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绫明白郑文英的心思,无非就是为了刁难她。
郑文英是郑葵画一母双胞的哥哥,这一切大概也是郑葵画的可以安排。
看透了一切的薄野绫,没有跟郑文英胡闹下去的打算,只是冷漠的面对着他的质问,说:“既然太子殿下见不得人,那么我也就不故意挑毛病,只是太子殿下明知我进营帐已有一段时间了,却不找人看座,这是何意?”
“区区北冥帝国的和事佬,不配坐在本宫的帐篷里,本宫能让你进来,就已经是看在北冥帝国的一国之母,也就是本宫皇妹的面子上了。”郑文英对于薄野绫提出的要求,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般。
对他来说,纵然薄野绫很特别,可也不过是北冥帝国的王妃,想坐在帐篷里,跟他看似平起平坐的交谈?这本身对于郑文英来说,就是一种羞辱般的存在!
两个丫鬟早就被郑文英的气势,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当然,薄野绫也没打算让她们开口,只希望能够沉默,不要越帮越忙就好了。
只是对于郑文英这嘲笑的态度,薄野绫不气不恼,反而尊贵无匹的继续说:“我的身份何止一个?太子殿下此番言论,是否可以让我当成,其实太子殿下并不想和谈,而是想激起两国之间的矛盾,从而引发战争?殿下刚才也说了,皇后娘娘是殿下疼爱的皇妹,若是两国真的爆发战争,恐怕皇后娘娘的日子,也会变得难熬,到时,不知她会仇恨殿下的自私?还是当真宽容大度的原谅太子呢?”
“很好,伶牙俐齿的确与众不同。”
这时,阻碍在太子郑文英以及薄野绫之间的那道屏障,像是被人缓缓地挪开了,随后,一身华服的郑文英,出现在了薄野绫的面前。
他英武不凡,若将林夕比成夜间绽放的娇艳曼陀罗,那么眼前的郑文英无疑就是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野玫瑰,美丽的外表下,却是带着能够将人扎出血的尖刺。
丫鬟们急忙俯身行礼,可薄野绫却始终坦然自若的站在原地,见到郑文英的出现后,她礼貌性的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只是慢慢走向她的郑文英,见到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就像那晚在月湖时,被他戏弄跌进水里,甚至差一点一命呜呼的时候,一模一样,见到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跟愕然,防腐早就料想到了郑文英的身份般。
上前,郑文英毫不客气地抬起了薄野绫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并且略带讽刺的笑道:“怎么?是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还是你当真如此的料事如神?那夜在月湖的时候,就猜测到了本宫放身份吗?”
“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听到我怎样的回应?”薄野绫冷漠的回看着郑文英,面对他的调侃,她微勾唇角,道:“是该跟太子殿下说,能够随身携带那样一块昂贵的玉佩出门,并且能随手送给别人的,必然是身份不同凡响的富家子弟?还是要说即使太子殿下可以的模仿北冥帝国的口音,却仍旧被身为北冥帝国出生土长的我,一下子就听出多少掺杂着邻国的口音呢?”
没错,薄野绫从月湖回到客栈之后,就反复的思量过,并且将那块玉佩反复的端详过几遍,那的确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拥有的俗物,起码也该是达官显贵家的,而又有几个达官显贵?能够将这样之前的玉佩随便送人?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甚至就连彼此的性命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呢?
于是乎,郑文英的身份,也就逐渐的在薄野绫的脑海中醒目了……
营帐中,渐渐充斥着一股火药味,就连丫鬟恐惧的都不敢抬头去看,不过郑文英却似乎很享受薄野绫带给他的,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跟身边其他的嫔妃比较起来,薄野绫的确算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甩开她的下巴,郑文英伸手鼓掌,似乎是很欣赏薄野绫的聪明伶俐一般,他冷哼:“可惜了,这样聪明绝顶的一个女人,为何却偏偏前来赴死呢?该不会,那么愚蠢的北冥帝还会认为,我们邻国有商量和谈的雨滴吧?”
“我国陛下一向崇尚以和为贵,可是如果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想和谈,那么我北冥帝国也绝对不是懦弱庸俗之辈,先礼后兵,眼下看局势的发展,我北冥帝国并不比邻国差多少,至少在人力跟兵力方面,若是真的引发了战争的话,恐怕邻国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邻国皇帝就是看穿了这一特点,才会让太子殿下来到两国交界处的,不是吗?”
