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薄野绫饶恕薄野柔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可无法否认的事实,是薄野柔还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她摸着差点被掐碎的脖颈,有些恼怒的对薄野绫道谢说:“柔儿多谢长姐不杀之恩,可既然长姐都饶恕了柔儿的性命,那便再回答柔儿一个问题可好?究竟在长姐的心中,是否有七王爷的位置?”
“此事与你不相干,你问这个要做甚?”这个问题,并非薄野绫不愿意回答,而是也已经困在薄野绫心中很久了,若说有位置,那为何见了他,并不像每次看到林震时的情难自控?
可若说没位置,刚才林夕一番话离开的背影,为何薄野绫的心中却也似乎另有触动?之前看兵书,是为了学习兵书上兵法,若是有机会便融会贯通与己用,可此刻,却似乎更像是在掩饰心中的混乱不堪。
听了薄野绫的话,薄野柔没有任何的隐瞒,而是一脸名正言顺的回应说:“为何与我不相干?长姐的柔儿的亲人,而七王爷,亦是柔儿一见倾心之人,倘若长姐不过是奉了皇命,才不得不嫁给七王爷,即使成婚了,也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话,那么柔儿希望能有机会留在七王爷身边,可是,倘若长姐心中也对七王爷有情,那柔儿定当不会做横刀夺爱之人。”
对于‘爱’这个字眼,仿佛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比薄野绫勇敢许多。
放心大胆地将心中的爱意描绘出来,并且丝毫不担心会引来别人的嘲笑,或者成为自己性命的软肋,看着薄野柔,薄野绫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
她微笑,笑容中依旧没有蕴含任何的温暖,“你若喜欢,就拿去好了,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之前你不是也说自己留在薄野家族有些寂寞吗?倘若七王爷当真喜欢上你,那便让他找个机会在陛下面前阐明一切,到时,我自会退位让贤,这个七王妃的身份,必然会是属于你薄野柔的。”
“长姐你的话可当真?”还以为薄野绫会舍不得林夕,或者舍不得七王妃这尊贵的位置,毕竟林夕对薄野绫看来一片痴心,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都因为薄野绫,而变得老老实实,甚至也不再出去拈花惹草了,换成别的女人,恐怕早就被林夕这一片真心所打动了吧?
薄野绫点头,笑容依旧带着几分讽刺,“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初嫁过来,包括七王爷接纳我成为七王妃,这些不过都是陛下的刻意安排,不光是我不愿意接受,就连七王爷亦是如此,与其日日守着我这种冷若冰霜的女人,倒还不如让七王爷身边多个你这种千娇百媚的女人,生活的更加有滋味吧?”
不知为何?薄野绫分明在一脸傲慢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却有种隐隐作痛的滋味?仿佛说的这一切,都并不是肺腑之言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薄野柔若是真的可以留在林夕身边的话,至少不会让林夕感觉孤单吧?而她,性格就是如此,在想改变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语气眼睁睁看着林夕对她痴心一片,随后渐渐地将真心收走,体会这种痛苦的滋味,倒还不如给他身边另外选择一个更加合适的女人,这样,不光让薄野家族跟皇室的婚姻可以继续下去,也可以不再将林夕跟薄野头困在一起,相互折磨,这般,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薄野柔看到薄野绫眼神的坚定,顿时高兴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内心的欢喜,放眼望去,若是可以跟薄野绫平起平坐的话,就一定要成为皇室的女人。
可是皇室中,林震身为帝王,怕是没有接近的机会,其他的几位王爷,不是负责镇守边关?就是长相太过丑陋,让薄野柔根本就无法看上一眼,唯独七王爷林夕,今日一见,便让薄野柔心中很是喜爱。
林夕长相俊美无匹,就好像是北冥帝国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般,若是真的有机会能够成为这种男人的女人,那么对薄野柔来说,也算是一种幸运吧?而且薄野绫话说的已经很明确了,若是林夕真的接受了她的爱意,那么她便会退位让贤,将这个七王妃的位置,送给她,这样一来,也算是薄野柔变相的抢走了薄野绫的男人吧?
若是娘亲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应该多么的欢喜?总算是有一次,她成功的赢过了薄野绫,这让薄野柔怎么能够不高兴?
