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熟悉的环境,正是太虚幻境,公孙容曾经所幻化而出的幻境,她被绳子牢牢地绑住,坐在了黄沙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将视线落在了此刻正居高临下,打量望着她的公孙容,她抬头冷声道:“凌烬呢?”
公孙容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嘲讽的笑了一声,“原来你还会关心他。”
幻境中烈日高挂,他俯下的身体恰好给清鸢带来了一处阴影,不过,很快,公孙容将身体站直。
阳光照耀在清鸢的脸上,让她的整张脸无看起来无比的刺目,清鸢重复的咬牙问了一句,面对着公孙容的不回答,她的神色开始变得微微愤怒起来,“凌烬呢?你把他怎样了。”
公孙容没有立马回复她,而是将手中的牛头面具戴上,又将牛头面具又解下,来来回回他似乎乐在其中,如同一个顽童,不过在清鸢的心中,她俨然认为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无疑了。
他终于停了下来,白皙修长的右手慢慢轻抚着他的面具,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无奈的开口,“凌烬他的法力高强,一不小心便被他跑了,想必,他很快就会来救你。”
听完这句话,清鸢不知为何,听到凌烬脱离了危险,心里突然之间轻松了不少。
公孙容慢慢的靠近她,她用警惕的双眸望着他,突然之间,他俯了身子,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公孙容只是面无表情的将绳子慢慢的解开。
难道他就这么自信,觉得她打败不了他?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如同丝毫不在乎时间一样。在公孙容解绳子的过程中,清鸢已经想要在他解开时,趁其不备,攻击他。
毕竟,左右她都逃不了,不如自己主动的出击,还能拥有一丝希望。
在绳子解开的那一刹那间,清鸢的两只手腕处却感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的眉头皱起,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公孙容将她的两只手腕硬生生的给掰折了,如同两只手腕被一剑刺穿的锥心痛苦。
她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此时此刻,公孙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一直在看着她的痛苦。
“我早就猜到你会如此,防止你对我偷袭,我便先将你的手腕给折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同你无冤无仇。”缓了缓,清鸢的手腕痛着痛着便麻木了,站起身子,退后一步,突如其来的开口问了一句,带着痛苦的表情看着他。
公孙容觉得这个话题开启的很好,他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想要滔滔不绝一吐为快的冲动,于是,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清鸢那张清冷无比的脸,认真解释道:“即使你们跟我无冤无仇,我也喜欢这么做,从小我就觉得让他们互相残杀,无论是动物也好,人也好,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于是我刻意挑起你和凌烬的争斗。”
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乐趣。”
清鸢望着这张曾经熟悉无比的脸,觉得曾经和他的相见也好,都是无比的恶心,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于是你就不顾别人的痛苦,肆意的玩弄他们,对吗?!”
“嗯……”公孙容在阳光底下仔细思考了一番,双眸深处是浓浓的阴邪,随后漫不经心道:“似乎是这个样子。”
“你的另一个身份,朗如月,是你的真实……”
公孙容看向她,冷冷的笑了一声,“什么朗如月,那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我只不过把他表现的这么蠢,这么死皮赖脸,这才是我的真实模样。”
说完这句话,公孙容突然回想起曾经他是朗如月的时候,和他们三人一起去了北漠,一起在路途中欢笑的事情,他似乎觉得曾经伪装的自己很可笑,脸上浮现出一阵难堪的表情。
“可是你想不到的是,我们最后会联手对付你。”清鸢看着他脸上那难堪的表情,冷冷道:“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迟早会走向毁灭。”
他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无比,自我嘲讽道:“嗯,我的确在那个时候失算了,不过,经过了那件事情后,我保证,不会再犯出那种低级的错误!”
公孙容嘲讽了一番,觉得清鸢一定觉得自己很是可笑,于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冷嘲热讽起来清鸢,“不过,你的这张脸,一定让你没有想到,是凌烬给你的,而不是你觉得一直是好人的风玄!”
