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嬴的话音才堪堪落下,磅礴雨幕就忽地被人给破开,浓厚灵气掺杂着令人不容忽视的黑雾直朝叶未澜面门而来,带着雷霆血腥之势,将其笼罩在其中,他目呲欲裂,想冲上去护住叶未澜,声嘶力竭对叶未澜喊道:“小心!”
哪怕是后面以极快速度追上来的北辰玹也忍不住瞳孔紧缩了下,紫色灵气大量透支溢出,千钧一发间,在叶未澜面前凝聚起一面轻薄却十分坚固的灵墙,轰然一声,替叶未澜挡住了那一击。
被黑雾包裹全身的叶家老祖宗,被两股力量相撞时掀起的气浪冲击到另一边,而灵墙后面的人均都毫发无伤。
倒是原本趴伏在叶未澜脚边的雪狼看着破开雨幕,落在叶未澜面前的北辰玹忍不住眯了眯眼,凌厉与担忧同时在眼底滑过。
北辰玹早先时候就在叶家将丹田内灵力消耗得趋近于无,再加上他半年之前遭受人伏击受了极为严重,甚至导致他灵阶跌落的伤势。
现在又见叶未澜将落于那叶家老怪物手上,蓦然爆发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消耗殆尽,伤势比之前更为严重了。
叶家老祖宗那突如其来的攻击叶未澜不是避不过,但纵使避开也难免会凌冽灵气所波及到。在北辰玹那大片大片紫色灵气倏然在她面前凝聚成灵墙时,叶未澜身形未动,看着那越过叶家老祖宗落在她面前的北辰玹,眼眸暗冽,似有一丝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北辰玹分出一部分心神注意着那被气浪掀飞进雨幕中的叶家老祖宗,剩下的则是落在叶未澜身上:“没伤到吧?”
叶未澜敛神摇头。
“他在澜儿你离开之后就显得极为躁动,三番两次想跟上你的脚步,没想到最后被他学聪明了,虚晃了本王一招,便循着澜儿你来了。”
北辰玹顿了下,话语中杀气肆意。
与叶未澜相近的叶长嬴心中后怕不已,并不是因为那灵气攻击差点伤到他,而是若非北辰玹那面灵墙凝聚得及时,首当其冲的便是叶未澜,后果让叶长嬴想都不敢去想。
湿漉漉的宽袖下手掌蓦然紧握成拳,手背上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鼓起,根根分明到狰狞,喉间又似是漫上血腥味,满嘴都是铁锈腥味。
叶长嬴也将北辰玹那流露出杀气的眼神看得清楚,但他心中清楚叶家老祖宗并不是这般容易就能够除得去的。
叶家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人力,物力,以鲜血人命供养出来的叶家老祖宗怎会这般不堪一击,叶家肯定还留有后手,不过时间太短让他根本查不到关于叶家老祖宗的半点有用消息,接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三步。
不过现下,那包裹住叶家老祖宗身体的黑雾才是最大的威胁。
那叶家老祖宗丝毫不给北辰玹喘气的时间,在他与叶未澜说话间就悄无声息从磅礴雨势中摸了过来,暗卫立马抽剑上前与之缠斗。
也不知道那叶家老祖宗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叶未澜的关系,攻击力度要比之前更甚,春日所带暗卫也根本支撑不了多少时候,且黑雾总是会莫名缠绕上他们的剑刃,将剑刃溶蚀。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叶长嬴沉声说道:“必须想办法弄掉他身上的这层黑雾。”
雪狼狼嚎一声,尖锐爪尖在地上磨了磨,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怨气太重,想要除去如同他盔甲一样的黑雾,可能性不太大。”
紧接着便后肢用力一瞪,整匹雪狼便如同雪白闪电冲向那叶家老祖宗,在屋檐的白炽光晕下泛着雪寒冷光的爪尖狠狠抓进了那黑雾当中,不消一会儿那黑雾竟似是有生命般快速顺着雪狼的爪子缠绕而上,不过眨眼间黑雾就将雪狼吞噬大半。
“银。”
北辰玹手中欺霜剑一动,剑光如芒劈过去,神秘莫测的紫色与浓郁不详的黑色如同宿敌般碰撞在一块,激撞出阵阵火花,到底是紫色灵气更胜一筹,缠绕着雪狼的黑雾往下退了一点,但依旧抓牙舞爪的要吞掉雪狼。
忽地,狂风大作,吹得叶未澜身上披着的烟青色披风簌簌作响,也让叶家老祖宗的猩红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喉间咕噜两声便是:“血,我要血,把你的血给我!”
身后没有上前去拖后腿的王府侍卫看着叶未澜,往后退了好几步,似是要避危险如洪水猛兽,让他们眼神当即暗下来,不过却都没有傻傻表现在明面上。
却不想,叶未澜微微侧过身子,视线冰冷无度,淡淡开口说道:“可否借你们的剑一用?”
王府侍卫虽惊诧疑惑叶未澜要剑何用,但侍卫该有的素养让他们立即解下腰佩剑,动作一致递至叶未澜面前。
叶未澜随意拿过一把,握住剑柄将剑抽出来,语气漠然:“只需一把便好。”
叶长嬴见状就知叶未澜要做什么,下意识张嘴就想阻止,却见拎剑要过去帮忙的叶未澜转过身对他们笑道:“可能会误伤到你们,你们就稍微往后退。”
目光在叶长嬴身上顿了下,便很自然挪开了。
尺砚扯住叶长嬴衣袖说道:“公子,想来小姐也不是那种逞强之人,肯定是小姐心中有数,才会过去帮忙的,公子你身子欠佳,还是听小姐的话往后退一点吧。”
叶长嬴深深看了眼那背对着他的烟青色身影,终是被尺砚搀扶着走到能避雨的一处屋檐底下,这里除了他们,便是刚才那群给叶未澜佩剑的王府侍卫。
局势并未因为叶未澜的加入而有所明显转变,但叶长嬴看得出来那叶家老祖宗和他身边的那层黑雾明显有意识的不想去伤害叶未澜,这个认知不仅没有叶长嬴舒口气,反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家老祖宗十六年不间断的吸食叶未澜的鲜血已成习惯,让他突然间喝不到,血瘾一直沉压在体内,一旦爆发过后就不仅仅只是吸食适量鲜血那么简单了。
可是令叶长嬴绝望的是,他现在除了在这里看着,半点忙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