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你个……头！”尚处在震惊中的凌墨言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一句脏话咽了下去，“你怎么上来了？”
凌墨言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要去C城啊。”来人摊了摊手说道，“咦？你也去吗？”像是刚注意到这个问题似的，来人好奇的问道。
“废话！”凌墨言气得牙根痒痒。
“哇，那我们还真有缘呢。”
看着对方洁白整齐的大板牙，凌墨言恨不得一颗一颗的给他敲下来。
“缘你个头！”两道凌厉愤恨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庞上，凌墨言强忍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才刚刚送我过来！”
没错，刚刚上来的这位“尊贵”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送凌墨言来机场的冷冽。
冷冽早就知道凌墨言是要去C城出差的，这会儿却又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笑着跟凌墨言打招呼说什么好巧有缘之类的鬼话。
凌墨言气得浑身发抖，却有拿他无可奈何。航空公司不是她家开的，她也没有那么强大的资源能让空乘把冷冽赶下飞机。除了别过脸去不看冷冽，她还能做什么？
不对，似乎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想到这里，凌墨言忽然半眯起眼睛，“是你让空姐把我从经济舱调换过来的？”凌墨言面无表情的问道。
“呃……”冷冽闻言嘿嘿的干笑着，“经济舱好是好，就是有些挤，再说你不来的话这里就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呢。”
冷冽又开始嘟嘴卖萌了，看得凌墨言一阵恶寒。
懒得再跟这人废话，凌墨言解开安全带就往后面走。
经济舱是没有这里舒服，那又怎么样？只要没有那个讨厌的家伙，再局促的地方也是舒适的。相反，只要有那个讨厌的家伙在，再舒服的地方也让她浑身难受。
掀开幕帘的一刻，凌墨言彻底的愣住了。自己的座位上早就坐了人，不仅如此，整个经济舱里竟然再没有一处空着的位置。
这……
太过意外的情况让凌墨言愣在当场。
“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是那个空姐。
“我要回自己的座位，我不坐头等舱！”凌墨言大声的抗议道。
“可是经济舱里已经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了。”空姐为难的说道。
“我有办法！”凌墨言心思一转，有了办法。
可就在凌墨言的脚刚抬起来，还没迈出去的时候，机舱里的其他乘客纷纷不满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张张不高兴的面孔，凌墨言仔细的辨听着他们的话。他们竟然是在责备凌墨言没事找事，好好的头等舱不坐，偏要闹事延误飞机起飞，应该把她轰下去。
凌墨言动作僵硬的把目光转向身边的空姐，空姐向她报以歉意的一笑，“回到您的座位上去吧，实在没办法了。”
就这样，在空姐的劝说下，在部分旅客的不满声中，凌墨言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头等舱。
知道自己不管坐到哪里冷冽都会凑过来，倒不如自己干脆些。
凌墨言像是赌气一样的直接坐在了冷冽身边。
“咦？你回来了？”
凌墨言才一坐下，冷冽便向刚刚发现凌墨言回来了似乎，惊喜的打着招呼。
“想喝点儿什么？”冷冽笑嘻嘻的问道。
凌墨言死死的盯着冷冽的眼睛，“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这么多事情恰好凑到一起，逼着自己回到头等舱里继续跟冷冽大眼瞪小眼，凌墨言不得不怀疑是冷冽做了什么。
“啊？什么？”冷冽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想想也犯法啊？”冷冽故意曲解凌墨言话里的意思。
“你……”凌墨言到底脸皮薄，被冷冽这么一双，当场便闹了个大红脸，“你有病吧？”
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到底是公共场所，就算冷冽再混蛋，骂他的时候也得压低了声音。
凌墨言骂完之后便把头转向了另一侧，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搭理冷冽了。
冷冽见状傻呵呵的咧嘴偷笑着，刚刚凌墨言骂自己的那句“你有病吧”虽然在语气和神态上都确实是骂他无疑，可冷冽就是觉得心里暖洋洋酥麻麻的。
咦？这种感觉好像在很多年之前他也曾经感受过。
一段已经被他遗忘的年少记忆忽然被唤醒，冷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半张着嘴一动不动。
小时候的冷冽虽然在凌墨言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会站出来保护她，但是他自己却也没少欺负凌墨言。
冷冽记起来那时候自己最喜欢看凌墨言被自己气得不轻，想反击却又实在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那个时候，凌墨言每次都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冲着自己叫嚷着“你有病吧？”
他呢？每次都得意的开怀大笑，心头涌动着的，也正是此刻这种暖洋洋酥麻麻的感觉。
而冷冽之所以总是喜欢欺负凌墨言，无非就是对这种感觉上了瘾。
后来世事变迁，冷冽只顾去追寻魏婉儿的身影，对这些事情便渐渐的淡忘了。
冷冽从来没想过那种让自己十分享受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直到今时今日，在这豪华的头等舱里，在自己稍微的施展了一下卑劣的手腕之后，在自己又一次气得凌墨言竭斯底里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冷冽忽然明白了那感觉到底什么。
又一个事实佐证摆在眼前，冷冽又恨又悔。
恨的是明明自己早就喜欢凌墨言，竟然浑然不知。
悔的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让凌墨言平白的受了那么多苦。
“言言，你睡着了吗？”飞机已经平稳，冷冽转过身来看着凌墨言的后脑勺问道。
“……”
回答冷冽的是一阵沉默，冷冽却清楚凌墨言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搭理自己罢了。
“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等你C城的工作结束之后，你跟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冷冽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
本以为这一次凌墨言还是不会吭声的，却不想这妮子忽然动了一下，“爷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