清鸢猛然抬起头,下意识的不可置信开口道: “你说什么。”
公孙容呵呵一笑,将她一把扯到了自己的跟前, “想不到吧,风玄会骗你,而那个你恨的人却在帮助你,这个俗世就是这么的变化无常,就算你一直信赖的风玄也会欺骗你。”
公孙容十分满意的看着清鸢有些痛苦的表情, 她冷冷的看着他,突然之间,用腿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身体,公孙容没有防备,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将扯住她衣裳的手,狠狠地扭紧,瞪大了双眼,恶狠狠道:“你给我过来。”
公孙容扔下了这一句话,挥了挥手,很快,方才那个烈日高挂的荒漠此刻变成了寒冬的季节,正在飘着雪。清鸢忍不住冷的有些发抖,他们现在身处在一片白色的地方,那是雪的颜色。
很快,她的视线看着白色的地方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刺眼光芒。
她禁不住想要向前一探究竟,而公孙容将他的手松开,没有阻拦住清鸢的脚步。
她皱眉走向了那里,却被那一切给惊恐住了,“这是什么?”
这里有十多个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个一个的人,她们的身体可以清晰的看出,但是她们的脸已经被冰霜所覆盖,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根本看不清楚她们的脸。
“这个便是曾经我取了她们脸的女子,她们的身体也被关在这个冰棺里。”公孙容慢慢的在她的身边出声解释,他继续看着清鸢,“我在想,取了你的脸,也就是最后一个,将你的身体也关在这个冰棺里,我们就可以一同沉睡在这里。”
“你果然是个疯子!”清鸢忍无可忍的怒道,她怎么也想不到,公孙容的内心如此的阴冷,残忍,将无辜的人永生永世关在这个冰棺里面。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之间的相遇么?”公孙容无视了清鸢的愤怒,笑道:“太虚幻境中,那个雕像便是我本人所化,当时你没有鄙视我,反而带着稚气替我细心擦拭,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我第一次见你便有些……那是曾经的你,让我不禁有些怀念……”
公孙容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突然温柔的看着清鸢,低缓道:“鸢儿,这个俗世如此的污浊不堪,不如你同我一起沉睡吧,就像她们一样,躺在冰棺里,没有意识的死去,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同沉睡。”
公孙容一边温柔的摸着冰棺,一边温柔的说着这一切,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清鸢完全不明白公孙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脾气古怪到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他从小没有得到到爱,觉得这个世上一切都是虚假的,他想要逃离,便想要死去。而如今为了有人同他一起沉睡下去,他竟然想要让她也跟着他死去。
清鸢冷绝的望着公孙容的脸,狠声蹦出了一句,“你做梦。”
“不过,说到底,我看到你们互相残杀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公孙容边笑,边悠悠的将那冰棺的棺盖抬起,随后将一脸愤怒的清鸢一把拉过,随后将她的身体揽在了怀里,清鸢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挣扎着。
“你想做什么?!”清鸢看到公孙容走向那冰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脸上也浮现出绝望的神情。
“同我一起沉睡吧。”公孙容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将她放入冰棺内,看着此刻正愤怒无比的她。
他望着那冰棺,顿了顿,将清鸢放在了冰棺内,温柔道:“你不要担心,这冰棺里面不会寂寞,我会陪着你,沉睡永生!”
说完,他慢慢的关上了冰棺的盖子,冰棺内的雾气一点一点的凝结起来,很快她的脸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她在里面艰难的呼吸着,眼泪划过了眼角,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并且即将死亡。
他淡淡的在外面看着她,看着她渐渐即将没有呼吸的样子。
清鸢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感到越来越黑暗,在濒死的那一刻,公孙容却突然将冰棺的盖子打开。
她感到有了新生一般,脸上却并没有喜悦表情,因为她知道,公孙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我觉得,还是他们共同见证我们的死去,会比较好。”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只能冷冷的看着他,无力的对他说道:“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