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鸢坐在班级的角落里,不知觉被人拍了拍肩膀,韩明轩笑嘻嘻走过来。
“鸢,陪我去选衣服吧,坐在这里发呆会发霉的!”
“不去,你滚一边去。”
“别这样嘛,我好歹在晚会上露个脸,也要穿着正式点。”
“这个不关我的事情吧,你就爱出风头。”
“不过,我还真是去参加去对了,到时候记得来看我的表演。”
“我才不会去,我那些无聊的节目没兴趣。”
“去啦,我到时候让你看看我喜欢的女孩的样子。她真的好可爱哦,比赛期间,我都忍不住去逗逗她。”
“什么,你不是去比赛,而是去泡妞的!”
“顺便嘛,她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可爱倔强。不过……我也只不过跟她说过几句话。”
“几句话就说喜欢人家,你也太快了吧!”
“不知道,她和她朋友不怎么喜欢跟我说话,可能是讨厌我这种花花公子形象吧。啊!我也许真的陷下去了!”
“哎,我说你啊,是得不到才会那么执着喜欢人家吧,你太犯贱了。”
“嘻嘻,不要这么说。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呢,对了,高一好像跟你同班,叫安妮。她还有一个参加十大歌手的好闺蜜,叫叶凌。”
胡鸢愣住了,心像被重重打了一拳,韩明轩不明白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
“你怎么了,不认识吗?”
胡鸢回过神来,苦笑着
“嗯,我不认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同班同学一年了……总之,你那晚晚会记得来看我,不来你就死定了!”
我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感觉那飘渺的身影已消失了,我只能无力呐喊。从什么开始,我只能听别人说起你的事情,从什么开始,我慢慢失去了打探你消息的勇气,害怕你的喜怒哀乐不再是因为我,从什么开始,你以一个全新的自已面对生活,而你的生活不再需要我。
“鸢,走了,陪我去买礼服。”
胡鸢被迫跟着韩明轩去了商场,头脑还未清醒,混混沌沌。正当他们踏进礼服店时,看到叶凌穿着一件无袖白色蕾丝边礼服,清纯可人,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淡雅而清新,露出轻轻微笑对着安妮和林暮然。虽叶凌不是对着胡鸢笑,但还是让他看呆愣起来。韩明轩看到安妮也在,拉着胡鸢靠近他们。
“哇,叶凌真是漂亮,如果晚会穿成这样,肯定迷死学校里的男生!”
两个不受欢迎的人,硬要挤进他们三人里,气氛尴尬,韩明轩还是少根筋的自说自话,完全不理会气氛的怪异。旁边的服务员都感觉不对劲,她们纷纷交头低语,七嘴八舌讲述着她们自已的猜测。
“我还是将礼服换下来,妮,你和暮然在这等我一下。”
胡鸢一把将叶凌扯近他身边,“穿得这么漂亮,怎么这么快换下来呢!林暮然也想多看看,对吧,林暮然。”说完后,对着林暮然不友善的轻笑。
“胡鸢,你也太冲动了吧,看到美女也不能做如此粗鲁的行为啊,快放开叶凌。叶凌快去换,然后大家一起去吃饭吧,怎样?怎样?……”
韩明轩不知情地化解刚才的尴尬,但提了一个更无语的决定。让众人看到了,都为他感概一声,“这孩子是不是少根筋!”直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怎样?怎样?怎样?大家不说话就答应了啦!好嘞,真好今天正街那里有一条美食街,我们五人一起去吧。”
等叶凌换下礼服,他已经买了一件自已的礼服,买单结算。安妮看了看林暮然因怒气无法出而憋着的黑脸,担心又不敢打扰他。
“要不,我们回去吧,不要理会韩明轩了,他就一人来疯。”
“不,我一定要跟胡鸢好好谈谈,正好现在有机会交谈。”
叶凌一出来就被韩明轩拉去付钱,然后,五人一起步行美食街。这里正如韩明轩所说一样,S城所有的小吃都聚集在此,让人忍不住全部吃上一遍。韩明轩一眼就看到这里有名的臭豆腐,臭味刺鼻,但他很喜欢。
“看!是臭豆腐,我的最爱!这里的臭豆腐可是很出名的,你们得好好品尝。”
叶凌一闻到臭豆腐的味道就反胃,看到韩明轩吃得那么香,更是犯恶心。安妮看了看那臭豆腐,脸色狂喜,但压抑住了。
“你们都不吃?真的很好吃的!”
“凌最讨厌就是臭豆腐,我带她去别处吃点什么啊,安妮要一起吗?”
