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纸片上提供的信息,蓉庆一行人翻山越岭。
要说起这黑风寨和清风寨离得也并不算远,只用从大山的阴面翻越到山的阳面即可到达。
只是这山路曲折无比,若是没有一定的功夫,这短短的路程足以让人消耗一整天的时间在上面。就是蓉庆一行,走得也不算快。
从正午时刻走到黄昏,天空渐渐的由白天转换到黑夜,那些繁茂的树林显得越加的幽深。正当蓉庆一行怀疑这份简陋的地图的真实性的时候,一点灯光从树丛间射出。
有烛光火把的影子的地方,那必定是有人烟!蓉庆一行心中一喜,赶紧提脚的向灯光赶了过去。
果然那里有一座大型的山寨,山寨里灯火通明,门口有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小罗喽把守着。当蓉庆一行赶到门口,却恰巧遇见一个熟悉的家伙——黑风寨的山贼头子。
这个穿着虎皮手提狼牙棒的刘大东此刻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守卫的小罗喽们说着什么,蓉庆们一走进,隐隐约约的听见什么“这里被暴露了”,“今天中午有人抢走了地图”,“快准备好带恩公逃走”什么的。
就凭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蓉庆大概就能判断得出这些家伙说的就是自己。她不由得玩心大起,从树林中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大大方方的走到刘大东的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看看今天中午的家伙和我长得是像还是不像啊?”
刘大东回头一看,顿时吓得个三魂去了两魂,他浑身的寒毛倒立,一下子跪倒在地。猛地扑向一边的看门的小罗喽的怀里,刘大东这一扑可不是寻求安慰的。
只见他就在这一瞬间,从小罗喽的怀里掏出一个牛角一般的小圆筒,把嘴儿含着鼓足了气猛吹起来。
顿时尖锐刺耳的号角声就响彻了整个山峦,惊得树上的飞鸟一阵阵的扑腾着翅膀。
就在蓉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束束明亮的火把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拿着火把的小罗喽身后站着一个百十人左右的队伍,手里拿着弓箭、矛、刀剑一类的武器。
一个个气势汹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蓉庆万万没想到就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骚乱,她一人站在那一百多人的面前不仅有点发愣。
剑玉箫等见情况不对立刻也离开树丛赶来站在蓉庆的身边,裕一把把蓉庆拉在自己的身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堆拿着武器的小杂碎。
虽然他们一点也不成气候,不值得裕亲眼看上那么一眼。但是就凭他们用武器对准他的亲妹子蓉庆这一点就构成他大开杀戒的理由了,现在的裕超级护短,而且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突然一个身着白衣,手拿利剑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他长长的胡须一直达到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是不怒自威。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武艺比那些小罗喽不知道好了好几百倍,绝对是他们的头儿。
白衣男人客气的问道:“不知道足下贵名,这夜里时分来我清风寨又有何事?”
蓉庆没有多犹豫,直接说道:“打扰了,今日来贵地不为别事,只为找我阿玛穆王爷......”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里屋奔了出来。
蓉庆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了一声:“我的庆儿!”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屋跑出,紧接着自己就被搂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男人不是穆王爷是谁?
被父亲温暖宽大的怀抱包围,蓉庆感觉到鼻子酸酸的。穿越来这个世界,不光给了她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还同样给了她第二份珍贵的父爱。
过了好一会儿,穆王爷才把蓉庆从怀里释放,他轻轻的捧起蓉庆的脸在火把的映照下仔细打量:“让阿玛看看是不是瘦了?自从你去了燕国,阿玛没有一日不为你提心掉胆,如今平安回来了就好。”
看着父亲那和蔼的面容,蓉庆也感觉到内心一阵暖意。穆王爷那原本帅气年轻的已经染上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就连两鬓都微白了,想是这逃亡生活来得不容易。
裕也简短向穆王爷打了招呼:“阿玛,孩儿回来了。”
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而儿子对于父亲则好像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对于弟兄,穆王爷的反应就简洁了许多。
他拍了拍裕的肩膀:“回来就好!”但是他掌心的温度,以及眼神中信任和骄傲的神情,都足以说明这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和男人对男人的尊敬。
这种男人间情感的简短交流,也让裕冰冷已久的心里一暖。
此刻一直站在一边的尉良策再也抑制不住见到亲人内心的激动,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穆王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穆王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扶:“快起来!快起来!”
待扶起这个跪着给自己磕头的孩子,却发现这个俊美的男孩眼睛里早就噙满了泪水,那和他已经过世妻子神似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
穆王爷感到心中狠狠的被震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有些厉害:“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尉良策眼里含着的泪水此时已经流了下来:“父亲。”
穆王爷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难道,难道你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尉良策的声音已经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我是尉良策,是您的儿子。我回来了。”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阵大力猛地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一双有力的大手颤抖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良策,好!你是我的儿子尉良策!回来了就好!”
此时穆王爷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他一向自认为命中不幸,三个孩子,一个失踪一个被当作人质十几年不能见上一面,只有最小的女儿承欢膝下。
但就是这样,小女儿还为了自己奔走他国,失去联络。他每日虽是活着却形同行尸走肉,不过多了一口气而已。
但是现在,三个孩子居然都齐聚在自己的眼前,这叫他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激动呢?
见来人并非有恶意,而且还是穆王爷的儿女,知道这家人重聚是天大的喜事。白衣男人立刻撤走了武装,引他们屋内坐下。吩咐厨房大摆宴席,全山寨的人都大肆庆祝他们一家人重逢的喜悦。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再秉烛夜谈,好好的叙一叙着多年未见的情感。
其间穆王爷一直不停的抹着自己的眼泪,他那颗被现实一次次伤害的心也在儿女那里得到了充分的安慰。五皇子和剑玉箫也分别拜见了穆王爷,穆王爷见了这两个风采出众的年轻人也很是高兴。
穆王爷、白衣男人,蓉庆一行一共七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谈话。
经过介绍,蓉庆们认识了这白衣男子是穆王爷的旧识,名叫徐达,是这个清风寨的寨主。
他曾经和穆王爷在朝廷共事,也是一员武将。在风波中承蒙穆王爷放手捡了一条性命,现在虽然落草为寇,但也过的逍遥自在。
穆王爷于他就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般。此次穆王爷有难,他自是鼎力相助,毫不吝啬。
见穆王爷终于一家团聚,他也是一同感到高兴不已。唏嘘感叹起这人生的境遇,千变万化实在是难以预料。
几个人畅饮夜聊,直到天东方露出了微微的鱼肚白,大家才支撑不住,纷纷回房歇息。其他未完的话,留到下一回再细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