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就应该直接回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使她的心好痛,她一直都在尽力的忘记那些不愉快的。
想要回到以前,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现在却亲眼目睹这一切,着实让她的心难受得紧。
可就算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庆幸刚才将人都遣散回去,所以这一幕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伫立在原地良久,最终她还是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瞬间,泪水早已浸透脸颊。
“怎么了?”风朝阳说了话,却见对面的人迟迟未曾有反应,只得提高了声音道。
闻人羽回过神,只觉得刚才一阵心悸,不过转瞬便消散了:“无事,你说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不过我觉得要想彻底取得他们的信任,还是不够。”
闻言,风朝阳蹙了蹙眉,她自然知晓,这事若如此简单,她也无需费这么大的力气,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我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这对你的名声怕是有些影响。”闻人羽迟疑道,这是前几日和那些人言辞之间得知的,若是加以利用,他们定然深信不疑。
对此风朝阳甚是好奇:“无妨,现在没什么事比这个重要,你快说来听听。”
而在此不远处的人看到他们交谈甚欢神色有些复杂:“刚才那个哭着离开的好像是关中的无忧公主?也就是南阳王的王妃。”
“是!”身后的人回道,这人不是旁人,而是女扮男装的拓跋柔,此次前来她为了方便行事便隐匿了踪迹。
“看来传闻果真属实,这南阳王与关中王的王妃有染,这南阳和关中的关系还真是复杂!”耶律寒语带玩味道。
拓跋柔闻言,双眸微蹙,总觉得眼前这一幕貌似有些不对劲,可是她知晓自己现在说什么话,这人怕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回吧!”看着那两人交谈,耶律寒虽然很好奇,但是也不敢离得太近了。
“诺!”拓跋柔亲声应道。
今个儿在场的除了西凉王风轩见过拓跋柔,其余都未曾见过,而风轩心思全都被公孙瑾就是关中王的事占据了心神,根本没注意到拓跋柔。
此时的风轩压根没心思注意旁的事情,他再散场之际看着公孙瑾离开便跟了上去。
有些事他还是要问个明白,而且那些混乱的记忆或许也只有公孙瑾能给他一个解释。
最主要的便是若公孙瑾就是关中王,那他势必要转守为攻,本来一直觉得还可以再等等时机,如今看来或许也不需要。
养心殿内,看着来人,公孙瑾神色淡淡,唇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意:“看来西凉王这是还未喝尽兴,孤特意安排了一桌,不知西凉王可否满意。”
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来,风轩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依旧如常笑着道:“能得关中王盛情款待,朕自然满意。”
说着便直接坐在了公孙瑾的对面,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嗅了嗅:“这酒当真是香醇。”说着便一饮而尽。
“你难道就不怕孤在酒里面下毒么?”公孙瑾捏着酒杯轻轻摇晃着,语气甚是轻柔。
“你不会,朕若是死在这儿,关中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点风轩还是明白的,而且他既然敢来,就有着充足的准备。
公孙瑾笑了笑没说话,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风轩只以为公孙瑾的笑是证明他说的对,可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笑是在笑他傻,就算是死这人也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松的就去死。
风朝阳与闻人羽谈好了事情回了栖凤殿,却见公孙瑾没有回来,于是找人询问一番才得知,公孙瑾也风轩在养心殿单独会面。
得知这个消息,风朝阳甚是担心因为十年前燕都的事情不仅是公孙瑾的心结也是她的心结。
自从燕都一别后,她和公孙瑾分开了四五年,之后再重逢,两人也很默契的不提在燕都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不去触碰,就不存在,反而不敢问不敢想才证明这件事的影响很大。
来到了养心殿,殿外没有一个人,但是风朝阳知晓这里百米之外都是暗卫,之所以她来无人拦着,是公孙瑾给她的特权。
走至殿外,她刚伸出手想推开门,却不防听到风轩开口说的话,一瞬间便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
“你还没死,当真是命大!”风轩语气甚是随意,好似说的都再寻常不过了。
闻言,公孙瑾大约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你没死,孤怎么会先死,难不成留着心狠手辣的你荼毒这天下苍生么?”
风轩大笑起来:“我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让,亲手覆灭了北秦,看着父母惨死在自己眼前,这非常人的心态着实让朕佩服。”
见对面之人脸色依旧平淡,风轩顿了顿继续道:“我心狠手辣,那燕都数十万的百姓可都是死于你的手中,你我相比,究竟是谁更毒辣呢?”
“是你刺激我毒发,那些人不是我所杀。”公孙瑾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其实当时他毒发后隐隐有印象,他的确杀了人。
可是他又不敢相信,记忆已经混乱,他着实有些记不清了。
看他这个样子,风轩眸光微闪,随即嗤笑出声:“朕是诱你毒发,可是那些人的确是死于你手中,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你如今是关中王公子月,但你敢公告天下你的真实身份么?”
一时间,公孙瑾没了言语,十年前的那一幕不断浮现在脑海,他一身是血的站在血泊当中,脚下是成千上万的百姓,他究竟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不敢,其实你和北秦帝一样,虚伪至极,究其根本你们骨子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自私自利阴狠毒辣,公孙瑾你没资格说我。”
这一句句都在不断的击溃公孙瑾的心,这攻人先攻心,这句话被风轩用的淋漓尽致。
“不是我,不是我!”公孙瑾怒喝道。
“呵呵!”风轩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倒也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几经崩溃的人,唇角尽是愉悦的笑意。
本来还想激他几句,却不防门直接被打开了,回头望去便又见到一个熟人:“皇妹,看来你也听得差不多了。”
“阿阳!”看到来人,公孙瑾清醒了过来,可是他不敢上前也不敢去看那人,他害怕得知真相的风朝阳会厌恶自己。
自己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数十万的百姓是如何洗也洗不掉的,他会染脏自己的阿阳。
公孙瑾闪躲的目光刺痛了风扎样的心,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至少先解决眼前的人。
“王爷不舒服,西凉王还是请先离开吧!”风朝阳语气微冷。
风轩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公孙瑾,这才将目光定在眼前的人身上:“皇妹不是自诩正义么,当初为了燕都的百姓不惜四处奔波,如今得知那些人都死在公孙瑾的手中,你当真无动于衷么?”
“风轩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我可不像阿瑾需要顾虑那么多,若你现在不走,便再也别想离开!”如今已经彻底撕破脸,风朝阳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看着风朝阳的神色,风轩真真切切察觉到了杀意,这人说的不是笑话,虽然他觉得这人不敢,但是他也不想去赌,毕竟这里是关中而不是西凉。
“看来这情当真会迷惑人,皇妹这算是助纣为虐吧,既然皇妹执意如此那如此朕也无需多言,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风朝阳上前将门关了起来,伫立在门前许久却迟迟未曾转身,一时间殿内气氛分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