安妮不经意的神情,韩明轩看在眼里。
“嗯,我也很讨厌臭豆腐的味道,我们走吧。”
“我说你们太不给面子了吧,不就是一块臭豆腐吗!至于吗!算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吃火锅吧,这季节吃火锅最爽。”
然后,他带着四人来到一家小店里,“这店的火锅也是一流的。你们点菜先,安妮借用一下。”拉着不明所以的安妮出来,韩明轩带她来刚才的那家臭豆腐摆摊里,“明明很喜欢,为什么说讨厌,今天你好好吃一顿吧。”
长久以来的谎言,被人一下子识破,难道她说谎技术不够好?但为什么暮然和叶凌从来没有发现,唯独韩明轩识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撒谎?我明明做得很好。”“笨蛋,我可是很关注你的哦,你每个瞬间的小动作,我在看在眼里。如果这点识破的本事都没有,我拿什么来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我,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配合着他们。他们的感情本来不该有我,我不断改变自已,委屈求全掺入他们之间,也显得徒劳,渺小可怜。
“韩明轩,我要吃臭豆腐,今天我要吃到饱为止!”安妮眼睛泛着泪光,韩明轩看着心疼,但没有问原因,他坚信,总有一天,安妮会自已亲口告诉他真相。
她故意隐藏自我,本应活泼可爱的人,为什么要将性格改变成安定沉静的人,韩明轩越想越不明白,但还是忍住了,反而对她更加感兴趣。藏于秘密的人会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一旦旁人发现其中的半截秘密,会忍不住探究下去。
两人已经忘了还有三人还在等他们吃火锅,开心品尝着自已喜爱的食物。如遇上了知音一样,就算没有任何语言,都不会尴尬,偶尔对视相笑,感情一下子升温,安妮感谢韩明轩陪她度过了这短暂的时间。
她的生活好像永远都离不开叶凌和林暮然,每天都是与讨好的姿态,假装心如止水面对他们,她以一个好友的关系,掺和其中,更多的时候是与一个知音姐姐呆在叶凌的身边,为了接近某一个人,她已经分不清楚对待叶凌是否真心,有时候埋怨她迟钝无知,有时候羡慕她不用付出真心就能得到他,有时候心疼她天真无防备。这些年来,安妮一心就围着叶凌转,以至于连自已都不清楚,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已,在没有遇到他们时的自已是长什么样,拥有什么特质,个人性格是不是消失殆尽了。
“给你,我刚才去买的口香糖,你吃了臭豆腐味道一定很大。我想你还是不想向他们表露自我吧。”
为什么我没有说话,你就知道我所想!我带了这么多年的面具,已经没有办法脱下来了,正如我一直以来所喜欢的那人,我无法放弃一样,每夜入睡时,都会习惯想念他,即使每天一起来就要把晚上的自已忘记,但心甘情愿。这样下来,终有一天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渴望有个人来拯救我,把我从无底的深渊里唤醒。
“谢谢你,韩明轩。”
“其实我很自私,我希望你现在的模样只有我知道,别人要是知道了,跟我抢你怎么办!”
韩明轩带点开玩笑的语气,让安妮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遇上他其实是她的幸运,即使他抱有追求的想法,也不阻碍安妮的感谢之情。
火锅店里的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林暮然多次联想这样的场景,他第一要务应该是向胡鸢挥一拳头,而不是静静坐在他对面,等待火锅食材的到来。他们各有各的心思,但彼此都猜测不到彼此的想法。
“你们现在是情侣?”胡鸢终于忍不住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们的关系,我和凌是情侣又怎么样,你已经是局外人了!噢不,你从来都是局外人。”
胡鸢听到如此讽刺的话语,挥拳向林暮然脸上,却被服务生正要端来的火锅汤底撒到手臂。“啊”服务生和叶凌同时尖叫一声,这时,韩明轩和安妮正好回来,看到此情况,韩明轩快步走到胡鸢旁边,查看他的伤势,拉着他劝说去医院检查,但胡鸢眼睛一眨都不眨直盯着叶凌,叶凌正压抑自已的情绪,逼迫自已不能去关心胡鸢,不能靠近他,一旦前进,就没有办法隐藏下去了。她的眼眶泛着泪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抓着林暮然的衣袖,想让林暮然帮帮她,她就要控制不住脚步了。林暮然发现叶凌痛苦的表情,那快哭的眼睛,说明她爱着胡鸢,不想让胡鸢继续看下去,将叶凌整个身体都挡住了。
“鸢,快点去医院,你还在磨蹭什么!你的手不要了!?”
胡鸢完全没有理会韩明轩,“叶凌,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你说啊!”
胡鸢甩开韩明轩的手,跑到叶凌的旁边,将挡住她的林暮然推开,“看着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是不是!告诉我啊!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沉默就能否认你的感情吗!”叶凌已经忍不住了,眼泪不停流下来,全身发抖,无法停息。
“鸢,你疯了吗?现在是你的手最重要,快点和我一起去医院!”
韩明轩硬拽胡鸢走,就算胡鸢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两人渐渐消失在这间火锅店里,留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吃客和三人的沉默。
原本选择忘记,但是往往这些愿望都不会被轻易实现,只是互相欺骗而已。叶凌蹲下来无声的哭泣,林暮然也跟着她蹲下来拥抱她,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慰,脸色苍白。安妮看着两人的举动心如刀割,但咬牙忍住。三人不知道怎么回学校的,各有各的心事,无法进入到他人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