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岚脸上一阵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奴婢知错……”
“孤以为你再不济，也能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却不想你是李代桃僵的久了，真以为自己是燕国公主，竟然敢拿着父王的遗物来代替孤发号施令，你好大的威风啊。不如，你来代替孤做燕国的王上吧。”
姜予之仍旧一眼也没有看她，像是叙述故事一般语调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你可知，因为你的那点心思，你坏了孤的大事。更动了不该动的人！”
姜予之这句话有了明显的怒气。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是奴婢鬼迷心窍犯下大错！”
灵岚脸色苍白，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声音之大连守在外面的李如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柱香后，灵岚的额头已经一片模糊，全是血迹，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一脸，很是骇人。
“向孤证明你的价值，不然，今日你也不用再回皇宫里去了。还是你觉得，你进了大梁的皇宫，孤便不敢动你，动不了你？”
姜予之扫了她一眼，面有嘲讽之色：“孤既然能让你当上燕国公主，自然能让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手中有了几个人就能与孤抗衡？”
“奴婢不敢！”灵岚大呼一声。她伏在地上，心中满是哀戚。
“说吧，你在皇宫里躲到现在，敢这个时候出来见孤，你有什么想法。”
“多谢王上！”灵岚心中一喜，“王上，奴婢愿意将功赎罪，奴婢愿意以一己之力挑起大梁内乱，还望王上能给奴婢这个机会！”
“孤当初把你送进大梁就是本以为你能做到。如今看你的样子，孤对你不做指望了。”姜予之讥讽道：“何况，你不是早就给自己找到退路？怎么，你不满意叶瑞泽么。”
灵岚被戳破心思，羞得耳朵通红，呐呐道：“当时奴婢也是为了帮王上……”
“够了！”姜予之不耐烦地低喝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面容，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他一手捏上她的下巴，力度之大让灵岚忍不住痛呼出声。
“孤今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若不是孤已经和叶瑞泽达成协议，你早就死在大梁的皇宫里了。这是孤最后一次容忍你做这种蠢事。”
灵岚被掐的下颚剧痛，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惊恐地看着姜予之，疯狂点头。
“你的贱命，孤先留着。若你差事办得好，孤就既往不咎，若你这差事也办砸了，孤警告你，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罢，他狠狠丢开她，一眼瞥见了她的玉扳指，冷冷一笑：“本不是你的东西，还戴在身上招摇。李如！”
房门被推开，李如恭恭敬敬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将玉扳指和她的那根指头一起拿下来。”姜予之淡淡地说：“玉扳指，毁了。”
李如身体一震，看向呆愣的灵岚，眼中满是同情。
“尽快解决。”姜予之留下一句话后就走出门去。
李如做了个‘请’的手势，“灵岚公主，请将您的手放在桌上，老奴尽量利落一点，公主也好少受一点罪。”
“不、不要啊，怎么可以切掉我的手指……”灵岚撑着身体要往外走，脚下一软跌落在地。
李如关上房门，摇了摇头：“恕老奴直言，公主您这次是真的惹怒了王上。不仅因为公主让王上不仅失去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还因为公主动了那个女子……”
“又是她！又是她！”灵岚大喊一声，又绝望地捂住脸哭泣：“她已经逃走了啊，我没有杀她……”
“不是公主没有杀她，而是公主没有杀成。”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本宫是大梁皇帝的宠妃，若是本宫突然少了一根指头，皇帝会怀疑的！”灵岚看着他上前，恐惧地向后退了几步。
李如叹了口气，看向灵岚，道：“既然公主不配合，老奴就冒犯了。”
顷刻间，房间内响起了一声压抑的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啊！”
灵岚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掌在地上打滚。
李如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将地上的手指拾起来，低声道：“公主不要怪罪老奴，老奴已经是违背了王上的命令。”他从灵岚满是血迹的手上取下一个玉扳指，道：“为了公主以后行事方便，老奴只取了公主的小拇指，并没有取公主的中指。这玉扳指，老奴就带走毁去了。”
“那是先王留给我的……”灵岚抱着手掌痛哭。
李如要走出房门的脚步顿了一顿，向来好脾气的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公主，先王留给谁的您心里清楚，王上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话，公主以后还是烂在心里吧，不要自寻死路了。”
李如摇摇头，踏出门去。
他心中暗叹，灵岚这样的人怎么当初被王上选中了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怕是王上如今也后悔了吧。
“主子，这是灵岚公主的玉扳指，这是……”李如用手帕裹着那一小节断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姜予之皱了皱眉，从他手上拿过那个扳指，在光影下转动，看到里面刻着的四个字，摇了摇头，道：“罢了，毕竟是父王留下的遗物，就带回去给公主吧。”
“是。”李如心道幸亏没有当时毁去，见姜予之对那断指恍若未见，李如便探马车，随手丢在了车外。帕子很快被风卷走，纤细如玉的小指在尘土中滚了几滚，变成了一样的颜色，最后归于尘土之中。
行至城门，李如出示了叶瑞泽给的通行证，本来他心里有些忐忑，谁知道守卫轻松地让他们出城门了。只是马车刚驶出城门就再次停下。
“来者何人？”车夫质问前方手提一剑，巍然立于马车之前的挡路人。
“临安王，楚凌洲。”
一道冷沉的声音传到车厢之中。
姜予之睁开了眼，轻叹了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主子，奴才先去抵挡一阵……”李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予之抬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