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栗却更像是个布娃娃般,被抱在怀中,一双眼睛天真的看着四周,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目光无意中看到稍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仿佛还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随后御医赶到,为多栗把脉后,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不时的摇头,叹息说:“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奇迹?甚至生命迹象都快要消失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忽然苏醒?而且不光母体的脉象沉稳,甚至就连胎儿在母体的身体里,也是健康平安的,这真的是奇迹啊!”
说多栗脉象平稳的时候,郑文英觉得很高兴,更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可是,当御医无意中提到胎儿的时候,郑文英的脸色却变得有几分难看,并且脸色冷漠的警告御医:“本宫跟太子妃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亲,一个清白的女子若是被别人知道怀有身孕的话,日后必然会少不了指指点点,你们出去之后,口风紧一些,不要随便泄露秘密被别人知道,否则,本宫定当不会轻饶了你们,明白吗?”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明白。”御医告退。
其实这宫中,太多对多栗的身份好奇的人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自从这个多栗来到太子宫中后,竟然让太子郑文英对所有的嫔妃冷漠相待,甚至都没有在碰过他们一次,有时间就会守在多栗身边,像个布娃娃一样的摆弄她,给她擦拭身体,或梳理长发。
没有一个嫔妃不嫉妒多栗享受到的这般宠爱,可他们通常也是敢怒不敢言的的,毕竟太子郑文英的脾气他们都是了解的,不敢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多栗苏醒,对于嫔妃们来说,无疑是多了一重危险的存在,因为这个多栗在昏迷不醒的时候,都能被太子郑文英当成手中宝一样的宠爱,何况是苏醒之后呢?
一连几天的时间,郑文英都小心翼翼的守在多栗身边,亲自喂水喂饭,看着她目光纯净的入眠,郑文英的目光,却总是被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所吸引,下意识的紧紧握拳,问御医说:“本宫之前让你配置的药物,你可准备妥当了?”
“这?”御医瞧了一眼正在床榻上熟睡的多栗,她先前不断高烧,现在似乎烧坏了脑袋,以至于丧失了记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即使这样,御医仍旧有几分担心的提醒着郑文英,“落胎药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对母体的伤害都是最大的,即使微臣已经尽量减少,可依照太子妃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服用落胎药,无异于就等于是在自杀,太子殿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毕竟期盼了那么久,多栗才好不容易的苏醒过来,若是再被落胎药的毒粉刺激到,或许多栗就会真的成为一具永远都苏醒不过来的尸体……
闻言,郑文英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看着多栗的小腹,他有些气愤的咬牙,“难道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倒也并非如此。”御医摇摇头,随后便信誓旦旦的告诉郑文英,“太子妃现在血气不通,身体状况自然虚弱,可是倘若调养一段时间,身体渐渐恢复之后,微臣就会开始着手为太子妃用药,要是处理的谨慎小心一些的话,应该不会造成生命的危险。”
“当真?”郑文英紧紧拉着多栗的手,看似温柔的眼神中,实在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残忍决定的人,他继续说:“其实,这个孩子留下与否,都不会影响本宫对太子妃的一往情深,万事只要先照顾到太子妃的身体,其余的,本宫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下之意,郑文英无疑实在表示对多栗腹中孩子的态度,其实,他也不尽然就是一定要杀掉多栗腹中的孩子,只是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郑文英,多栗曾经并不属于他的事实,这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甚至要比肉体的折磨更加难以忍受!
不过即使这样,郑文英还是不希望任何药物,继续残害多栗的身体,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在暴风雪中,身体湿哒哒的度过一整夜,还能勉强存活三个月,这对于多栗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奇迹了,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拥有的人儿,郑文英怎么舍得再次放弃?
翌日,邻国的皇帝病危,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开始,早朝一直都是太子郑文英代为搭理。
他临走前分明叮嘱过,要多栗等他回来后,再陪她出房间散步的,可是失去记忆,变得有些年少无知的多栗,却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让本就容貌倾国倾城的她,刹那间更是美丽动人了。
她走到丫鬟面前,似乎对于说话仍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即使如此,她仍旧祈求道:“陪我,出去好吗?”
