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以后,燕王也姗姗来迟,他向叶青萝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笑着在皇帝身后落座了。
首先出场的是李都尉家的千金和莫参领家的公子,叶青萝巡视的时候见过这一组。经过双方相看之后父母和儿女都很满意,据说等秋猎结束两家就要开始定亲了,此刻儿女之间的表演也不自觉地带了丝丝的柔情蜜意。
抽签的时候叶俊辰倒是抽到前面,孙淮月和陈品言在中间,楚云生与叶青萝靠后,还有万溪澈和李博两人与他们的顺序不差几个。
叶俊辰一组表演的是竖笛和箫,叶俊辰从小爱笛,也擅长。一首《青山绿水》叫他吹得出神入化,叶青萝叫人拉上了浓淡相宜的山水画,再配合另外李小姐的箫声,引人入胜。
再看叶俊辰一身淡青色长袍,腰间佩了个乳白色玉佩,眉清目秀,清澈明亮,神情专注,举止彬彬有礼。不少夫人低声夸赞着,有几家夫人也颇为心动,琢磨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眼看着大富大贵就在眼前。
这首曲子是皇帝喜欢的,听到后也很是高兴,着意夸了叶俊辰两句。但见叶俊辰回话不卑不亢,进退得宜,又高兴地赏赐了好些东西,连带着一组的李小姐也得了赏赐,偷偷看了一眼叶俊辰,红着脸给皇上谢恩。
中间又过了几组表演,因叶青萝怕众人乏味,所以着意筛选掉了有重复性的的表演,也幸好这些大家闺秀和豪门公子才艺多样,看了半场下来都没有相似的曲目,大家反倒越看越津津有味起来。
终于轮到了孙淮月和陈品言的表演,幕布换成了巍峨高大的山峰,奏乐也换成了武侠专用的乐曲,孙淮月一身利落的短打背着长剑上台了。不过因为皇帝就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所以只能用木剑代替。
孙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女儿姿态威武地摆了个架势,挥动出手中的长剑,落花流水般地流畅写意,一呼一喝都颇有气势,孙老将军倒是笑开了嘴。
众人看得入迷间,忽然一个身影飞上台,随着一声惊呼,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陈将军陈品言手持木剑缠了上去,两人虽然拿的是轻飘飘的木剑,可因其释放内力的缘故,周遭仍然能感觉到暗风流动。
两人的过招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就是不懂功夫的后宫妃子此刻可看得聚精会神,惊心动魄。
随着一声紧密的敲锣打鼓声,孙淮月与陈品言的动作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终于孙淮月猛地足尖点地蹦起三尺多高,身姿优美地在上空转了个圈,双手握着木剑重重砍下,在众人的惊吓中陈品言咬着牙扛住了孙淮月的最后一击,眼角抽搐地瞪了一眼孙淮月,低声道:“你个小妮子,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不成?”
孙淮月调皮地眨眨眼睛:“没有真本事的人才会出丑。”
“好!”
皇帝和燕王带头鼓起掌来,皇帝哈哈大笑着道:“我大梁果然是人才辈出,不仅陈将军武艺了得,孙小姐也巾帼不让须眉啊!”
“皇上过奖!”
孙淮月大大方方地拱手行礼,本是男子的动作,被她这么做起来也是豪气万丈。
“孤看了这场表演真是惭愧。”燕王笑道:“在燕国几乎没有女子习武,所以不知女子习起武来也能有这般英气和造诣。看来孤以后也要开始鼓励女子习武了。”
孙夫人抽了抽眼角,用余光打量了一周坐着的夫人都是含笑不语的模样,低声叹了一声。
“母亲别担心,妹妹的婚事随缘就好,若是强行嫁给了只文不武的,恐怕以后也过不开心。”孙淮青看到母亲的脸色,低声劝道。
孙老将军看了她一眼,道:“我觉得这个小陈将军就不错。听说在排练的时候也对淮月多有照顾。你别总想着让淮月收敛手脚学什么贵妇淑女,净是些没用的东西!”
孙夫人白了他一眼,想反唇相讥,但是看了一眼今日的场合和身边的几个儿子便忍了下来。心道你哪里知道现在大家选儿媳的标准,那些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前面几组小姐们表演的不是吟诗就是抚琴,哪像咱们家闺女一样拎着长剑就挥挥喝喝的上台了。人家一看这模样哪里还敢娶回去当媳妇。
很快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板陆以芝就上台了。
一片氤氲的紫色背景下,陆以芝身着白色舞衣纱裙,身姿婉约苗条地像山间一朵兰花,在舞台上静静绽放起舞。
一曲下来,陆以芝的呼吸微喘,鼻尖也渗出了薄薄一层汗。收了飘扬的裙裾羞答答地站在舞台中间,眼光却轻轻瞄着父母双亲和叶俊辰。
见着父母双亲都送来了鼓励赞赏的眼神,陆以芝心头微定,叶俊辰也微笑而坐,她脸上不由得慢慢浮起一片动人心魄的羞红。
陆以芝的舞姿是轻盈的,美妙的,让叶青萝想起来了看过的芭蕾舞。
优雅的白天鹅仰着脖子轻轻起舞,让人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不错,不错。这是陆大人家的千金吧。”皇帝笑着道。
陆大人连忙起身:“是。”
皇帝赞许地道:“素闻你与你夫人恩爱有加,你们教导有方,养出来的女儿也甚好。”
“多谢皇上夸奖。雕虫小技,在皇上面前献丑了。”
陆夫人也连忙叩谢皇上的夸奖,心中大喜。
诸位夫人也点点头,有儿子的暗中将陆以芝的名字记了下来,等晚会结束后细细打探。
“这么好的闺女,幸而没有被大皇子给……”一位夫人小声地道。
“快别说了,那个不争气的现在已经被押送回京了。也是陆小姐运气好,若是真的被赏赐给大皇子了,这不要跟着倒霉了嘛。”另一位夫人道。
下一位便是万溪澈和李博的表演,叶青萝笑着看了看叶俊辰,只见他神态明显紧张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