薄野柔上前,眼神中满满都是感激,以及得意洋洋的对薄野绫说:“既然长姐觉得跟七王爷的这段婚姻,让长姐并不满意,那么柔儿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王爷对长姐的爱意,转到柔儿身上的,长姐说的没错,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可柔儿跟王爷若是有希望的,那就不同了,柔儿一定会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王爷身边,长姐知道的,你我从小性格就有所不同,长姐所关心的,柔儿不会在意,而长姐与生俱来所拥有的,却也是柔儿最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
此时,薄野柔对薄野绫充满了无数的感激,不过,她很快便明白,光得到了薄野绫的支持还不行,现在林夕生病,是最需要得到别人关心的时候,要是她在这时候表现良好,感动了林夕的话,那么两人的关系,不是也就水到渠成了吗?
想到这儿,薄野柔便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开了薄野绫房间,并且朝着厨房的位置跑去……
而看着薄野柔离开的背影,薄野绫的心中,却有些难以形容的压抑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不需要一个宠物,当初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抛弃的话,必然会满身轻松,可是现在真的到了抛弃的一天,却有种难以形容的不舍。
看着西边阴郁的天气,就好像她现在的内心般,她皱眉,伸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仿佛是在为自己疗伤一般,她随后喃喃:“林夕,别怪我如此自私,只是你要的,我实在给不了,那些温柔似水的关怀备至,不离不弃的生死相依,对我这种人来说,都是最奢侈的感情,即是如此,将你我都放开,或许才是对你而言,最好的方式,当然,对我来说,也应该是觉得幸福的才对吧?”
话虽这么说,可薄野绫却是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就连最擅长的假笑,仿佛都已经忘记了嘴角上翘的弧度。
难道,放开林夕,她就这样舍不得吗?她一遍遍尝试着询问自己的内心,可是却总也找不到正确的答案,究竟该如何取舍?
林夕头晕目眩的回到房间,天知道,本就得了风寒的他,要勉强自己支撑着身体,去到薄野绫身边一趟,究竟是多么难捱的事情?
不过最让林夕生气的是,他都已经默默的付出这么多了,却依旧不能换来薄野绫的半句关心,难道她就看不出他生病的苍白?还是说,明明看出来了,却觉得无关紧要,至少,不如林震随便给她的一个吩咐,更加重要呢?
想到这儿,林夕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丫鬟伺候他回到床榻上休息,可林夕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薄野绫的一颦一笑,那个女人好像是有毒的一样,他不过才刚打交道几天?就深入了他的脑髓之中,而且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似的。
就在林夕生气自己的没出息时,真儿夫人却端着一碗汤药,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微笑,进入了房间里,林夕有些反感,可真儿夫人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林夕眼神中的不耐烦般,柔声道:
“嫔妾让人又准备了一些汤药,刚才王爷您出去一趟,想必身体更是不如之前了,趁热将汤药喝下去吧,真儿会留在这里伺候王爷的。”
“本王还没有弱不禁风到,需要别人寸步不离照顾的地步,你将汤药放在桌子上,回去吧。”他不解,为何在别的女人眼里,他林夕都是受人欢迎的类型,而偏偏在薄野绫面前时,他就变得一文不值,好像路边的乞丐,期盼着能靠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得到薄野绫的半分关爱呢?
真儿按照林夕的要求,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不过看着他脸色难看的样子,聪明的真儿很快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于是她并没有真的离开林夕的房间,反而是轻车熟路的直接坐在了林夕的床榻上,温柔的继续说:“王爷可是在为了王妃的事而烦心?依照嫔妾来看,王妃本身就是那种冷若冰霜,不愿意靠近任何人的样子,不光是嫔妾的面子不给,怕是王爷的面子也不会给呢。”
“你说这话是何意?”林夕看着真儿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的心情已经很阴沉了,可是真儿却偏偏挑选他最不满意的话题来说。
真儿狡黠的一笑,狐假虎威的拉着林夕的手,一脸心痛的模样,继续说:“在这王府中,嫔妾的真心,谁人能够媲美?可是王爷您却偏偏瞧不见,您知道嫔妾有多伤心欲绝吗?,每次看到王爷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嫔妾总是心痛无比,王爷,若是您对于王妃的这段感情疲惫了,回头看看嫔妾可好?嫔妾等王爷您,真的等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