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见到了一种熟悉的植物——咖啡树!
只在十五度以上温度存活的树种。
前世里,他最爱喝的饮品便是咖啡。
按捺住内心喜悦,他采摘了满满一包的咖啡豆,才带了众人继续往密林深处前进。
而后的一切,更是证实了他的推测。
温度适宜才能存活的咖啡树,含水量异常高的空气,种种异常表明,那后山附近应该存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温泉。
狼群虽不畏严寒,但也会逐水而居,那狼群,一定在温泉附近,只要在那一块寻找定可以找到!
最后狼群果然出现,只是——
慕清明面容浮现嘲讽,他没有死在野狼的利爪下,却差点被高天宇暗算。
人心比狼群更可怕。
若不是幼鱼替他挡下那支冷箭,只怕会分毫不差射穿他心脏!
男人眸色悠长深邃,闪过思量。
算起来,那小丫头已经救了他两次性命,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他该尽快替那丫头找到家人,送她回家……
目光再度落在手中的咖啡豆上,这里没有趁手工具,自然他现下也无法品尝到那熟悉的味道。
眸光黯淡,不知道还会留在这异世多久。
他沉思片,刻,毅然把一部分咖啡豆种到了空间里。
剩下的依然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这是唯一与他之前的世界有关联的物品,与他而言特别重要,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过了几日,慕清明带幼鱼去了镇上。
城南百圣医馆。
医馆里唯一坐诊的女大夫褪了幼鱼肩膀衣物,惊呼一声。
她是记得眼前这个眼神清亮的小丫头的,十来天前的深夜,她被元德马场急急接去,便是替这个丫头治伤。
那样深可见骨的伤口,居然已经长出粉,嫩新肉!
怎么可能?她是学医出身,对这些再是清楚不过,浅表伤口可能十来日完全愈合,但这丫头的伤口决计不可能!
虽然看起来难以置信,但幼鱼的伤口已经愈合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明明白白,无需质疑!
女大夫目光震惊,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取了棉布清洁创口附近肌肤,既然伤口已经愈合,便不必上药了,只薄薄涂了层祛疤膏。
出了诊室,见到那男人正襟危坐在窗前。
明亮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有半张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
男人侧脸线条俊郎,轮廓分明,光影中有许多细小尘埃缓缓飘动,添上许多神秘圣洁气息,眉目俊美高贵仿佛是神坻精心雕刻的作品。
“相公!”幼鱼惊呼一声,眼巴巴奔到慕清明面前。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男人温厚大手摸摸小丫头脑袋,目光却投向女大夫,“她的伤如何了?”
女大夫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盯了男人看了半天,有些面皮发烫,“我检查过,恢复的很好,已经不需要上药。开支祛疤膏回去擦擦便成。”
慕清明眸光一闪,“多谢。”
女大夫神色犹豫,迟疑问道,“她伤口愈合速度,居然如此惊人,不知道公子是在哪里求的药?”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那日开的药绝对不会有如此神效。
但好歹她的医术也林县也能排上名号,却未听说过谁有如此高明的医术,竟然能这样厉害。
忍不住是好奇,替那丫头治伤之人究竟是谁。
慕清明垂眸,心中转过念头千万,方静静道,“是家中祖传秘方。”
他也知,幼鱼伤口愈合过快确实不合乎常理,不敢随口说是外面求的药。谎言若被拆穿,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好奇心,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如说一半假话留一半真话,叫他们无从分辨。
果然,女大夫面容震惊,忍不住失望道,“原来如此,有劳公子了。”
慕清明微微颔首,“客气。”
出了医馆门,幼鱼懵懂看他,“相公,我们还要去哪里?”
慕清明低眸看她,“你还记得我买下你的人牙子吗?”
幼鱼小脸煞白,眼底满是惊恐,死死盯了慕清明,粉嫩唇上血色尽失,“相公……你……”
男人眸光被她的反应刺痛,随即扶住她摇摇欲坠肩头,急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问问他们,看能否打听到你家的地址。”
原来相公不是要卖了她……
戒备神情松懈下来,幼鱼密集如鼓的心跳稍微平缓,她这才惊觉后背已生了一层冷汗。
她仰了小脸,手指紧紧擎住慕清明衣角,“相公,我害怕见到他们……”
她眼中哀求之色浓厚,眼圈红了,小巧鼻头也红了,让男人生出几分不忍。
但随即,这份不忍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在商场上浴血厮杀过得男人深刻懂得,逃避从来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
面对恐惧,只会退缩,不去勇敢面对,就永远只能任人鱼肉!
这样性子软弱的幼鱼,以后若他不在,该怎么保护自己?
他垂眸看着她,淡淡说:“你害怕什么?”
幼鱼摇摇头,手指更加用力。
慕清明弯下腰,令她视线与自己对视,面上是少见的郑重其事,“你害怕他们,是因为会令你想起从前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的目光从容淡定,令她安心不少,迷茫点头,“我……我还害怕他们又打我……”
慕清明神色凝重,“从我买回你时,你便成了自由身,与他们再无关系。他们同你一样,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也怕痛,怕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你觉得呢?”
幼鱼呆呆看他,迷茫双眸渐渐清明,情绪也平静下来,“我与他们没关系了,所以相公,他们不敢再打我是吗?”
慕清明面容松动,“聪明!记住,即使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害怕。先认清形势,保全自己。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找准时机,狠狠还给他们一拳!”
幼鱼目瞪口呆,随即双眸里亮闪闪,“相公的意思是,有人欺负我,我还可以打回去?”
男人欣慰的笑了笑,虽然这丫头只理解了字面意思,但已经够了,“没错!要想以后不被人欺负,你就要内心强大,不要惧怕,不要心软,否则,一但让人觉得你柔弱好欺,对方可能会要你的命,甚至连你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正担心这丫头消化不了他话中的意思,幼鱼笑的眉眼弯弯,用小脑袋蹭蹭他衣袖,“相公,我明白啦!我不害怕他们了,害怕了他们更要欺负我!”
她仰了巴掌大的小脸,笑的天真单纯,看向慕清明时,是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
男人愣愣看着,不知不觉有什么攻占上心头,霸道而顽强,不断入侵他坚硬冷漠心房……
眼前又浮现她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一幕,他低低问道:“你那天,为什么要替我挡下冷箭?”
幼鱼眼神明亮,嘟起嘴,“我,我害怕你会死掉,所以……”
害怕他会死掉,所以她替他死,是吗?
真是个傻丫头!
慕清明语气里多了难以察觉的悸动,“你就没想过自己会死?”
幼鱼身体一颤,坚定的说:“我才不会死呢。我知道,有相公在,相公一定不会让我死。”
语气里的肯定,不容置疑。
慕清明眸色复杂,染上了几分热意。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依赖过。
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城东的小巷子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哼着小调摇摇晃晃走着。
他最近做成了好几笔买卖,很是挣了一些银子。
心里高兴,便多喝了几壶热酒,喝满足了,男人打算去找他老相好乐活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