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坐在大厅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爸,您今天怎么回来了?”
“那事怎么样了?”
“我失败了,叶凌根本不爱我,我浑身解数都无法让她爱我。”
“为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爱你,我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她竟然看不上眼,怎么可能!”
“爸,我不想在做这种事情,你忘了了她吧,过回自已的生活,不要再自我折磨了,我看了很难受!”
“你是不是爱上叶凌了?!”
“……”
“啊哈哈……我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跟冯灵儿背叛我!我要你何用!”
“爸,不是这样的……”
“你给我滚!”
胡鸢冲出房间,留下胡耀明一个人在大厅,如疯子一样狂笑。胡鸢跑到街上,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生活费没有,他去银行里查看有多少钱,那些钱是胡耀明给他日常的零用钱,他都没怎么用,一直存着,看来是对的。他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再去找一份兼职,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他暂时还无法平息,只有苦笑,望着天空忍住眼泪。
第二天,父亲的秘书郭敏找到他,跟他说不要担心,胡耀明气消了会喊他回去,暂时有需要就找她。胡鸢对郭敏并不陌生,他跟郭敏相处的时间比和父亲相处的时间还多,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郭敏为他包办,她如一位亲切的姐姐角色,经常来问候他的近况。其实,胡鸢明白,郭敏爱父亲,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只是父亲太无情,受她照顾却视而不见。他和郭敏同病相怜地爱上了这么冷漠的人。胡鸢默默感到悲哀。
大家对胡鸢的改变大吃一惊,他摘掉那古板的黑框眼镜,突出那鹰一样的眼睛,显露出不羁的性情,让班里的女生更加痴迷,而他却不以为然,加上他的成绩从来都是全校第一,外表俊朗,成绩优越,这是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形象,怎么可能不让全校女生为之疯狂。叶凌听到班级起哄的喧闹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样过她的休闲日子。
自那次叶凌坦白与胡鸢发生关系后,林暮然避开她,做了一连串痛苦的挣扎。他为了忘掉,一段时间经常去酒吧喝酒买醉。安妮找到他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不停喊着叶凌。安妮痛苦地看着醉死的林暮然,抚摸他的侧脸,将自已的脸贴近他的脸。
你为什么那么爱她,即使她并不爱你。我那么努力想要走进你的世界,但你却从来都无心理会。我模仿你爱的她,每天练习着她的一颦一笑,学会她的每一个小动作,让所有人认为我和她没差别,你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安妮抬起头,呆呆凝望着林暮然,慢慢流下了眼泪。
当林暮然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间房间里。他头晕脑胀记不起昨晚的情形,模糊注意到旁边沙发上睡着一个人。甩了甩头,他认出是安妮,走到她旁边,看着她的睡脸。林暮然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安妮的脸,现在才发发觉原来她右脸上方有一颗泪痣,听说这种人最喜欢哭泣,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安妮哭过。她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叶凌,让他很感激。上次军训弃责她,现在都觉得心有愧意。
“你醒了,昨晚我在路上看到你喝得烂醉,但我不知道你家的住处,就带你来宾馆了,你不会介意吧。”安妮怎么可能坦白她这几天都在跟踪他,昨晚看到他实在醉得不省人事,才决定带他离开酒吧,以免发生意外。
“不好意思!让你很困扰吧。”
“哈!怎么可能,我们这么要好。不过,暮然你真的要放弃凌吗?我觉得你们要当面谈谈才行,冷战不是办法。”
“我不可能放弃凌,我努力让自已变成优秀的人,都是因为她,从小时候我就发誓要守护她,整整8年了,我爱了8年!我的世界不能没有她。”
安妮心如刀割,她极力想要抚平自已的情绪,不让林暮然察觉,强颜欢笑,
“那你要加油,不要再去酒吧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嗯,谢谢你!安妮。”
她为什么会那么幸福,我却一生都得不到他的爱。人啊,总是察觉不到身边的幸福,他们埋怨世间不公平的同时,其实,幸福就在他们身边存在着,但这样的幸福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幸福周游于人之间,它们找不到归属。
……
林暮然来到叶凌班级,带她来了偏僻的地方,他坚决对她说了一句“凌,即使是这样,我依然爱你!”叶凌眼泪不知觉流了下来,痛恨自已的狠心。
“即使一直做朋友,也无所谓吗?”
“没关系,你只要一直在我的视线里就够了。”
林暮然摸着叶凌的头,而后抱着她。即使得不到,但也想守护下去,因为他的世界只有叶凌。叶凌感动极了,她何德何能拥有那么美好的他,面对林暮然她总是心中有愧。
“笨蛋!”
安妮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和好,一时高兴一时悲痛,走进他们身边,拍着林暮然的肩膀。
“去吃东西了!暮然请客!”
“为什么是我请客?”
林暮然委屈的嚎叫,他摸了摸自已的口袋,假装穷酸样看着安妮。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不会同情你的!你这个笨蛋!”
“安妮,你个死丫头,给我站住!”
