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情绪还不稳定,御医开了方子,她今晚会好生安眠,明日便会苏醒,到时再将孩子的事告知她吧。”
薄野绫尽管强势,却也善良,不知不觉,在跟她相处的时候,林夕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甚至还有些期待,她的一言一行,更是让他很是满意。
说完这些后,林夕却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薄野绫,继续说:“月夫人的是你准备怎样处置?”
“王爷有何良策?”薄野绫正好也很头疼的在考虑这件事,月夫人身为女人,最大的错误就是隐瞒丈夫,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现在事情暴露了,作为代价,孩子也不能生还,这些惩罚措施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毕竟月夫人所嫁的并不是普通人,而且出生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不过,可是倘若女人做出了背叛丈夫的事情,恐怕就要被浸猪笼,而这对于月夫人来说却有些残忍了,“好在今晚的事情没有多余的人知道,御医深知宫中的规矩,想必也不会将这件事外扬,追根究底还是应该关上门来自己解决,王爷您说呢?”
“王妃说的也有道理,是本王做错事情在先,冷落了月夫人,逼迫她跟管事在一起,如今,若是要让本王亲手斩杀了这个女人的话,本王倒还真得无法下手,究竟是本王害了月夫人的一声,所以作为补偿,本王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月夫人送出王府,好生生活,只是应该用什么借口来送走呢?本王有些为难。”
月夫人怀有身孕,这件事在王府人尽皆知,这样的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在王府消失?恐怕其他的嫔妃会有所言论,因此,林夕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薄野绫,仿佛是希望薄野绫能帮他拿个主意似的。
只是,薄野绫随后说出的话,却让林夕诧异了,“我明日会让人散布出去谣言,就说月夫人顶撞了我,让我心生不满,于是我送走了她,以及腹中的孩子,这样是不是大家就不会私底下议论孩子的亲生父亲,以及月夫人的位置了?”
“这怎么可以?”林夕很明显并不赞成薄野绫的做法,看着她那双无所谓的眼睛,林夕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解,“此事跟王妃分明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妃为何要自己揽在身上?而且就算是有人做错了,也是本王跟月夫人的错,王妃根本就不需要为我们两人背上黑锅,这样的做法,的确是让月夫人跟孩子的去除不会再有人过问,可是府中上下,只会将王妃你当成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人言可畏,王妃你聪明伶俐,怎么会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林夕有些受宠若惊,薄野绫竟然能够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面前,宁愿自己背黑锅,也不会让林夕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讨论被月夫人戴绿帽子的事?这算是保护吗?
可薄野绫却看似不以为然,她耸肩,面对林夕的拒绝,她没有着急说服,只是静静的解释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薄野家族家大事大,在很多人的眼中,本身就是最具威胁的存在,而我,也不敢说双手是干净的,多背负上这一条骂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倘若被人知道月夫人的事情,恐怕你们二人都会被议论纷纷,我薄野家族的存在,就是保护皇族,所以王爷心中不需要有任何的感谢,更加不需要因此就对我心生怜悯,薄野家族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她并非是嘴硬,而是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都将薄野家族的声誉,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她为了薄野家族,为了保护皇族而活着,这一点,从她懂事开始就知道了。
林夕拗不过她的倔脾气,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他叹气,“本王终于知道皇兄将你赐婚给本王的真正原因了,只是你作为本王的保护屏障存在着,本王身为男人,却无法乖乖听话,本王会找机会证明给你看,不光你可以保护本王,本王也可以保护你!”
说完,林夕转身离开了薄野绫的房间,纵然他性格玩世不恭,可是却也知道,不能够对真正想要保护自己的人,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就算是可以,也要在薄野绫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否则,林夕绝对不能做这个伪君子!
翌日。
按照原先制定好的计划,月夫人被红玉的马车送出了王府,红玉是薄野家族族长的贴身侍卫,他的马车,自然没人敢阻拦,而薄野绫也对外面散布消息,就说月夫人得罪了薄野绫,已经被薄野绫连夜送出了王府。
只是,这一谣言传出之后,整个王府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议论薄野绫暴力的统治,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诅咒她不得好死之类的,而薄野绫呢?尽管也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可是却冷漠对待,昨天晚上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刻,所以她没有埋怨,更加没有生气外人的指指点点,这些话伤不了她,至少,她伪装的很好!
