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丫头挺会吹彩虹屁。
慕清明心中清醒,却极为受用,已控制不住露了笑意。
“啊呀,相公,它煮开了!”小丫头忽然惊呼一声。
慕清明低头看去,蜡烛已经融化好了,正咕噜噜冒着泡呢。
他取了剩下的胭脂粉,倒入里面搅拌均匀。
蜡烛原本是乳白色,与胭脂粉的大红色混合后成了淡淡的水红色。
慕清明拿过桌上几个木头块,里面雕刻了一道五角星形状的凹槽,他将蜡烛液倒入凹槽里,又在最下方放入一根打磨好的竹棍。
小丫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眸中落满星光,“这是星星的形状!好美!”
慕清明一连倒完所有的蜡烛水,才含笑道,“对,明日把它插在糕点上,会很漂亮。”
小丫头认真垂头看着水红色蜡烛油慢慢凝固,唇边露了甜蜜笑意。
真好,相公对她越来越好了呢。
“发什么呆?蜡烛放在那里不用管,快来帮忙。”慕清明取出了两个雕刻有图案的模具,“你来。”
小丫头伸手端了碗里的润肤皂汁液,却有些胆怯,“相公,我怕自己做不好……”
忽然身上一暖,男人已将她圈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易将她幼白柔荑握住,低沉嗓音自她头顶传来,“不要怕,我教你。”
小丫头顿时面皮发烫,心跳漏了几拍,脸色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正心神不宁间,男人已沉稳的将她手中碗口倾斜,还未凝固的皂液便缓缓倾入模具。
她凝神痴痴看着男人修长笔直手指,肌肤白润,指甲干净整洁。
此刻,他的手指正亲密的与她纤细手指紧贴在一起,一个雄壮,一个娇美,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她咬咬嘴唇,忽然扭头仰面看向慕清明。
男人下颚线条生的极其刚毅大方,光洁下巴上,微微露出青色胡茬,她目光往下,视线露在男人的喉结上。
幼鱼情不自禁伸了另一只手,微凉指尖抚摸上去。
慕清明动作一抖,差点把碗打翻,他僵了身子,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小丫头浑然不知自己的动作极具挑,逗,懵懂道,“相公,这是什么?”
慕清明黑了脸,若不是他太过了解这个小家伙,定会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快放手,别把皂液弄泼了。”他耐着性子说道。
“噢。”小丫头动作讪讪,回头往桌上看去,皂液刚好灌满了模具。
慕清明将碗放下,松开她,“学会了罢?这个你自己来。”
另一碗里是白色皂液,模具也准备好了。
幼鱼便双手端了碗,学他方才模样慢慢朝模具里倒皂液。
慕清明站在她身后,挺直脊背,鬼使神差伸手摸向自己的颈部。
有时候,他真的很不明白,这个小丫头脑中到底装了什么。
怎么总是能问出一些啼笑皆非的问题?
就算是失忆,也不至于连生活基本常识都丢了吧……
小丫头倒完最后一丝皂液,忽然转头看他,眸中光芒璀璨,“相公,刚才你教我倒皂液时,我好像有种吃糖的感觉。”
慕清明神情震惊,垂眸看她。
小丫头还认真在心口比划一下,“是真的,这里很甜很甜。相公,你也是吗?”
幼鱼轻飘飘一句话,却重重敲在他心房。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何时起,竟对幼鱼这样亲密,仿佛这些举动都勿需思量,是那么自然而然发生……
在幼鱼问出这句话前,他的心情也是愉悦且满足。
因为有她……
慕清明眸色复杂,避开了她的问题,“很晚了,早点歇息吧。”
小丫头定定看他,见他神色莫名冷淡下来,委屈的红了眼圈。
她跨了小脸,苦巴巴看着慕清明,“相公,你生气了吗?”
见她受伤的目光,男人眸色幽深,硬声道,“别闹。”
小丫头眼中光芒暗了下去,泪珠子滚了出来。
从前相公打她骂她,她也不觉得委屈。
然而今天,只是他冷了脸,她心里就又痛又气。
她也说不出自己的情绪变化为何会这样大,反正,她就是想哭……
男人眼皮直跳,许久未见小丫头的眼泪,他几乎要忘记她的专属技能了。
感情一直憋这么久,原来是在等技能冷却,好放个大招。
“不许哭。”面对小丫头的眼泪,他面色顿时缓和下来。
幼鱼见他还敢这么大声音,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人眉角阵阵抽疼,弯腰去拉她,“地上凉。”
小丫头生他气,死活不让他拽,无奈之下,他伸了脚,让她坐在自己脚背上。
小丫头抽抽噎噎的哭着,甚至用他的长袍擦了一下眼泪鼻涕。
“相公坏!好好的就生气,还凶我。”
面对她的控诉,男人面容涌上无奈。
他坐了下来,低头与脚背上的少女对视,“好了,是我不好,不该凶你。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那相公告诉我,喜不喜欢我?”小丫头不依不饶,还在纠结他方才的逃避。
慕清明哑然。
“相公就是不想回答,才故意凶我!”
男人垂眸,一时接不上话。
他总觉得幼鱼神经大条,可一旦牵扯到她在意的事情,她脑子就灵光的很。
看着小丫头面容上挂的泪珠,男人无奈伸了手指,替她擦去泪痕。
“是,我不想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
小丫头睁了湿漉漉眼睛看他,“什么意义?”
果然,他就知道这家伙脑子是不够用,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带你去取糕点呢。”
小丫头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原本只是因为慕清明的态度才伤心,见男人哄了几句,便又将方才小情绪抛之脑后,“糕点很漂亮嘛?”
“嗯。”慕清明简短回答,便催她去洗漱。
幼鱼也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便依言去洗漱休息了。
翌日,天气晴好,一丝风也没有。
慕清明又骑了快马去张都尉那里借亲卫。
“你小子!老子武艺高超的亲兵同你出去只是为了去糕点铺借厨房使,这么小的事,还用的上带他们?”张都尉很是不满。
不是说他名声很响亮,只搬个名头出来,那些人还敢不从?
慕清明长长吐出一口气,“今日恐怕不成,我想去户部借些东西来用。”
张都尉瞪圆眼睛,狐疑道,“你去户部借东西?”
“嗯,我想借点‘水果’。”慕清明面不改色。
先不提此时已天寒地冻,就是在平时水果都是精贵物件,寻常人家是吃不起,也吃不到的。
只有财大气粗的户部才会有这些高档金贵的水果……
张都尉目中闪过心虚,“上回我‘借’葡萄时,带了两个连的兵马去。他们已经有了戒备之心……”说着,将脸伸近慕清明,堆满笑容,“索性,这次带三个连兵马去,如何?”
慕清明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那倒不用,四个就可以了。”
一再拒绝张都尉的盛情,慕清明带了四个亲卫去了户部。
地官听说是张都尉的人来了,先是装傻充愣假装不在,最后那亲卫不顾慕清明的阻止翻屋顶进去将他提到了慕清明面前。
听说又是来‘借’水果,他甩了衣袖梗死脖子,“没有没有,今日你就是放火烧了这里也没有!”
亲卫单手拔刀,又要用刀架脖子那一套。
慕清明伸手制止亲卫粗鲁举动,走近地官身旁,在他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话。
地官睁圆双眼,身形一颤,面容满是不可思议神色,伸手指向慕清明,“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