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场比试算是落下了帷幕,可这真正的比试算是才刚刚开始,且不说众人对月三这一出四面埋伏是何想法,倒是陈琅对其多上了几分心思。
可以说原本陈琅本就没把月三放在心上,此次来东陵按月六的说法就是凑热闹的,他倒是有几分私心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在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还未等陈琅想出来个所以然,便遇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别院着火,而且这大火还是由关中使团居住的地方而引起,而这火势不算大被扑灭的也算及时,没有导致殃及过多,唯一受伤的应该就是陈琅了,因为这大火就是从他房间燃烧的。
陈琅受伤众说纷纭,反正历经此事后之后接连几场比试他都未曾出现,本来东陵王想着推迟比赛,但被陈琅给拒了,说是他本就是武将对于这舞笔弄墨的根本没天赋,所以比赛无须推迟。
至于武试起码也在半月后了,那个时候说不准他的伤也好了,自然这推辞的话并不是陈琅亲自所说,而是由他的贴身侍卫所转达。
这场大火来的蹊跷,去的也快,说是有人故意放火让各国内乱,但是这次大火并无过多伤亡,而且陈琅也说了是他的失误,打翻了烛台。
但还是不免惹人多想,毕竟陈琅武功高强,放眼九州大陆能与他武功匹敌的一巴掌都能数的清,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还导致自己受伤。
不过众人即使有再多猜测得不到证实也是无用,索性紧接着几场比赛,彻底将众人的心思吸引了过去,棋艺一项由闻人羽夺得头筹,而书一类则是毫无悬念由卫子衡夺冠。
可以说这三场比试关中南阳西凉各得一分,北秦稍逊一筹,对于这个结果施楠倒是没什么,宋扬面色却甚是难看。
别院内,施楠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对面面露急切的人,凉凉道:“这茶可真难喝,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你若是没事,我可就走了。”话虽如此说,但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明日便是文试的最后一场比试,如今各国都领先一步,若是这次再输,可真是要被旁人说我们北秦无人了。”因着担心,宋扬说话愈发的急切。
施楠轻笑出声:“你我本就是武将出身,这文试本就不占上风,你要想赢也可以,拿出本事呗,在这发气有什么用!”
“你可真够自私,难不成你心里巴不得北秦被人嘲笑,这样你就开心了?”宋扬讥讽道。
“喀嚓!”瓷器碎落的声音响起,让人有些心颤,宋扬顺着声音望去便见施楠露出一脸讥笑,眸光也甚是阴沉:“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忘了身份么,我说了,你若是想赢凭自己本事拿,在这儿逞什么威风,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下一次你的下场就和它没什么区别了!”说到此还特意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随即便起身扬长而去。
宋扬被这一举动给镇住了,反应过来害怕虽有,但更多的是难堪气愤,他这是被人给吓住了,简直是难看至极。
一瞬家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一掌挥乱在地,满室凌乱不堪,时而还伴随着他的压抑嘶吼。
“施楠!”
“可恶,可恶之极!”
不断的重复着,凄厉的嘶吼,天知道他内心的压抑,从一开始他就被陈琅压着,陈琅走了又是施楠,明明他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差,为什么每次都是在他人之后,他不甘心,不甘心。
“明日便是文试的最后一场,也不知”站在窗前,风朝阳不由喃喃出声,是她的错觉么,她真的以为他来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却未曾有丝毫消息。
一旁正在收拾床褥的小九听到这话,不由出声道:“小姐可是担心明日的比赛么?”
闻言,风朝阳回过神瞥了她一眼悠悠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是最后得胜的不是良配,公主可还是要嫁?”小九迟疑道。
“当然,本宫岂是言而无信之人?”风朝阳挑了挑眉。
小九还想说什么,却不妨听到接下来的话顿时愣在当场。
“若是关中获胜,你说本宫嫁入关中可好?”
