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段皇后的身子如同树叶一般掉落。
与此同时在一旁的月六一剑刺向公孙凌,可以说若是没段皇后,公孙瑾也不可能出事,可是有些事是本能。
公孙瑾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面部表情彻底失控,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眼睁睁的看着段皇后挡在自己面前身子缓缓滑落。
待他反应过来伸出手的瞬间,那人已经倒在地上,颤抖的手在空中凝滞许久,看着地上的人,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做。
“珏儿,娘的珏儿,你终于来接娘了!”段皇后好似看见公孙珏了,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与之相握,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听到这称呼时,公孙瑾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到死她惦念的也只有大哥,可为什么会给自己挡剑呢?
这个问题公孙瑾不明白,怕是连段皇后自己也不清楚,爱孩子是本能,对他的恨也是刻入骨子里的。
这种爱恨交杂到最后就连段皇后自己也分不清楚对公孙瑾这个儿子究竟是什么感情了。
看着这人渐渐没了呼吸,但唇角的笑意却依旧挂在嘴角,公孙瑾缓缓伸出手抚在那未合上的眸,将其渐渐合上。
“主上!”月八上前提醒道。
公孙瑾微微敛眸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站起来,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形,半晌才道:“将皇后安葬了,其余的暂且不管,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说罢便转身离去。
月八还想说些什么,但眼前的人却早已不见影子了,倒是一旁的月六抿了抿唇道:“主上自有安排,按照吩咐便可,切忌自作主张!”
这会儿月六还不知道风朝阳失踪的事,只是想提醒月八而已,却不成想恰恰是戳中了月八的心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月八冷喝道便侧身离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月六有些困惑,以往这人也不是这爆竹脾气,虽然性格不太好,阴沉执拗,但是也不会随便发火的。
月六摸不着头脑也懒得去想,他还要跟着主上去办事情,当下也耽搁不了,便直接跟了上去。
公孙瑾此时只想找到风朝阳,只有看到她,自己的心才能平静,本以为他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可只要他自己知道,当看到段皇后死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心是慌乱的,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
当赶到了将军府,公孙瑾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一股不安的情绪逐渐上升,月六紧随其后跟来,本想劝阻主上正事要紧。
可是当到了地儿,看到空无一人的新房时,一时竟有些不安,不由想到月八之前的话。
“去查!”公孙瑾忍着心慌,怒喝道。
“属下这就去,不过城外的兵马还等着主上前去。”月六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人嫌,但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闻言,公孙瑾冰冷的双眸扫过他的身上,语气微冷道:“孤做事,还轮不得旁人置喙!”说罢便挥袖扬长而去。
月六身子微颤急忙唤来人前去追查风朝阳的行踪,一边还给小九尝试发消息,看能不能联系的上。
皇宫内,月八站在殿外的台阶上,一旁还站着微垂着头看不出神色的袁力,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才慢吞吞开口道:“你知道该怎么说么?”
“我”袁力想要反抗,可是目前的情势不用猜他都能知道大致情形了,如今公孙皇族的人都死绝了,对了,除了二殿下。
如今已是关中王的二殿下,按辈分来说他还是二殿下的堂舅,若是归顺也不算叛国,袁力不断的说服自己。
不是他愿意这样,而是如今已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是禁卫军统领,可是皇上皇后凌王惨死宫中,无论怎样他都逃不脱。
所以眼下他只有寻找最有利的帮助,这一会儿功夫袁力几乎都想的差不多了,当即道:“凌王刺杀皇上与皇后,末将迫不得已击杀凌王,只是为时已晚,皇后与皇上不辛身亡。”
“很好,只是还缺点什么呢,袁统领你的诚意呢?”月八望着眼前的人语气悠悠道。
袁力蹙了蹙眉:“不知大人说的是,恕在下愚钝,当真不知!”
“投诚也该有投诚的诚意,各国都对北秦忽视眈眈,但这谁为主还是要分的清才是么,这北秦谁为主自然是以一国信物为主,不是么?”
“玉玺,这个东西属下着实不知在哪儿。”袁力对此甚是无奈道。
月八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我说你知道你就知道,看到那正大光明四个字的牌匾了么?”
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但袁力还是点了点头。
“玉玺就在这后面,这是你投诚关中的诚意明白了么?”月八笑着道。
为什么他不直接拿出玉玺,其实也就是为了拿下北秦能巩固皇权,袁力乃是禁卫军统领,若是他拿着玉玺投诚关中,那他就永无回头的机会了。
袁力也不是傻的,只一瞬便明白其中的原由,只要他拿出玉玺投靠关中,那么这叛臣贼子的名声也就烙上印了。
但眼下他还有别的选择么,不同意当场怕是就没命了,同意了就成北秦的千古罪人了。
进退维艰,但最终还是要做出选择不是么?
下一秒,袁力便飞奔而去,从那牌匾后拿出玉玺出来,回到月八身前俯身叩拜到:“臣袁力,献上玉玺恭贺关中一统江山!”
“恭贺关中一统江山!”身后的士兵接二连三跪下道。
月八笑了笑,也就在此时他从袖口中拿出信号弹,拔掉引线,冲天一声巨响,整个夜幕瞬间都被点亮了。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异动丛生,不止城外城内还有将军府中。
听到啊声响,宋扬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知道事情开始了,接下啦就是各国的角逐了,想到此缓缓起身。
这么大的动静,施楠岂能不知,他缓步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宋扬,神色晦暗莫名。
“看来今个儿是等不到消息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官就先告辞了!”说着便准备离去。
众人听到这话哪还多说什么,在这里坐了整整两三个时辰,腿都坐麻了,能回去当然乐不可支。
“宋将军,当真以为我这将军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么?”施楠冷喝道。
宋扬刚跨出的脚步顿了顿,扫了一眼已经走得差不多的大殿,此时只剩下二人,当即便笑出了声:“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今个这事你我心知肚明,今日过后再无北秦,你我以后也是各位他主,念在往日同朝为官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楠冷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叛国说的如此脱俗,我与你不一样,我从未想过叛国,而是逼不得已,无路可走。”
“呵,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宋扬道。
“送客!”施楠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其实他是想问他为何要背叛北秦,北秦从未对不起他,可是想想自己,还不是一样。
走到今个儿这个地步,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他还是叛了北秦,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施楠头一次觉得有些茫然,对未来的茫然无措。
这一夜盛极一时的北秦彻底陨落,可以说九州大陆的乱世是由北秦开创的,可是却未由此终结。
至此九州大陆彻底揭开新的帷幕,真正的乱世这才刚起了头。
公孙瑾找了整整一夜始终未曾有风朝阳的消息,而此时北秦大局已经由关中掌,四国齐聚北秦皇城,进行了长达了半月的分割。
最终还是关中割让十二座城池于西凉南阳东陵,其余各国人马才从北秦皇城移开,现在的北秦皇城更名为北疆,隶属于关中。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