薄野绫侃侃而谈,三言两句便将面前两国的局势,分析的面面俱到,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
其实,自从皇后郑葵画嫁到北冥帝国之后,或许太多的人认为,两国之间不会引起战争,不过薄野绫却跟这些人的看法有所不同,邻国的皇帝,据说当时就是因为大量的战争,最终取得了皇位,这样狼子野心的人,绝对不可能会对北冥帝国的优渥资源眼红,所以薄野绫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收集有关与邻国的消息,就是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听了薄野绫的话,郑文英看着她的目光中,拥有更多的欣赏了,一个女人,能够将两国的局势分析的这样淋漓尽致,甚至根本就不比男人差,这怎能够让郑文英不钦佩?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薄野家族的族长,父皇在本宫出征之前就曾经提醒过,说你们薄野家族阴险狡诈,却唯独对本国的皇帝忠心耿耿,让本宫一定要小心提防,可是本宫在如何的小心,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哈哈哈。”
看着薄野绫,郑文英似乎开始渐渐对两国的形势不感兴趣了,因为只是看到薄野绫的嘴角微微颤抖,他就欣赏不已,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的缘故吧?
薄野绫微楞,大概没想到郑文英会这样说?不过,她仍旧有些排斥的低下头,无视掉郑文英刚才的那番话,重新说道:“既然战争并不能够给邻国带来太大的好处,那么太子殿下还想引发战争吗?以我拙见,为何两国不趁机签署和平协议?我身为摄政王妃,有足够的资格代替陛下作出决定,只要邻国愿意和平解决,那么我们会在和平的基础上,将一部分的资源共享给邻国,作为共享资源,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那你是否也可以代替你们的皇帝,再做一个决定,那就是将你奉献给本宫呢?”郑文英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终于,薄野绫无法继续无视郑文英的话了,他说的如此露骨,就连一边的小丫鬟恐怕都了解他的用意,不过,薄野绫却没有被诱惑,反而抬头看了郑文英一眼,皱眉提醒说:“我是摄政王妃,七王爷的妻子,还请太子殿下铭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万一被人误会的话,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吧?”
“哦?摄政王妃就不能另外选择夫婿吗?”郑文英一脸无辜的模样,不过,随后看着薄野绫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奚落跟嘲讽,“那如果是你的相公死掉了,王妃你是不是就可以帮自己另外选择夫婿了呢?”
“太子殿下请你自重!”一听郑文英诅咒林夕的话,薄野绫便有些生气,“七王爷是皇室子嗣,当今北冥帝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会死掉?那是我的相公,请太子殿下莫要乱说话,否则,诅咒皇室子嗣,即便你贵为太子,也不会被我国陛下所谅解的!”
在郑文英面前,薄野绫不顾一切的袒护林夕,她并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还有见面的机会?可是至少,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要,她不准许任何人这样擅自的嘲笑!
而郑文英呢?他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薄野绫对林夕的保护,虽然有些吃醋,不过依旧无所谓的耸肩,随后解释说:“哪里是本宫在诅咒那位七王爷?而是那位七王爷的确在做一些性命攸关的事情呢,摄政王妃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那位七王爷,正在前往两国交界处的路上呢。”
一番话,让薄野绫惊讶的合不拢嘴,什么?林夕来了?正在路上?这怎么可能?
或许看出薄野绫的不相信,于是郑文英在营帐中冷漠的喊着:“探子何在?进来跟摄政王妃亲自说清楚,你在一路探查中,究竟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人跟事情?”
“属下遵命。”很快,一个侍卫打扮,可是走路却轻飘飘的,明显武功不错的男人,走进了营帐中,跪倒在地上,对郑文英说道:“回禀太子殿下,属下这次奉命在四周探查,恰好碰见北冥帝国的七王爷,正单枪匹马的骑着马匹,在前往两国交界处的路上,目前就居住在月湖旁边的客栈中,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属下已经安排了几名武功不错的侍卫,就躲在客栈的周围。”
余下的话,侍卫仿佛是故意不想说了,究竟郑文英会派人躲在客栈四周为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不过,等侍卫离开后,薄野绫的情绪却开始渐渐不稳定起来,若不是听到了林夕的消息,她或许还可以始终保持理智的跟郑文英继续谈判,可是现在却很难做到了。
她上前,质问着郑文英的目的,说:“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七王爷可是皇室子嗣,邻国的侍卫为何要安插在客栈的四周?这里可是北冥帝国的国土范围,难道太子殿下还敢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来吗?”
可恶!还以为自己偷偷的走开,林夕或许并不会发现,或者,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了,不过她的计划失败了,林夕不光发现了她离开王府的事实,还知道了她就在两国的交界处谈判?心里忽然觉得担心不已,林夕似乎并不懂武功,这若是真的被那些侍卫刺杀的话,岂不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吗?
情急之下,薄野绫忘记了谈判的准则,就是绝对不能动怒,她气愤的质问着:“郑文英你到底想做什么?一边觉得引发战争的话,邻国会亏本太多,得不偿失,所以说目的并不在战争,另一边,却要威胁七王爷?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说话前后不相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