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善的示好,她怯懦的躲藏起来不敢面对,看见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她心里又不好受,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她还是喜欢跟师傅在一块,虽然冷清得有些无聊,但是那是自己熟悉的,不会害怕的。
不知不觉的,青黛靠着树干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海边已经有渔船捕鱼归来了,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他们的收获都十分的丰富,提着重重的担子在码头运输着,青黛看着有些出神了。
从树上跳了下来后,青黛准备回医馆去了,路过沙滩的时候,正巧碰到出诊回来的白露,白露瞧见青黛,欢喜的朝她招手道:“青黛,你今天一整天跑哪儿去了?”青黛冲她温柔一笑,说道:“没上哪儿去,在附近逛了一下。”
“青黛,我想跟你说个事儿。”白露忽然神秘兮兮的拉过青黛的手,将人拉到一旁,小声的跟她说道。
两人退到街道一旁无人的地方,白露这才小声地对青黛说道:“青黛,咱们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真的将你当成姐妹一般了。”白露虽然个子比青黛矮一点,但是年纪与模样却是要比青黛更成熟一些的,此刻两人站在一处,确实像姐姐与妹妹正在窃窃私语一般。
“青黛,我打小就是一个孤儿,我是被师傅带在身边长大的,身边也没有其他朋友,你是我这些年来关系最好的姑娘了,你年纪比我小,我便把你当做妹妹一般。”白露拉着青黛的手,看向青黛的眼睛,脸上带着的期许与希冀,倒让青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青黛虽然也有姐姐,但是同龄的小姐妹却是没有的,师姐们年纪比她大,都把她当妹妹,把她当同龄姐妹的倒是从来都没有过。
因此面对白露这般对她表态,一时之间,青黛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愣愣的看着白露,呆傻的模样让白露忍俊不禁,白露确实是很喜欢青黛这个姑娘的,瞧着单纯可爱,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让青黛回过神来。
青黛看向白露,腼腆一笑道:“白露姐姐。”“青黛妹妹。”白露冲青黛嘿嘿一笑,拉着她的手分外亲昵。
白露挽着青黛的手,忽然记起什么一般,从药箱里掏出一根冰糖葫芦递给了青黛,说道:“青黛,这是我午间去城镇给病人看病路过一家冰糖葫芦店的时候买的,我猜你应该喜欢,所以就买了一串给你吃。”
青黛有些惊讶的接了过来,长长的一串冰糖葫芦,红色的山楂娇艳欲滴,诉说着自己有多么的好吃,外边浅黄色透明的糖衣晶莹透亮的,看上去分外的诱人。
青黛紧紧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白露看着青黛有些木然的反应,心情不由有些低落,她这是不喜欢吃吗?白露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不喜欢吃糖葫芦吗?”青黛手指紧紧地攥着冰糖葫芦,冲白露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白露姐姐。”
得到青黛亲口承认,白露这才高兴起来,挽着她的手,跟着她一块往医馆走去,白露絮絮叨叨的跟青黛聊着天,讲村子里的事,讲城镇里的事,讲小时候的事,青黛安安静静的聆听着白露的故事。
她其实也挺喜欢白露姑娘的,青黛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恰巧被站在医馆门外树荫底下的凌善收入眼底了,这么温柔的笑容,他从未见过,白露跟她说什么了?看见她瞧着白露的眼神也是温柔得很,似是很喜欢她的样子,而且两人手挽着手显得十分亲密,凌善默默的在心底里记下了两人是好友的关系。
一个下午的时间,凌善都在自我反省,他怎么发现青黛与他的关系有些难以预测,有的时候吧,上午还是风平浪静,甚至是晴空万里的,再转头到了下午,她对他就没那么热络了,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可找她说话,她也是正常的,嘴里那句质问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她究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白露瞧见了站在医馆外面等人的凌善,不由冲他高兴的挥手喊道:“凌善,你是在等我吗?”青黛顺着白露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站在树底下的凌善,听闻白露的话,她也紧紧地盯着凌善的脸,不知他会如何回答。
凌善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走过来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上哪儿去了?”白露将肩上提着的药箱拿下来放到凌善的手里,冲他笑道:“喏,帮拿一下吧,这个药箱真的是重死了。”两人的表现过于亲昵,青黛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们的互动,害怕自己的眼中会流露出她不应该流露的神情来。
凌善提着药箱,低头看向青黛,青黛低垂着眼眸,根本就没有看他,凌善觉得憋屈,便问道:“青黛,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你一早上了。”青黛抬起头,透过凌善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眼睛并未聚焦在他的身上,“我没去哪儿,只是在外面溜达了几圈罢了。”
凌善看见青黛终于看向自己了,心中微动,可青黛却并未聚焦在自己身上,这一点让凌善感觉甚是难受,很想要追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昨夜还好端端的,第二天就这样了。
