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将林卿韵的话细细的想了又想,觉得很是,便着人将家中的庶女叫了来。
两个庶女并不知道嫡母忽然叫了她们去所为何事,心中很是忐忑,直到嫡母将心中的疑惑直说出了口,两个庶女才略略将心放了下来。
二丫头不似三丫头那般胆大妄为,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一声不吭,任凭林夫人如何问,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林夫人以为二丫头不愿意,这才将话送到了三丫头的嘴边。
“三丫头,你给娘亲一个准话,这件事,你心底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
三丫头横了二丫头一眼,笑道:“外面的儿郎们,女儿那里知道呢?女儿只知道,若是娘亲觉得好,那定是个好的,娘亲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说完了这话,三丫头像是才知道要害臊一样,抬手用帕子将自己的脸捂住,留下一截红透了的耳廓。
林卿韵听着三丫头的话,在心中嗤笑不已。只怕她早就高兴的不成样了呢!竟在母亲面前装这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
林卿韵又往二丫头那边看了一眼,见二丫头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便知道她在恼恨些什么,便轻轻的碰了一下林夫人,示意她往那边看过去。
林夫人打眼一看,登时就乐了,看来二丫头并非不愿意,只是害臊不敢开口呢!
林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她打心眼儿里是愿意让二丫头去的,毕竟二丫头心眼实,没什么坏主意,若是去了,指不定,便是卿韵的一番助力。只可惜机会向来不等人的,既然三丫头先开了口,那便只能是三丫头的路子了。
林夫人想到这儿,便不再去管二丫头了,只将三丫头招呼到自己跟前,拉过她的手,细细的跟她说道:“这慕府的公子,为娘冷眼看过了,是个极重情义的,你若是嫁过去了,也不必刻意去争什么,只管本本分分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了,旁的他自会去衡量。但你若是争了,这往后在后院里的日子,便不如你想的那么好过了。”
说到这儿,顿了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孩子,这做妾,到底比不上做正妻的。你爹也说了,想在外面给你找户人家,八抬大轿的让你风光出门。只是你毕竟是庶女,这夫家的门楣,到底是不如慕府那么高的。你自个儿回去后好生掂量掂量,若是再来应了,可不能再改了。知道了吗?”
三丫头听完了这话,也不敢直接答应,就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先将这个事情压在了心里,只等回去之后,想明白了再说。
二丫头似乎有些着急了,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林卿韵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了。
一时间,几人面容阴晴不定,皆是透了几分莫名尴尬来。
林夫人又领着三个丫头说了会话,看了一阵子花样子,这才将二丫头跟三丫头送走了,独独将林卿韵留了下来。
林卿韵知道林夫人想问什么,不等林夫人开口,便道:“娘亲更看好她们之中的哪个呢?是二妹妹还是三妹妹?”
林夫人思考了一阵,点点头:“既然是妾,自然还是老实的比较好。毕竟矮人一等不是?二丫头的性子最是沉稳的,旁的不说,起码能稳得住,嫁过去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没想到这个茬,最终居然是被三丫头给接下来了。”
林卿韵见林夫人有些不大高兴的模样,便笑道:“娘亲也不必如此着急,三妹妹只是在自己能得到的范围之内给自己挣一个好前程罢了,能理解的不是吗?”
林夫人叹了口气。这自然能理解,只是二丫头未免太懦弱了些,明明心中想着,却连争取一下都不愿意。
林卿韵又笑道:“况且,三妹妹这次不过是口头上答应了罢了,至于最终会不会点头,这不还是个未知数吗?”
林夫人有些吃惊的看着林卿韵,想了一阵,试探性的问道:“不会吧?三丫头的态度方才不是很明白吗?是愿意的啊?”
林卿韵叹了口气,坐到了林夫人的身边,细细跟她剖析:“若是娘亲方才没有将父亲的话说出口,三妹妹自然不会改口的。但娘亲亲说了,三妹妹打小儿便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如今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只怕是会不一定呢!”
顿了下,又道:“倒是我看二妹妹的样子,比起那小门小户的,倒是更想进入高门大户的模样。倘若三妹妹拒绝了,只怕二妹妹会上赶着上来说这件事。娘亲且不要着急,只管再等等,保不齐晚上的时候,便能有个结果了。”
林夫人听得这话,顿时就不着急了。林卿韵对她这两个妹妹最熟悉不过了,她既然这么说,定不会有错。
林夫人松了口气,道:“若是二丫头就好了。她是个最老实实诚的,她若是嫁过去了,想只怕还会帮着你一些。”
林卿韵但笑不语。二妹妹确实比三妹妹要稳妥不少,但她会帮自己?林卿韵倒是觉得,二妹妹不借此机会给自己添乱便不错了。
且不说林夫人屋里,母女私语究竟是何种模样,只说二丫头跟三丫头离开了林夫人的屋子之后,便心有灵犀的一同去了花园子。
二人异口同声的屏退了左右后,三丫头才开口讽刺道:“二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夫人首先问的是你,分明是你一开始什么都不愿意说,才落到我的头上,如今倒要来兴师问罪了?”
二丫头抿抿嘴,一声不吭,只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三丫头,似是要冒出火星子来。
三丫头丝毫不害怕,顶着二丫头的怒气道:“二姐姐,做事要凭个先来后到不是?先头是二姐姐自己放弃的机会,让妹妹捡到了,如今妹妹都还没有想好,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你这般咄咄逼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从一开始分明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如今到底是什么意思?”二丫头冷声反问。
三丫头当场就是乐了,道:“二姐姐,我先头没有这样的心思,不代表着我现在没有不是吗?旁的不说,慕府再如何,也是高门大户了不是?与其嫁给一个小门小户做那劳什子的当家主母,倒不如去高门大户做个妾,每日点名问卯的,只要不出来寻事滋事的,便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不是?这么好的事情,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二丫头一声不吭,只把牙咬得死紧,甚至隐隐约约都能听见磨牙的声音。二丫头忍了许久,才哼了一声,开口道:“你如何,才肯将这个机会让我?三妹妹,你莫要忘记了,老人常说了,另做鸡头,不做凤尾。你若是这么做,便是不将古训放在眼里。而且父亲的意思,这件事我们都不要沾。”
“是啊,父亲的意思,这件事最好我们都不要沾不是?但是二姐姐,若是我现在选择退出了,那你就能保证你不沾了吗?”三丫头嗤笑一声,“这样的话,若是我还小,你哄我便也就算了,可如今我都这个岁数了,你还这么跟我说,是不是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二丫头喉头一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丫头见二丫头对这件事莫名热衷,委实想不明白,这慕家大公子,究竟是有什么魅力,居然叫自己的两个姐姐如此心甘情愿的围着他团团转?
三丫头一面想着,一面便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给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