闻言,小九的指尖从被角轻轻滑落,愣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偏偏风朝阳好似没察觉继续着。
“你说是陈将军还是那位月统领更适合本宫?”话音落,还未等小九说话,一阵风划过,吹的窗户吱吱作响。
见此,风朝阳笑出了声,瞥了一眼黑漆漆空无一人的窗外,好似自言自语道:“本宫觉得陈将军征战沙场盛名威赫,又与本宫算是旧识,而月统领温润入玉,才华横溢,也是良配,当真是难选!”说到此还颇为苦恼纠结叹息出声。
小九不经意看到对面树枝晃颤不已,身子不禁一抖,当即打断一旁絮絮叨叨的人:“时候不早了,床铺已经铺好了,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风朝阳还想说些什么,回转头便见小九一张苦瓜脸,眸光微闪,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待小九离开后,风朝阳瞥了一眼窗外早已停止晃动的梧桐树,双眸微敛也不知想些什么,只一瞬便将窗户给合上了。
就在窗户关上的刹那,梧桐树的树梢微微颤动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停止了晃动。
偏僻的西苑角落,一袭黑衣拂动,隐约可见黑衣下那一丝红,身影缓慢而沉重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原本该在别院养伤的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看到门被打开立马隐在暗处,待看清来人后这才现身:“末将见过主上。”
被唤主上的正是连夜兼程赶来的公孙瑾,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人,公孙瑾不由想到风朝阳刚才说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说出的话也分外冷:“你来所为何事!”
虽然公孙瑾一贯说话简短清冷,但是陈琅还是明显听出语气中的一丝不耐,而且这貌似是冲着自己来的,陈琅有些不明就里,但想到今晚所为何事,便将这丝莫名忽略。
“明日便是文试最后一场,前三场比试关中西凉南阳平分秋色 ,北秦派来的宋扬与施楠二人善武,文试根本不占上风,而宋的性子本就争强好胜,这次又事关北秦的名誉,末将担心北秦会有别的举动。”
公孙瑾捏了捏手腕,面色微冷:“宋扬?”
“宋扬此人胜负欲极强,他不会放任明日北秦再度失利,但是若光明正大比试北秦在文试根本捞不得好,所以末将担心他会想别的办法。”陈琅解释道。
“不自量力,孤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明日画艺比试孤亲自上场”公孙瑾道。
闻言,陈琅微楞迟疑道:“主上若是突然出现在东陵,难免会引起各国猜测,到时候恐会生出些不需要的麻烦。”
“孤何时说过以关中王的身份出现?你莫不是以为放那场大火是孤一时兴起吧,本想着武试再出场,如今提前出场也未尝不可。”说到此,公孙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此时陈琅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一切早在这人的算计中,当时他就奇怪为何要放火意欲何为,一开始他认为是让自己从明面到暗处,好方便查探事情。
但是后来想想,主上本就在暗处,没必要再让他从明转暗,如今可算是明白了,原来一开始这人就打着替代自己的主意,所以才放出自己受伤的消息,惹来外界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自己伤势如何,打的就是这个偷天换日的主意。
文试最后一场乃是画艺比赛,时限为一个时辰,题目自立,随意发挥。此次比赛几乎所有人都参加了,毕竟是最后一场算是凑个人数也不错。
施楠本想拒绝,但不知想起什么竟鬼使神差答应了,参赛者除了受伤未能到场的陈琅,其余人皆都入场了,总共六人。
香烛燃起,比赛开始,原本平静无波的开场却被一人到来打破了,受伤的陈琅带着面具,穿着白衣而来。
“关中使者陈琅到!”司仪唤道。
场内众人都顺着声音望去,一袭白衣斗篷带着月牙般的面具的人缓缓而来,月三看到来人身子微颤,双眸圆睁不过须臾便垂下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其余的人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相比较还是比赛重要,这可是有时限规定的。
“在下见过王爷”声音刻意压低,虽与平常有些不一样,但即使是熟悉的人若不仔细听也是听不出来,更别说风辰与其本就不熟。
“陈将军怎会来,伤势可好些?”风辰关心道。
“陈琅”道:“今日便是文试最后一场,在下的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便想着还是来参加,不过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些,不知道现在入场是否可以?”
风辰蹙了蹙眉“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比赛是有时限且时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对你来说怕是有些不公平。”
“这倒不重要,重在参与,还望王爷成全!”陈琅道。
闻言,凤辰询问一旁的人:“皇妹觉得如何?”只是久久未曾得到答复,抬眼望去便见身侧的人目光怔愣望着下首站着的人,似是出神了般。
这炽热的目光陈琅又岂会察觉不到,一进场他的察觉了,天知道他虽面上淡定如常,实则手心早已被汗意沁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