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言目光也跟着落在了军官证上,沉默了半晌之后,凌墨言又一次开了口,“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现在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凌墨言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看不出内心里到底是喜是忧。
眼见着凌墨言这幅爱理不理的模样,冷冽心下亏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
“我接近她是为了打入到他们组织的内部去。”冷冽的声音有些沉重,“之前那些伤害的做法……完全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哦。”凌墨言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
“现在任务完成,我回来了。”冷冽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凌墨言,手心里甚至紧张而微微的渗出了汗水。
“嗯,那要恭喜你。”凌墨言终于愿意多赏给冷冽几个字了,“故事讲完了吗?”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赔罪的,之前的事情是我伤害了你,你要打要骂尽管来吧。”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没面子,但是冷冽就是诚心诚意的过来道歉的,自然是任由凌墨言发落了。
抬头看了冷冽一眼,凌墨言拍拍水作势要站起来,“你走吧,我不需要道歉。”凌墨言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凌墨言的态度让冷冽心中着急,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拽凌墨言,“言言,你别这样。”说话间,冷冽一个用力,硬是将已经迈出半步的凌墨言生生的拉了回来。
冷冽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凌墨言走开,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跟凌墨言把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可是他却忘了此刻凌墨言的脚上只穿了一双不太合脚的拖鞋。
在冷冽的大力拉扯之下,凌墨言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斜斜的栽了下去。此时此刻,凌墨言和冷冽所处的位置很是局促。
前后左右被沙发、矮凳、茶几围堵得拥挤不堪。
凌墨言脚下这一滑不要紧,直直的便朝着玻璃茶几的尖锐棱角撞了下去。
灯光虽暗,却也足够冷冽瞧清楚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冷冽惊呼一声“小心”紧接着整个人便扑了过去。
“咚!”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闷响。
凌墨言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刚刚被撞过的额头,“咦?怎么不疼呢?”凌墨言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下意识的往茶几上看去。
“啊!”
一看之下,凌墨言忍不住的掩嘴低呼。
“喂,你没事吧?”凌墨言嘴里这样询问着,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精彩,想要上前却又犹豫着不肯挪不的犹豫让冷冽看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事。”冷冽活动了一下被撞的有些发麻的手掌说道。
是的没错,就在凌墨言的额头马上就要撞到茶几棱角的紧急关头,冷冽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手掌垫在了凌墨言和茶几之间。
所以,凌墨言只是撞在了一副肉垫儿之上,而巨大的撞击所带来的后果统统都被冷冽承担了下来。
“虽然这次任务完成了,但是照例来讲,能告诉你的部分依然不会很多。”冷冽拉着凌墨言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声音温柔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渗透计划很成功,最后我们里应外合把那个团伙一网打尽。”
冷冽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凌墨言的脸色。
“过程虽然凶险万分,但是好在最后圆满的完成了任务。那个团伙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是吗?”听了冷冽的话,凌墨言冷笑一声,“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这种话,你好像之前也说过吧?”
冷冽被问得一滞。
他又如何不明白凌墨言话里的意思呢?上一次设计把魏婉儿抓起来,冷冽回来之后就是这样跟凌墨言交代的。
“同样的话说两次,你觉得可信度还有多少?”凌墨言挑了挑眉梢,抬眼看向冷冽。
“你最介意的是她,对吗?”冷冽紧紧的盯着凌墨言的眼睛问道。
目光流转之间,凌墨言不小心碰上了冷冽的目光,像是被毒物蛰了一般凌墨言飞速的别过脸去,“随口说说而已,不存在介意或者不介意。”
没有急切的反驳,也没有激烈的举动,凌墨言越是这样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就越是冷冽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好了,事情的经过我大概了解了。你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消灭坏人的任务才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情,我理解的对吗?”
凌墨言看了冷冽一眼问道。
“对。”虽然凌墨言的解释让冷冽的心里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含糊,但冷冽最终还是点头肯定了。
“那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你还杵着做什么?”凌墨言双臂抱胸的看着冷冽,等待着他自动自觉的从眼前消失。
“我要说的话确实说完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冷冽轻叹一声说道,“我这次来不仅是要跟你讲清楚事情的真相,更重要的是要跟你道歉并且取得你的原谅。”
安静的听冷冽把话说完之后,凌墨言淡淡的开口道,“冷冽,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说到这里,凌墨言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一开口,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你,然后欣喜若狂的扑进你怀里?”
冷冽刚一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就被凌墨言素手一摆阻止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且不能提前告诉我。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理智上理解你,情感上却不认同你,不可以吗?”
“从小到大,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子,以前是,现在也是。”凌墨言的唇边忽的绽开一抹绝美的惨笑,“你现在一定非常惊讶为什么我这次没有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只要你一开口,我便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傻了吧唧的爱着你吧?”
“冷冽,时间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你心里的那个凌墨言早就死了很长时间了。”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凌墨言看着立在原地一眼不发的冷厉问道,“我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得到我的原谅于你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你何必走这一趟?”
凌墨言幽幽袅袅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儿想要得到冷冽亲口给出答案的意思,倒更像是一种彻底心死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