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氏交了底,楚末宴便开始了自己寻找老岳父的漫漫之路。
朝中的大臣最近又开始紧张了。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怎么说呢,似乎热情了许多。
从前除了上朝的时候有事说事,太子对所有的大臣都是不假辞色。哪怕是他名义上的外祖父柳相也是一样。
可最近,太子下朝后居然开始和众大臣闲聊了。
刚开始,大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因为楚末宴一次也就聊一个或是两个。但架不住时间长啊,每天都找几个人聊天,半个月下来满朝文武就聊得差不多了。
早就被楚末宴整怕了的大臣们又警惕起来,先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惹到太子殿下。发现自己挺乖的时候,臣子们心里更紧张了。
太子莫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呢吧。
没办法,咱们的太子殿下可从来都没有做过无用功啊。
这种紧张情绪甚至传染了皇帝。
皇帝早就有意传位于太子,毕竟大半朝臣都已经完全倒向太子,而剩下的小半也只是没有明着支持罢了。皇帝的权利已经完全被架空,现在需要他做的,也不过是每日上朝走一趟,做个形式罢了。
对于一个大半生都执掌最高权利的人来说,这滋味并不好受。所以皇帝才产生了传位于儿子的想法。
可是,偏偏这个太子不着急,任皇帝明示暗示都不点头。
皇帝心里也苦啊,现在他连退位的权利都没有了,这个皇帝当起来可真是没滋味。
楚末宴为啥不愿意上位,原因很简单,不自由。
如今他是太子,尚且可以选择住在宫外。可一旦成了皇帝,必然要住在皇宫,一年到头都难得出去一趟。更不用说清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楚末宴知道,如果自己跟商清以说:“不如你来做我的皇后吧。”
估计她得比兔子跑得都快。
所以,当皇帝可以。但是得先解决了终身大事,让商清以跑不了。
不过,楚末宴最近的操作让皇帝心里又有了危机感。这日,两人同在文武殿看奏折,皇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太子啊,父皇最近身体不适,处理政事已经赶到力不从心了。你看……”
皇帝没把话说完,不过他相信儿子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楚末宴微微一笑:“父皇身体不适,不如儿臣叫太医来给您瞧瞧。”
“啊不,不用了。一点小毛病,主要是年纪大了,需要静养。”皇帝心虚。他身体好好的,一看不就露馅了吗。
“父皇不必多心,儿臣尚且年轻,需要父皇的扶持。”楚末宴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皇帝,我还太年轻,你还不能静养。
皇帝静养去了,累死自己,想都别想。楚末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
自己追妻一天不成功,皇帝就得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没得商量。
“那好吧。”皇帝长叹一声,看出了儿子的坚决。他就不明白了,现在太子手握大权,和皇帝也没什么区别了,怎么就是不肯名正言顺呢。难道他觉得自己这个老爹还春秋正盛,夺了位子会影响名声。可太子也不像是个沽名钓誉的人啊。
想不通的皇帝索性不想了,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吧。
从文武殿出来,楚末宴又去了福秀宫给皇后请安。
见了自己这个养子,皇后颇有怨念:“你把那个姑娘带去给太后,是打着让你皇祖母给她撑腰的主意吧。娘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通情理,刁难儿媳的皇后吗?”
楚末宴好笑不已,多大人了,居然还吃皇祖母的醋。不过听到皇后称呼商清以为儿媳,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皇后还是疼他啊,纵然这件事做得出格,最后也让步了。
“母后多心了,皇祖母最近头痛病犯了,连刁太医的药都不是太好使了。清以有祖传的按摩手艺,所以儿臣才会让她去给皇祖母按一按,减轻病痛。并不是对母后有什么想法。”
“若是母后也头痛,儿臣也让清以来给您按一按,可好?”
“好了好了,我不过顺嘴一说,看你理由一大堆,诚心不想让我好过。”皇后扑哧一声笑了。她现在越来越能接受商清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看到太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跟自己和太后也越来越亲近了。
从前小七孝顺归孝顺,可很少能这样放松地开玩笑。总是公事公办地板着一张脸,让人想亲近都没有机会。
现在则不同了,不仅经常来陪陪皇后,人也变得越来越柔软。可见,这个商姑娘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如果真的棒打鸳鸯,弄好了可能小七一辈子留下遗憾。弄不好,说不定就彻底伤了母子情分。皇后可不干那样的傻事。
“行了,别的我也不管,你自己记着答应过你父皇什么就行。明年一定要大婚。”皇后还是叮嘱了一句。
楚末宴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比谁都记得清楚啊。
一转眼,终于到了过年的时候。天虽然冷,但节日气氛浓郁,京城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息。就连平常最简单不过的太子府里面,也挂上了灯笼,打扫一新。
下人们得了两个月的赏钱,各个喜气洋洋。商清以难得穿上新衣,心里竟有几分雀跃。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和家人一起过年,意义非凡。
楚末宴要进宫赴宴,商家人自己在府中过年。对了,还加上了空彦。
“咱们修道之人每一日都是相同的,什么年不年的,没意思。”空彦嘴欠,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叨叨。
商清以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来人,给道长收拾一份吃的,让他会自己屋吃去。”
冲外面喊完了,她又转头对空彦一呲牙:“我们一家子不比道长高洁,我们都是俗世中的俗人,万一污染了道长就罪过了。所以,您千万别跟我们混在一块,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来着白吃白喝还那么多废话,谁要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