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向国师请罪吧。”“不,我不回去,师兄,我这一生都被师傅控制,修炼了几百年了,才得到那么一点修为,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愿意放弃我的修为,留在这里陪伴他。”“你说什么?”柳如龙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烟。
柳如龙收敛住心头的怒火,冷眼瞥了过去,说道:“妖就是妖,你以为放弃修为,你就能变成人了吗?天真!这里的人一旦知道你是妖怪,只会想尽办法杀了你!你以为你的那个将军能保护你?不要傻了,他绝对会是第一个放弃你的人!”
“不,他不会的。”柳如烟傻傻的看着柳如龙,心中其实有些忐忑,因为柳如龙说得对,人类若是知道了她妖怪的身份,哪怕她没有害过人,也会杀了她,只是明安他若是知道了,他真的会杀了她吗?柳如烟心中开始动摇起来。
柳如龙瞥了一眼她呆愣的模样,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他便对柳如烟说道:“如烟,我知道你喜欢上了这个人类,但是我们跟人类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他一辈子吗?趁你们还没有成婚,咱们赶紧走吧,回去找国师请罪,国师会考虑原谅你的。”
“不,师兄,我不想回去,回去了师傅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柳如烟想到国师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回去了必死无疑!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师傅命我将你捉拿回去,我空手而归,你让我怎么跟师傅交代?”柳如龙表现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可落在柳如烟眼里却是事情有寰转的余地,于是她继续冲柳如龙哀求的道:“师兄,不如你就回去这么跟师傅说,我与你大战了几百回合,最后掉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样师傅就不会为难你了。”
柳如龙露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似乎在想着这样说师傅相信的可能性有多高,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看向柳如烟,问道:“空口无凭的,师傅凭什么相信我?”
柳如烟咬了咬牙,决定断尾求生,“我将身上的鳞片扯下来,你拿回去,师傅定会相信的。”柳如龙定定的看着柳如烟,似是想从她眼里确认她这么做的决心有多大,当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动摇之后,便明白过来了,自己的这个师妹是铁了心肠要留在这个人类身边了。
“师兄,看在咱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求你帮帮我吧。”柳如烟看到柳如龙沉默着,便知道他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于是再放低了声音哀求他,柳如龙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伸手抚上柳如烟的脑袋,说道:“如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知道你的,决定做一件事情之后就不会轻易更改,不过师兄想要提醒你一下,你真的确定明安不介意你的身份吗?若是他将来有一天因为你的身份而迫害你,你有没有想过退路?”
柳如烟点了点头,她当然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劫难,但是有些事情她不做,就会错过,若是到了那一天,她也就认了,毕竟偏见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妖怪和人类是无法共生的,若他想杀了她,她也无话可说,毕竟她选择了欺瞒他。
“你要我答应帮你回去瞒了国师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是同意了,我便帮你,若你不同意,我一定要抓你回去见国师。”“你说,是什么事情?”
“我要你的真身在他面前暴露一次,我要让他做出抉择,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身是妖怪之后,还愿意与你在一起,那我便放过你们,回去就与国师说你已经被我杀死了,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身之后要杀了你,那你就要乖乖跟我回去。傻妹子,我这是在帮你,帮你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若他是个负心汉,当他看见你真身的那一刻就知道真假了。”
柳如烟思考了一番他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女人都是感性动物,都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期,愿意全身心的接受自己的一切,面对这样的考验,说她不心动是假的,可她也清楚知道这样试探的下场不外乎两个,一个是明安愿意接受她,一个是明安不愿意接受她,甚至在她心中,不愿意接受她是占了上风的。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她是蛇妖,不是其他什么可爱的动物,是一条巨蟒,任谁都不会喜欢蟒蛇吧?柳如烟小脸一垮,又开始退缩了。
柳如龙瞧着柳如烟脸上变幻莫测,心中冷笑,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他接受了,你要放过我们俩,回去替我圆谎,说到做到?”“说到做到!”
