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接了一个活,就是将砍好柱子运上山顶,他们猜测大致是建房子。
可是谁没事闲的将房子建在山顶,月八在哪里蹲了好些天,混到人群里看着他们将竹子运上去,也没什么动静。
那背后之人好似就是单纯的想把竹子运上去,可是事若反常必有妖,月八才不信有人会如此无聊。
而且这山虽然是座废山,但是却背靠北疆都城,虽说离着犬戎甚远,但是难保旁人不会有别的心思。
只是他蹲了好些天一直没结果,最后只能先赶回去,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他秘密派人查探着。
但是那背后之人着实狡猾,自从那些村民将竹子运上去后,将近一个月后这山便被封了,顺藤摸瓜,他还查出来这座山被人买了下来,要是硬闯定然是不成的。
可是月八越想越不对劲,最终想了想还是要将此事告知陈琅,这北疆的地界陈琅比他还要熟,定然有办法。
“你说这人买一座废山所为何?”这一点儿月八着实想不明白。
“对于你来说这是废山,但是对他人就不一定了,不过这事着实诡异,我即刻派一队亲卫前去打探,先探探虚实。”陈琅沉吟道。
月八点了点头:“而且他们要那些竹子做什么,难不成当真是建房子?”
“那也说不定?”陈琅想了想还是起身将袖中的地图拿了出来,这地图将北疆多个城池都一一表明,甚是清楚。
“这座山就在都城的西北面,而他三面环山,也没旁的什么,要是有人偷袭怕是如何进来都是个办法。”
这话说的没错,小道崎岖,只容的一个人侧身而过,周围也没什么攀附的东西,所以甚少有人前去,久而久之成了废山。
月八点了点头:“或许是我想多了,那些有钱的富豪或许有什么癖好说不定呢?”
这话陈琅并未反驳,因为他一时也没琢磨出来什么:“不过还是你小心为上,如今前方战事激烈,我们这里实在不能出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