彩月一觉睡醒,便听见了不少丫鬟在偷偷说薄野绫的坏话。
大家都在传说是薄野绫见月夫人怀有子嗣,担心万一生下男婴的话,会影响她在王府的身份地位。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将月夫人跟孩子送了出去,说她的阴险狠毒,不过才刚嫁进门几天而已,就这样处心积虑了,说她不像个女人,更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诅咒她赶紧死去之类的话。
而彩月呢?眼看着主子被羞辱,也一时生气,直接挽起了袖子,二话不说就跟丫鬟们打了一仗!
只是她就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对方十几个小丫鬟?彩月很快就占了下风,不过她却并不认输,顽强反抗到最后,还是真儿的出现,救下了彩月!
“你们在做什么呢?身为丫鬟,不去伺候自家的主子,竟然跑来这里打群架?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王爷,请他来亲自处理这件事?将你们的月银都扣掉,你们才肯罢休是不是?”
“真儿夫人?”
先是李夫人,随后是沈云夫人,再就是月夫人,林夕比较宠爱的三个女人,现在已经都被薄野绫用各种手段,逼着离开王府了。
眼下,恐怕也就只剩下了这位真儿夫人,出身虽然不算高贵,可毕竟进门之前也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不像其他的嫔妃们,不是青楼出身,就是一些风尘女子,不能都跟真儿相提并论,而她性格温顺,跟薄野绫走得也很近,现在看她出现,自然没有人再敢打彩月。
丫鬟们心虚的散去之后,真儿夫人俯身,将彩月从地上搀扶起来,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以及嘴角流出的鲜血,额头也青了一大块,真儿忍不住叹气,说:“看他们一个个平时都蹑手蹑脚,似乎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可是如今打起架来,怎么能这般的粗鲁?彩月,真是辛苦你了,你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最近的传言又对王妃十分不利,我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儿夫人你别这么说,如今我家主子落难了,却只有真儿夫人一个人愿意相信我家主子的清白,彩月代替主子谢谢真儿夫人了。”
彩月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她本来想去伺候薄野绫沐浴洗漱的,可是现在看来,要先照顾好自己的伤势,不要被薄野绫发现,不然,她若是生气的话,就糟糕了。
似乎看出彩月的为难,真儿夫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了彩月,并叮嘱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你挨打了,挨打之后,担心自己的伤势会被王妃看见,所以彩月你就事事躲藏,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瓶跌打酒,是我之前让人买的,你留在身边吧,我且先去王妃那边,帮你拖延一下时间,你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再来吧。”
“是,谢谢真儿夫人这样通情达理。”彩月没想到真儿夫人不光温柔体贴,竟然对待下人也这样的好脾气?只是不知道为何之前在林夕面前不受宠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彩月接过跌打酒,对真儿夫人道谢后,随后不忘抬起头,帮薄野绫说话道:
“对了,真儿夫人别看我家主子平时冷冰冰的,可是别人对她做过什么好事?这些我家主子都一一记着清楚呢,所以还请真儿夫人不要介意我家主子的冷漠。”
看着彩月急匆匆跑回房间的背影,真儿夫人从原地站起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王妃真是有个不得了的丫鬟呢,呵呵。”
殊不知,这一幕,也被红玉敏锐的看见了,他在房顶上,能够清楚的洞察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
彩月挨打的时候,他本想出手的,可是没等动手呢,真儿夫人便出现了,这样也好,反正他若是拔剑的话,剑不见血是很难回到剑鞘中的,而跟彩月打架的,都是一些丫鬟,红玉不想这把剑沾染太多女人的鲜血,而且薄野绫也说过,这段时间,不管听见了什么传闻?都要做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能动武。
不过以防万一,红玉还是将彩月挨打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薄野绫,她将兵书合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红玉,我帮别人背上黑锅也并非一两次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传言的威力有些太可怕了吗?这已经三天时间了,议论的声音不光没有停歇,反而还越发的张扬了,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幕后操纵呢?”
“红玉也觉得事有蹊跷,有必要查探个干净,不过最简便有力的办法,是不是要将那些丫鬟抓来,惩罚一番,杀鸡儆猴,或许这样,能够更加有效地堵住悠悠众口呢?”
这是红玉想出的办法,反正薄野绫是一家之主,现在下人们偷偷在背后议论主子,甚至还公然殴打彩月,此事已经不能仅仅当成是丫鬟们之间闹矛盾了,只有将最张牙舞爪的人抓起来,或许这样才是堵住别人嘴巴的最好办法吧?
然而,薄野绫却摇摇头,“这里是七王府,不是薄野家族,七王府女人众多,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尤其我目前的位置比较敏感,这并不是靠暴力就能解决的,你先去查探一下幕后操纵人的身份,再商量解决之策吧。”
“红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