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墨言猛地回过身来,满眼怒意的瞪着贺明城,“让我给他道歉,门儿都没有!”凌墨言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嗯,不错,光是听她中气十足的骂人声,就知道那点儿小伤没有把她怎么样。冷冽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暗暗的扯了扯贺明城的衣角,冷冽不着痕迹的给他使了个眼色。人,自己已经看过了,果真如贺明城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碍,这样也就放心了。
刚刚震裂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要走不了了。然而那是冷冽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冷冽的心里有一根弦紧绷着。
就算要倒下,也一定要倒在凌墨言看不见的地方去,冷冽决不允许自己此刻倒在凌墨言的面前。
那是一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目光,可是匆匆对视之际,贺明城还是看懂了其只的含义。当即便虎着脸又训斥了几句凌墨言,随后扶着冷冽急匆匆的走了。
因为冷冽的后背已经渗出了血点儿,因为冷冽并不想让凌墨言看见这一幕。所以出门的时候,贺明城始终挡在冷冽的身后,左左右右的隔挡着凌墨言探视的目光。
“切,神经病,两个都不正常!”看着冷冽和贺明城像是两只螃蟹似的动作怪异的出了门,凌墨言轻嗤一声低语道。
刚一出凌墨言的病房,冷冽便身子一软,贴着墙壁滑了下去。
“阿冽,阿冽你感觉怎么样?”贺明城的声音又低又急,手上更是一刻不停的帮冷冽移正身形。
担架很快到位,在贺明城的指挥下,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医生把冷冽移到担架上之后,脚步飞快的往VIP病区跑去。
从冷冽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一直到被担架抬回了病房,整个过程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所以二楼病房里的凌墨言,只道冷冽是身体倍儿棒的和贺明城一起走掉了。
六楼的VIP病区的无菌操作间里,贺明城让两个男医把冷冽俯趴着抬到 chuang 上。轻轻的揭开冷冽缠在伤口上的纱布,触目惊心的画面让贺明城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活祖宗,你可少折腾一些吧。”听贺明城的声音,简直急的快要哭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渗了,你如果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话,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冷冽的血型虽然不至于像熊猫血那么稀少,但也不是特别的大众。
刚刚血库打来电话,冷冽这个血型的储备血已经不多了,如果现在从市里调用的话,一系列繁琐的流程下来,等到血袋到了的时候,不知道冷冽还有没有命用。
这样的实际情况贺明城毫不保留也丝毫没有夸大的说给冷冽听,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冷冽能够知道眼前情形的严重,希望冷冽能够乖乖配合治疗。
冷冽听完贺明城的话之后,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我说你唠叨够了吗?唠叨够了的话请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比如说重新消一消毒啦,撒点儿止血药啊,重新缠一缠绷带什么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贺明城真想狠狠的揍冷冽一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言言怎么办?谁来保护言言?远的不说,就说今天动手的那些人,谁去调查他们?”
贺明城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直砸得冷冽的脸色渐渐的凝重起来。
“明城,你说的对啊!”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看着窗外的白云幽幽的感慨道,“我不能有事,我得赶紧养好了身子,把那群王八蛋揪出来!”
冷冽这话让贺明城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可别告诉我,你之前根本没想过不能让自己有事的问题。”
“好像……”冷冽仔细的在脑子里搜索着答案,“光顾着那个死女人的安危了,我倒是真的没想过自己。”
说起凌墨言来,冷冽仍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样。可是整句话听下了,又不得不为他的深情所感动。
贺明城嘴上跟冷冽闲聊着,手上的动作可一直没停。
“阿冽,作为多年的好兄弟,我真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女人真的是用来哄的。就好像刚才吧,你明明是记挂着言言的情况,硬是忍着疼从六楼走下去。可是真的到了她面前的时候,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贺明城忽然发现,他很可能是一个被医学耽误的媒婆。怎么他说和劝架的本事这么高呢?
“我……我说什么了?”冷冽梗着脖子拒不认错,“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要是连我让她警惕性高一些都不对的话,那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了,难不成我教她再蠢一些吗?”
帮着冷冽的伤口消了毒,上了止血药,又重新的缠好绷带,做完这一切的贺明城累得直不起腰来。
“呼……终于好了。”贺明城拍了拍冷冽没有受伤的小腿,“好了,你试着翻一下身。”贺明城说道。
冷冽依言而动,欣喜的发现自己背上的伤口不想先前那般的疼痛了。
“阿冽,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好吗?”冷冽才刚刚坐好,贺明城便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的问道。
“呃……你问吧,只要是我的私事,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你。”冷冽拍着贺明城的肩膀说道。
“那好。”冷冽点儿点头,“你小时候是不是有过掉进粪坑的经历啊?”
“你才掉进粪坑里呢。”冷冽没好气的瞪了贺明城一眼,只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那不对啊。”贺明城紧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如果没掉进粪坑过,怎么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呢?”
“你脑子里装的才全是屎呢!”因为行动不便,冷冽只能狠狠的剜了贺明城一眼。
“你既然脑子里没装屎,为什么不懂得心疼自己爱的女人?非要欺负她,非要气她吗?难道你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很爽吗?”贺明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的刺进了冷冽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