柳如烟送走了柳如龙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若她留个心眼,或许整件事情还不至于沦落到今后的这一步。
婚礼前三天,明安特意回来处理婚礼的事宜,婚礼前,未婚夫妻二人按照习俗,是不能见面的,因此两人分别住在两个院子里,柳如烟暂时不能出这个院子一步,梨落作为柳如烟的好姐妹,却是畅通无阻的,而且她也要在前面帮关婶处理事务。
梨落正提着柳如烟的婚服往将军府跑去,今天试婚服的时候发现衣服有点大了,明明之前量的时候都是正确的,原本柳如烟是不想那么麻烦的,反正拿一个小夹子夹住就好了,可梨落却坚持说要拿去修改一下。
恭喜本想陪她一块去的,但是将军那边有事情要处理,他就没有陪着去,若是这世间有后悔药可以吃,他一定会吃光它!可世事便是如此不如人意,甚至还有些残酷。
梨落是在正午出门的,到了日暮时分还未回来,柳如烟心里有些不安,找来关婶问她梨落的下落,关婶表示也不清楚,她打算找恭喜问问,谁知恭喜和发财他们两个人都在外面跑腿呢,府里没有其他人了,无奈之下柳如烟便自己出门去找梨落了。
到了裁缝铺,得知梨落正午来的,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已经修改好把衣服交给梨落了,他们表示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去哪儿了。
柳如烟心中着急,便找了个无人的小巷,释放妖力探寻梨落的身影,最后竟然在将军府不远处的一个巷子中发现了梨落的下落,柳如烟赶紧找了过去,结果看到的这一幕让柳如烟后悔不已。
梨落原本拿到了修改完的婚服之后便往将军府走去,在离将军府不远处,突然遭遇了几个地痞流氓的勒索,梨落将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出去,她以为这样那几个流氓就能让她走,可那几个流氓瞧着她紧紧的护住手里的包,便以为包里有更值钱的东西,便打算抢走她的包裹,梨落绝不可能让他们抢走如烟姐姐的婚服,于是他们便争夺了起来。
但是梨落哪里是几个男人的对手,很快手里的包裹便被他们抢走了,结果包裹一打开,便看见一件红色的婚服,把婚服抖落抖落,什么也没有掉落出来,几个流氓顺手将婚服往地上一扔,顺便踩了几脚,唾了几口唾沫到衣服上,梨落赶紧扑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擦干净,气得就要上去打他们,那几个流氓其实那么好相与的,钱没搜刮到,本来就很生气,谁料这个女人竟然敢反抗他们,瞧着姿色不错,几个流氓合计了一番,将人拖到了巷子里。
柳如烟赶到的时候,梨落已经躺在地上许久了,这个巷子平时没什么人走,又因为是在两个建筑物之间,阴森森的没什么人会走那里,因此,梨落也救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柳如烟觉得有些恍惚,身子有些晃,脑子也是一片晕,心中期待不会出事,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事情确实发生了。
梨落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趴在地上,衣服被扯得七扭八歪,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现在乱蓬蓬地披散在身上,手里却紧紧的抱着柳如烟的婚服不松手,柳如烟走近了,却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柳如烟颤抖着手碰触了一下梨落的肩膀,梨落身子抖了一抖,柳如烟轻声唤道:“梨落。”
梨落听到柳如烟的声音,艰难的爬起身来,转过头看向柳如烟,柳如烟这才看到梨落的胸口上竟然插着一把短刀,鲜血已经变得有些干涸了,她看着柳如烟,嘴巴嗡动着,柳如烟心疼的将人虚搂着,问道:“梨落,你怎么样了?”梨落凑到柳如烟的耳畔轻声道:“姐姐,我可能没办法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柳如烟此时已经泪如雨下了,泪水滴落在梨落的肩头,哽咽着说道:“梨落,没事的,我带你回家,你不会有事的。”梨落拉过柳如烟的手臂,小手冰凉,她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说道:“姐姐,我在这世间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参加你的婚礼,可是我好累,我好痛,我真的受不了了,姐姐,对不起,你的婚服被我弄脏了。”
柳如烟从她手里接过婚服,看了一眼,便紧紧的攥着婚服的一角,眼泪滴落,晕开了片片红晕,她心痛得难以言喻,不是因为婚服,而是因为梨落,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姐姐,我好困啊。”梨落靠在最熟悉的人身上,莫名感到一股安全感,原本孤独无依的心突然温暖安定了不少,眼皮好重,她好像睡过去,睡过去了,那些痛苦的事情也就没有了。
柳如烟紧紧闭上了双眼,双手掐自己的手心已经掐出血来了,她紧咬着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定一般,低声对梨落呢喃道:“梨落,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有参加我的婚礼呢,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柳如烟擦拭着梨落脸上的脏污,语气温和柔软:“梨落,别怕,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好姑娘。”她轻轻抚摸着梨落的脑袋,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忽然一股金黄色的光芒从她身上亮了起来,柳如烟运功将自己的内丹送了出来,手中幻化利刃,将内丹劈成了两半,一半到梨落的嘴里,一半自己吞了回去。
她是一条拥有八百年修为的黄金巨蟒,如今她分了一般的修为给梨落,梨落身上的伤口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黄金巨蟒所拥有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