“太子妃可是憋闷坏了,想出去散散步吗?”丫鬟们见到多栗美丽的容颜,以及那双清澈的好像月湖一般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祈求,虽然郑文英明明叮嘱过,不能让她离开太子宫中一步,可是小丫鬟仍旧试图幸运的瞒过郑文英的眼睛,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毕竟有谁能够在床榻上昏睡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下床走动,现在苏醒之后,还能继续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就好像是鸟笼一样,一步都离不开呢?
于是乎,小丫鬟做了一个相对与比较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带多栗去到宫中的花园散散步。
一路上,多栗仿佛对身边路过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是不是的就这里瞧瞧,那里摸摸,仿佛是刚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般。
小丫鬟则是很有耐心的帮多栗解释着,每种植物的名称,也尽可能的结合着之前曾经在花匠那里听到过的,有关于这些话的花语,告诉给了多栗。
而说道一颗有关于爱情的花朵,也是邻国特有的植物,叫做夕子时,多栗的心脏某处,却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立即传递到了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应立即浮现在眼前,可是因为她失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想要想起那个人的存在,并非那么容易。
剧烈的头痛,致使多栗痛苦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断大力的捶打着,她总感觉这里面,好像空空荡荡的,忘记了本应该此生绝对不能相忘的人一样,她痛苦,难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单纯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忘记的那个人是谁?为何听到这朵花的名字,‘夕子’她就会忍不住想要落泪?
一边的丫鬟看到多栗这幅痛苦的模样后,也是顿时吓坏了,她赶紧跪倒在多栗面前,不断道歉说:“太子妃是奴婢做错了,明知道太子妃的身体还很虚弱,本不应该将太子妃带出来的,奴婢这就去帮太子妃叫御医过来,太子妃你一定要等着奴婢啊!”
小丫鬟担心自己真的闯祸了,看着多栗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实在是担心不已,于是赶紧跑着去找御医。
不过却没想到,她这一走,唯一能够陪伴在多栗身边的人,也就消失了,她还是第一次走出太子宫中,对附近的环境都不够了解,甚至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是回到太子宫中了。
她眼眶中满满都是泪水,咬紧嘴唇,有些委屈的喃喃:“文英?文英?帮帮我?帮帮我?”
可是郑文英正在上早朝,根本就听不到多栗的呼喊声,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无助的半坐在地上,仿佛是迷路的小孩子一般,满脸的不知所措。
昏迷三个月的她,性情大变,从之前叱咤风云的女子,便成了如今丧失记忆,智商仿佛也便成了十几岁的小孩子般,她无助,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忙,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她。
就在多栗最惊慌失措的时候,两个女人恰巧散步,来到她的身边,远远望去,就看见有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半坐在地上,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样子,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一眼,狐媚的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说:“这是谁家的丫鬟迷路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姐妹的路也敢挡住?哼!”
“姐姐稍安勿躁,为何妹妹看这个女子的打扮,以及身上布料的材质,似乎并不是丫鬟,倒像是公主或者嫔妃之类的呢?姐姐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生气,就得罪了人,还是前去看看,分辨清楚身份再说吧?”
另一个女人的性格,要比狐媚女人看起来温柔一些,也或许是更加聪明吧,毕竟,她懂的不随便得罪人的道理。
狐媚的女人没再说什么,或许是被温柔女人的话打动了,于是两人一起走上前,看到多栗虽然在瑟瑟发抖,可是却倾国倾城的脸颊之后,两人都是一愣,或许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长相这样美丽的女人吗?
不过还不知道多栗的身份,于是温柔的女人上前,伸手轻轻的将她搀扶起来,关切的询问说:“你是何人?为何在这条小路上哭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能帮我吗?”多栗受惊过度,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纸,见到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后,她就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恳求说:“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告诉我行吗?我自己一个人走不回去……”
“你先不要紧张,详细的告诉我你的身份,以及居住在哪个宫中?我是太子的嫔妃,对这里的环境都很熟悉,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回去的路,好吗?”温柔女人很有耐心的安抚着多栗的情绪,看的出来,她仿佛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是真的被吓坏了,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连她见了都格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