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闪过疑惑,又将探寻目光看向苏娘。
苏娘视线微不可闻朝二楼的那个地方扫视,又很快收了回来。
她面容凝了笑容,扬声道,“各位,我也同各位一样,心中诧异不已,恨不得先睹为快,如此,便让她们为我们演示一番,麻将子的玩法!”
话音落,只见四名少女将面前的麻将子推到了一起,混合均匀后,又手脚麻利拣了回来,并在自己面前码放成整齐的长条,总计两层。
众人看的呆了,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兴奋不已,“噢,我知道了!这同木牌九的玩法差不多,这一步为‘洗牌’,目的是将牌局打乱,好随机抽取牌面。”
他的话说出口,其他人才顿悟过来,纷纷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四名少女手法奇快,将麻将子码放好以后,又摇骰子定了点数,便开始摸子。
众人伸长脖子看着,只见她们口中不住发出轻喝声,“五饼!”“吃!”“六条!”
竟是激烈无比……
有好玩的人看红了眼,面容浮了激动之色,口中更是连连叫好不停……
待几局麻将子打完,已是夜深时分,众人都没有看过瘾,意犹未尽盯了桌子不放。
苏娘适时出现,“各位,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可免费让大家试玩,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第二日,天色刚黑。
无数的人挤在赌坊大厅里,灯光亮如白昼。
本是严冬时节,天气带了凉意,然而因人数太多,大厅里气温一路攀升仿佛酷夏。
人们翘首以待。
苏娘见众人等的焦急,面容皆是渴求之色,便出来放了号牌,随机抽取四人上桌试玩。
只见那被抽中的四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而其余的人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他们。
一局结束,桌上四人却不肯下桌,固执要求再加一局试玩。
“规矩既已定下,便无法更改了。请各位等待下次机会吧。”
那几人才恋恋不舍离开了桌子。
甫一下桌,他们身旁围满了人,“那麻将子当真如此有趣?”
“有趣!有趣!有趣的紧!”
更有一人忍不住问道,“与木牌九相比如何?”
“更加有趣!我好想再玩几盘!”
此话更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场中气氛顿时达到了白热化……
待苏娘再次出现,众人目光灼灼看她。
果然,她轻启朱唇,“今日的新品麻将子可拍卖,十两纹银起拍!”
众人皆是一怔,眸中闪烁着兴奋。
这麻将子如此有趣,聚金赌坊居然舍得拿出来卖?
“各位,这幅麻将子仅此一副拍卖,以后再无机会。各位可要把握好。”苏娘面容露出了浅笑。
此话一出,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少人将目光对准了桌上的麻将子,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拍卖开始!”
“二十两!”有人率先出价。
“三十两!”
“五十两!”
“八十两!”
八十两的价格喊了出来,场中安静下来。
那人面容得意站了起来,是文县有名的纨绔子弟林泉。
他视线扫视全场,见没人出声接话,更是志得意满往桌前走去。
“一百二十两!”
角落里有人吐出了不可思议的数目,令林泉面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
他攥紧手指,却不再出价。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一百两银子,可花这么多钱买一副木头回家,却是有些不甘心。
若有机会,下次找人照着做一副便是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便垂了脸,不再开口跟价。
当角落那人交出银票,成功取到麻将子时,却听到苏娘满脸笑容道,“恭喜你了。此麻将子我们已申请了独家专利,这将会是第一幅麻将子,也会是最后一副麻将子。要好好保管噢。”
林泉闻言震惊了几分,目光中都是后悔与难以置信。
居然申请了专利,也就是说他不能仿照聚金赌坊的麻将子自己制成了!
然而,追悔莫及已经来不及。
众人瞠目结舌,没想到麻将子成交价竟然比起拍价整整高了十二倍。
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翌日,天清气朗。
苏娘将麻将子拍卖所得的纹银一百二十两交于慕清明。
男人收下银票,目光淡淡看着苏娘,“买你的消息要多少钱?”
苏娘娇笑一声,面容却有警惕,“慕公子什么意思?”
“我以麻将子的一百种玩法方子,买你一条消息如何?”
苏娘忽然后退几步,“慕公子,你说笑了,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怎么会有你们的消息。”
然而,男人面容冷漠,眸中露出讥诮,忽然弓腰,在苏娘耳旁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闻言,苏娘面容闪过震惊,抬眸看向男人。
慕清明眸色幽黑深邃,里面泛起凌厉之死,让她顿觉心惊肉跳……
原野上,一辆马车吱嘎吱嘎行驶着。
除了其中坐下的几人,更是装满了各色吃食冬被等物。
幼鱼头一次没有叽叽喳喳,而是面容沉静看向车窗外。
林嬷嬷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多话。
主子的事,作为下人,是不能多嘴。
这是生存之道,也是规矩。
男人面容更是严肃。
因缘巧合之下,他发现了幼鱼流落到林县的线索。
他在文县盘亘的几日,还是问到了重要的信息。
幼鱼是被人灌了药送到了这里。
且卖家只有一个要求,将她卖的越远越好……
男人的心思极深,不暇思索,便排除了其他可能,真相似乎已经摇摇指向一个地方——幼鱼从小在家境优渥的环境长大,年龄尚小的她不可能与他人结了仇怨。
所以,要么是幼鱼的父亲沈尚书得罪了人,要么是后宅的肮脏事……
现下,他忽然有些犹豫,倘若是内宅的事,此时若单纯的幼鱼回了沈府,岂不是肥羊入狼口?
慕清明重重叹了一口气。
越往东京方向行去,沿路越是热闹起来。
气温一路攀升,植被也渐渐丰盛起来。
这日,他们来到了一座绿意盎然的小镇,里面河道众多,从镇中心缓缓穿行而过。
其中人土风情与他们之前所见皆有不同,大街小巷各色摊贩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慕清明一行人进了城里,被小镇景色吸引,便打算在此落脚,也增加一些补给。
马车停靠在客栈的后院,几人出了门沿途步行。
原本幼鱼就好奇为何城中马车数量不多现下得到答案。
却原来这里地势多为山地,大部分房屋依山而建,人工开凿台阶充当平整大道,马车根本无法使用,除了人力步行,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嬷嬷和小丫鬟见天气暖和,便去成衣铺采购了轻薄衣物,回客栈泡澡洗头。
慕清明则带了贪玩又贪吃的小丫头往人群密集的坊市行去。
他事先便打听过,此处民风淳朴,好吃美食,且东京最为盛行的脸谱戏剧是从这里发源出来……
小丫头随着慕清明溜达一圈,再出来时则是两手满满,双颊滚圆。
她粉,嫩嘴唇上沾满糖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口中含糊不清道,“相公,我们还要去哪儿?”
慕清明微微颔首,面容有淡淡笑意,“你不是喜欢瞧热闹么,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待两人进了梨园里,幼鱼才陡然反应过来,“是唱戏,我最喜欢了!”
慕清明不说话,只带了她去前头的位置上。
幼鱼坐了下来,面容乖巧的依靠着男人。
旁边的人见他们金童玉女一般登对又养眼,不由频频投来注视目光。
戏台上,走来一个威风凛凛,身上插旗的花旦,他面容画了火红脸谱,怒目而瞪,引得众人屏住呼吸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