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短短两个字将他多年的不甘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你如今虽脱离了北秦,可是身上却始终带着叛贼的名声,你可甘心?”公子月继续道。
陈琅毫不迟疑道:“不甘!”
他如何甘心,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他替北秦去做的,最后北秦用不着他了便想除掉自己,一步步被逼走到这一步,为何所有骂名都要让他来承担,他如何能甘心。
“孤可以帮你,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带领兵马踏平北秦,到时候还要让北秦帝亲自给你磕头谢罪。”
“那您需要我做些什么?”陈琅眯了眯眼道。
“从今以后你便是关中的左将军,以后你带来的兵马就由你亲自掌管,有事便与月将军商议便可,而你要做的便是承诺三年之内全都听孤指令,三年之后孤还你自由!”语气甚是随意,好似根本没察觉自己说的这话有多匪夷所思。
三年之后还他自由?陈琅着实被最后一句话震惊了,他甚是困惑:“我已经成了叛徒,若再此叛逃北秦,这世上怕是再无我陈琅的立足之地,王上无需试探我。”
陈琅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公子月这话的意思,除了试探没有别的解释。
听了他这话,公子月也不生气丝毫不以为意:“我从不信承诺,只有利益所换才最为长久,你听命孤三年,三年后孤还你自由,而且还能让你报了仇,这本买卖你不亏!”
“那为何是三年!”虽然公子月语气仍是那样随意,但陈琅听着还是不由相信了,且不说公子月的话虽然直白但的确有理,而且公子月根本没必要骗他,若是关中不留他,此时他也没地方去,带着几十万大军谁敢毫无防备便相信一个叛国之人的话。
“你就当孤喜欢三这个数字吧!”公子月道。
闻言,陈琅唇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随意的有些任性了,对于这个关中王他还真是有些好奇。
公子月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待会儿孤便会下发旨意,城内的空宅子你自己喜欢哪一个就挑哪一个,到时候直接给月将军说一声就行!”
“诺!”陈琅应了声怀着复杂的心思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后,公子月仰着头平躺在踏上,目光空洞直直的望着上空,眼睛眨也不眨,应该是看的太久了,眼睛有些酸涩,一滴泪从眼角话落流入那冰冷的面具之下。
“暴虐成性,残害手足!”轻声嘀喃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笑声略显悲凉。
西都皇城钟粹宫内。
正在对镜梳妆的女子透着镜子看到从门外走进的人儿,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衬得那艳丽的容颜越发动人心魄。
可以说只要是个男人看到如此美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风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比常人更要清醒,也知道那艳丽的容颜下藏得是一副何等毒辣的心肠。
走进女子身后,捏起一缕长发握在掌心轻轻摩擦,微垂着眸盯着那如绸缎的发丝,眸中复杂难明。
公孙柔轻笑,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慵懒无骨的媚意:“今个儿可是王上自个儿要过来的,莫不是是想念妾身了。”边说边用着那柔弱无骨的柔荑轻轻抚上那握着自己发丝的大掌。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风轩眸色微暗,如触电一般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韫满黑沉的光。
“王上这是怎么了?”公孙柔似笑非笑道。
看到她这个样子,风轩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狠狠的攥着她的手腕,一个转身天旋地转将她压在梳妆桌上:“你莫要逼我!”
公孙柔微微一愣,侧着头透着镜子看到镜子里的人影,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眸光微敛片刻又睁开了,笑意涟涟,只是这丝笑意却不达眼底:“王上莫不是真的喜欢上妾身了?”
似乎被那句话触动了心弦,风轩面色耻笑着看着下方的女子,好似她说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不到片刻,风轩好似想到什么,一手搂着那软弱无骨的腰,一手轻轻抚着那艳丽的容颜,微微俯身凑到她的耳旁轻笑道:“本王突然有些后悔了浪费了好些年时间,对于亲自送上门的为何要拒绝呢,更何况还是如此千娇百媚的人儿,不亲自品尝一番,岂不是浪费你的百般心思!”
说着,似无意又似故意薄唇轻轻划过那饱满欲滴的耳坠,察觉下方的人儿身子微颤,风轩轻笑出声,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放手起身,好似刚才那一幕都是幻觉似的。
看着那面色微红,不断气喘的人,风轩眸光微暗,微微倾身伸出手捏住那顺滑的下颚,语气请冷道:“这是本王对你的惩罚,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要是再有下一次,本王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下颚被捏的生疼,公孙柔泪光盈盈的望着眼前的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等到那人松了手,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本王承诺的事都已尽数允诺,那你答应本王的,何时兑现?”风轩理了理衣摆,转身走至案桌前坐了下来,语气幽幽道。
公孙柔也渐渐缓过神,她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也是知道风轩对自己有所求,而且对自己非常厌恶,但是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虽然她不介意与风轩发生什么,但是却不代表她想和风轩发生什么。
“王上也知道,你身上的毒若真那么容易解,也不至于用了三年也找不到解药。”公孙柔起身整理了一番,这才出声道。
闻言,风轩蹙了蹙眉盯着对面的人,神色复杂难明:“公孙柔,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相信若真的激怒了本王,后果决不是你想要的。”
身子微颤,公孙柔面上强装镇定,抬起头与其对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在半个月前我便已经在研制解药了,最多不出一个月应当就能研制成功,王上等了这些年,不会连短短一个月时间都等不及了吧!”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还是风轩先开口打破了静谧:“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一个月后便是你的死期!”他已经等了好些年,不想也不愿再等,若是一个月后还是研制不出解药,他是真的会杀了公孙柔,这种日子受够了,他不想再被人威胁掌控。
“嗯!”公孙柔应了声,她自然也知道风轩说的是真的,虽然刚才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很是平静,可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却是清晰可见。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公孙柔是心有余悸不敢胡乱开口,而风轩则是心绪复杂不想救这样离去。
就在气氛僵持诡异的时刻,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气息有些紊乱略带了些许急切:“回禀王上,仇统领回来了正在养心殿候着。”
闻言,风轩瞳孔微缩,急忙起身扬长而去,连看都不曾看一旁的人儿,因为他知道出事了,不然原本应该在关中的人,怎么会回来。
走的急切的风轩并未发觉那端坐在桌前的人儿听了这个消息,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笑的意味深长。
养心殿内,风轩赶回来听完了仇七的汇报,就坐在上首一语不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仇七微垂着头站在殿中央,等了大约许久久的他都觉得上面的人不会开口了,却不想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他瞬间僵直了背。
“朝阳的事,你可插手了?”风轩抬起头,神色分外平静。
仇七双手紧握成拳,捏了又放开,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属下知错!”
风轩望着他,神色没有一丝起伏,只淡淡道:“为何?”
这句为何包含了许多情绪,仇七跟在风轩身边多年怎会不清楚,只得如实相告。他对于风朝阳一直心存怀疑,当初燕都城的事情虽做的隐秘,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担心风朝阳知晓什么对风轩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