他们两个那孩子般的追打,叶凌开心如以前那样笑着。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真好,叶凌按住胸口,感受那颗跳动的心。与安妮结识是一个意外,那时叶凌小学毕业,她和林暮然两人骑着单车,游玩公园。绕过公园中央来到广场,看到广场上有人举行跆拳道,写着“欢迎大众来尝试,有专门人员练习!”他们好奇停下脚步,这时穿着跆拳道服的安妮来到他们面前,“你们要不要来试一下跆拳道?有利于身心,我来做你们的练习对象。”
叶凌和林暮然互看对方,犹豫了一会,“凌,我们试试呗,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叶凌先去尝试,对着安妮不知所措。她完全是一个没有跆拳道根底的人,“不要紧,你看着我的动作,再模仿就行了。”一连五次被摔得很惨,林暮然在一旁抱着肚子偷笑,叶凌一脸怒视他,“到你上来,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林暮然做出牛逼轰轰的神态,“看着吧,本少爷我一定会赢过她!”叶凌也不相信他的鬼话,等着看好戏。果然,林暮然的话灵验了,他摔了好几次,终于在一次实战中摔倒了安妮。那一瞬间的四目对视,安妮红着脸挣脱了林暮然的束缚。林暮然心思却不在她的身上,“凌,你看到了吗?我就说我会赢过她的嘛,厉害吧!”小孩子特有的稚气炫耀,在阳光下闪烁夺目,安妮在心头微微蔓延着情愫。“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战胜安儿!”迎面走来一位大叔,一看这身行头就是一名教练。
“老爸,你不要忽然走过来吓他,弄得别人不知所以!”
“呃,叔叔您好,我也是运气而已,没什么的,呵呵……”
“有没有兴趣来我道馆学习跆拳道,你是一好苗子,我很欣赏!”
安妮很希望林暮然能答应,那她可以天天看到他。林暮然望了望叶凌,“凌,你说我要不要去学跆拳道?”林暮然已经习惯性寻求叶凌的意见,看似没主见,但这权利仅限叶凌所有。
“你还是回去问阿姨吧,要是她不同意,你想来也不行啊。”
“也是……叔叔,您给您道馆的地址给我,我来的时候会来您道馆报名,这样可以吗?”
“好,我很期待你能加入,小子。”
安妮一天又一天看着道馆的大门,盼望能看到林暮然的身影。在等到初中开学前天终于绝望了。估计以后都看不到他,一想到这,安妮就很伤心,第一次感觉心痛,但那时,年纪轻轻不懂什么叫爱,被误认为少了一个同龄对手很可惜。
初中第一天她进班级就看到叶凌,还有挥手道别的林暮然。她立刻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HI,还记得我吗?”
叶凌努力地回想“啊!你是跆拳道小姐,你也是在6班?”
“嗯,我们的缘分真奇妙,很高兴认识你们。”
“是的,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到你……暮然他其实在10班,离我们比较远。”
安妮转向林暮然“之前邀请过你去我爸道馆,你妈不同意吗?”
“不好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我那天回去忘了将纸条拿出来,结果我妈帮我洗衣服时,将它沾湿了,看不到字体的内容。你不介意的话,周末可以带我去你家的道馆吗?”
安妮听后心花怒放,连连点头答应林暮然。林暮然俏皮地对安妮眨了眨眼,“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小师弟了,你不可以仗着自已的辈分高就欺负我。”叶凌偷着笑,面对林暮然偶尔的小无赖性格没辙,“妮,你不用理他,他绝对是故意耍你的。”安妮一点都没有在意,反而很高兴,她终于能看到林暮然,这已经完成了她的期许。
……
课间,叶凌拿着一个速写本来画风景,虽然高考并不是考风景画,可是,叶凌喜欢画物多过画人,她总是午休或下课的时间抱着一个速写本到饭堂旁的花道走廊下,对远处的风景描绘。绘画能使人安心,平平静静听不进纷扰。胡鸢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叶凌,她那甜美的面容专注看着远处。空气中蔓延着无息的陌生感,好似两人从没有相遇过,甚至连眼神交汇都没有,仿佛那昙花一现的错觉,他被迷幻投入深情,一觉醒来却空留恋念。
“凌,你好厉害,这风景画得真美!”
林暮然飞奔到叶凌身边,对坐着“凌,画我呗,我这么帅的男生,你都不画,却对着死物画,是不是太浪费我这种优质股啦~”
叶凌被他逗笑了,“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画人物,现在怎么提出这种要求?”
“我想证明我是特别的啊……”
叶凌选择不做声,继续画着风景。风微微吹起,吹动了叶凌的发丝,她的美显得自然而优雅,林暮然瞬间看呆了。守在你身边我不后悔,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打算放手。
胡鸢远望着林暮然愣愣看叶凌,心里绞痛悲伤。也许他才是你的归属,我是你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在你不关注那一刻,彻底消失在你的眼前。
彼此的羁绊并未停止,只要一方不放弃,那爱就不能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