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白露便已经拉着青黛的手进去了,凌善只得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看着个头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心中又爱又怨。
夜里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凌善发现少了一个风玄,便要去找他,婉裳连忙拉住凌善,解释道:“风玄去找他的朋友帮忙去了。”“找谁去了?”凌善坐了下来,眼睛顺带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青黛,青黛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菜,看上去有些呆愣愣的样子,凌善真想冲上去揉一揉她的脑袋瓜子。
婉裳艰难的拿起勺子,看了一眼凌善说道:“我不知道,他没说。”因为右边肩部手上的缘故,右手基本使不上力,左手不习惯拿筷子,因此这些天婉裳都只用勺子来吃饭喝粥了。
桌子上摆放的烛火摇摇晃晃的,屋外也开始吹风了,似是有暴雨要来一般,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凌善因为青黛的缘故,心情有些低落,不太想说话;青黛本来人就文文静静的也不是爱说话的人;而婉裳因为风玄不在,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也是安安静静的喝着粥。
宁朗是一个侍仆,也不爱说话,现在场上就只剩贺斓与白露是喜欢说话的人了,可如今这样的氛围,说一句打趣的话,也没个人接,一时之间他们二人也不说话了。
大家安静的吃完了晚饭,各自回去歇息了,贺斓要去找海里的妖怪帮忙探寻一下凌烬和清鸢的下落,晚餐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凌善有心想要去青黛搭话,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一吃完饭青黛便要帮着白露去洗碗,两个姑娘去后院了,婉裳姑姑要回屋里去歇息,搀扶她这个病人的工作便落到了他的身上,凌善搀扶着婉裳,两人放慢了脚步往屋里走去。
婉裳侧过脸来看向凌善,见他最近似乎情绪不太高涨的模样,便问道:“担心你爹娘?”凌善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当中,忽然听闻姑姑问话,他连忙回答:“嗯,有点。”“今天瞧你情绪不好,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凌善沉默着低着头,心里翻江倒海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他偷偷喜欢人家小姑娘,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也不想跟旁人说起,所以这下被姑姑问到了,他竟然不知如何说了。
看着自己的小侄子愁眉紧锁的样子,婉裳不由咧嘴笑道:“哈,臭小子你不会是为情所困了吧?”
没想到竟然被姑姑猜到了,凌善抿了抿唇,摇头否定道:“姑姑想多了,我没有。”“嗬,作为一个过来人,一眼就知道你这是怎么了,说吧,喜欢上哪个姑娘了?我猜猜,是不是白露大夫?不是啊,那是这些天经常来找白露大夫的晓莹?村口豆腐西施珊珊?还是村花冰冰?”
凌善疯狂的摇头否认,怎么姑姑眼力劲这么低呢,就是猜不到青黛啊?她说的那些女人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那么多女人的名字的?
“姑姑,你别猜了。”反正你也猜不到。凌善心里嘟囔道。
婉裳哪里是猜不到凌善喜欢的姑娘是谁,正是因为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是谁,这才故意调侃他的,没想到这个傻小子还真是傻得可爱,还真以为她这个姑姑不知道啊。
“那好,我不猜,你说吧。”“说什么啊?”凌善一头雾水的看着婉裳,不明白姑姑的意思是什么。
婉裳冲凌善狡黠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笑道:“说你的心事啊,追女孩子的话就要知道女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现成的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你不跟姑姑倾诉,难不成,你要找青黛去倾诉吗?”
凌善听到青黛的声音瞬间就哑炮了,沉默着不作声。
外头风吹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在连廊里走的两个人,也被风吹得有些难受,婉裳将刮到脸上的秀发拂到一边去,吐了一口砂石,说道:“有些什么想说想问的,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凌善看了一眼外面的飞沙走石,寻思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女孩子心里都是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前一刻还是欢喜着的,后一刻又冷了下来呢?”
婉裳眉毛一挑,果然有问题,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来看呢,确实就是他说的这种情况,来这儿之前呢,青黛跟凌善还是有说有笑的,可是这两天相处下来,青黛对凌善的态度明显就是冷了下来了,至于为什么吗,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做了什么惹人家小姑娘不开心了?”“我没有啊。”凌善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让小姑娘生气的啊,对了是不是自己没有单独找机会跟她说上话,她就生气了呢?
“是不是因为我没跟她说话,她生气了?”凌善试探性的问道。
“那她对你有什么别的表现吗?”“不搭理我,不看我,还不跟我说话,我问的问题也不回答我。”凌善抿着嘴唇不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