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且细细听姐姐说,以姐姐的意思,是让妹妹同父亲解释为何推姐姐落水时,不要直接拒绝或是否认,更是要切记不能直接说是木梓菁陷害的,反而要说是不小心才将我不慎推入水中的,之后又要犹疑一会儿儿再和父亲说是木梓菁身边的那个大丫鬟红香做的,倘若妹妹上来就直接说是红香做的,这样不但不能让父亲对木梓菁产生怀疑,反而会让父亲觉得妹妹为了开脱罪名居然敢拿木梓菁身边的丫头动手,岂不是会惹得父亲生气怀疑?若是单单这样也就罢了,那大丫鬟红香可是宰相夫人亲自教养的下人,妹妹若真的是这么说了,不就是告诉父亲,我是推了人,我不但推了人,我还不打算承认,这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是宰相夫人教养出来的,也不过是个丫鬟,我连宰相夫人都尚且不放在眼里,这么一个小丫鬟又合租畏惧,这样,父亲肯定是会对妹妹产生嫌隙的啊!所以,以姐姐的,到时候若是父亲闻起来,妹妹千万要带着点委屈,犹疑的犹豫的说了句是,而且单单是这样还不够,妹妹之后一定要再回父亲一句,说不是。”
木潭秋生怕再被木婥馨打断,一口气匆匆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也没能够给木婥馨思考的时间,按木婥馨的头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在那里,雪白精致的小脸上写满的是疑惑不解。
“不是?为何要说不是?”木婥馨显然是还没明白木潭秋刚才所说的那个假设,睁着眼睛问了木潭秋这么一句。
木潭秋一看木婥馨这个神情就明了了——恐怕这蠢笨的丫头到现在还没有理解自己所说的话,白瞎自己还那么细细的和她说明了为什么不能直接上去就同父亲说是红香推自己下水的。
木潭秋在暗地里暗暗叹了口气,无奈的只能再给木婥馨好好解释一遍。
“方才我不是说了么?妹妹若是直接将这个罪责推到了红香身上,不但会惹得父亲的怀疑和让父亲对妹妹生了嫌隙,更是会让父亲以为这件事就是妹妹做的,然后推脱到了下人身上。这样的结果对妹妹来说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啊,按照姐姐刚才说的,这才会想让妹妹先做出是被木梓菁姐姐威胁而被迫承担罪责的模样,再让妹妹做出想到了可以使自己脱身的法子将罪责推到红香身上,这样,父亲在妹妹犹疑的语气的反复变化的答案中,自然不免会怀疑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这么一来,父亲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一想,妹妹平日里最得父亲宠爱,母家又不如木梓菁雄厚,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十有八九不会是妹妹做的。等父亲这么一想,妹妹在乖乖顺顺的等着循环,或许可以再做出一副被迫被陷害的模样,这样,父亲不但不会舍得责骂妹妹,反而会好好安抚妹妹,这样还能使父亲对木梓菁姐姐和宰相夫人产生嫌隙,让父亲觉得宰相夫人教女不严,木梓菁姐姐对妹妹没有姊妹之情不仅痛下杀手要害自己的亲妹妹,还要让另一个亲妹妹为自己顶罪,妹妹你说,这样是不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父亲对木梓菁姐姐和宰相夫人产生嫌隙。”
木潭秋说完这段话,便看到木婥馨陷入了沉思,木婥馨看起来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这个主意。
木潭秋在心里默默暗笑到,这的确是一种可能,但是,也有可能,父亲就是相信这件事是木婥馨干的,而非木梓菁,这样,木婥馨还是得落得被责罚的下场,按照一般情况下,木婥馨若是被责罚了,定然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是,自己可是说了,这个主意要木婥馨同木婥馨的母亲好好商榷,既然是夫人首肯的,定然会再让木婥馨将言语美化一番,到时候,自己可就能推脱,说不准是木婥馨的母亲用词不当造成的,总之,这一出,自己出了身子受了点影响,到时能让木梓菁或者木婥馨被父亲嫌隙,呵呵,还不算亏。
木潭秋就这么坐在桌前捧着一杯茶,看着木婥馨低头沉思,也没打算打扰她。
木潭秋看了看窗外,想了想,绿芜去了这么久,也总该把那两个老狐狸,带一个过来了吧?
果不其然,木潭秋正这么想着,木婥馨的母亲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低头的绿芜,只跟着绿芜。
木潭秋一看这个情形不免心下一惊:这女人居然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来了?也不带个什么丫鬟小厮给自己助助威什么的?这么看来,她这次来说不定是另有图谋。
木潭秋这么想着,站起了身子,打算开始演下一处戏。
木潭秋在窗外远远的就望到了木婥馨的母亲和绿芜靠近,在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之前,木潭秋将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上,站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低头站在木婥馨的面前。
木婥馨并没有发觉木潭秋的不对劲,只是依旧在低头思考她刚才听到的木潭秋的主意。
吱呀的一声,木潭秋那间破败的小屋子的门被打开了,背对着门站的木潭秋听到这一声开门声之后,忙不迭的转了转身过去看是谁来了,当看到木婥馨的母亲时还做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是没有料到木婥馨的母亲会来到这儿。
走近屋子中的那个保养得体的妇人皱了皱眉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眼里慢慢的都是未曾遮掩的嫌弃。
来人虽然已经是过了那般少女年华的夫人,衣着打扮上却是依旧的光鲜亮丽,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Ё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嘿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木婥馨的母亲看到木潭秋是这样一幅表情心中的蔑视更甚,看到了正坐在位子上莫莫沉思的女儿,又看到了站在一旁低头不语,一脸惶恐的木潭秋,心下的也就更不把木潭秋放在眼里了——不过是一个从小便做下人一般生养长大的丫头罢了,能有多大能耐?自家的宝贝儿女儿来找她算了算那被污蔑的账也总是没错,怕成什么德行居然敢让自己的这个从外面买来没受过教养的小丫鬟来请自己。呵呵,若不是怕宝贝儿女儿一时冲动对这个木潭秋动手,将这木潭秋身上刚好的伤又弄的明显了让老爷察觉,自己才不会屈尊降贵来这儿一趟呢,哼。
这么一想,木婥馨的母亲对木潭秋就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径直走了进去,随意用眼角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屋子。
木潭秋看见木婥馨的母亲进来忙给她让了位置,然后请她坐了下来,并吩咐绿芜给木婥馨的母亲倒了一杯水上来,木婥馨的母亲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屋子,破败的桌椅,还有看起来十分廉价的的杯子,绿芜将倒好的茶水端至木婥馨的母亲面前,木婥馨的母亲只是用眼角略略的扫了一眼便表现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并没有伸手去接了绿芜端过来的茶水,只是用眼角粗粗的扫了一眼绿芜手上的茶水,和一直低着头的绿芜还有木潭秋。
“不必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茶水怎么也好拿上来待客,不是我说你,木潭秋啊,就算是你母亲去的早没人好好教养你,你也不能这么无礼,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待客之道吗?啊?用的茶杯也是那种下人才用用的,桌椅什么的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再看看这屋子里的装饰,唉哟,哪来的什么装饰啊,要不是知道这屋子里住的是你,是个宰相府家的二小姐,我还真要以为这是哪个做粗活的丫鬟小厮的屋子了,你说说你说说,就算你母亲不在了没了人照拂,怎么的你也是宰相府的二小姐,怎么?混成这副德行?我们宰相府可没克扣你的月钱吧?若是让外人看到了,一个宰相府的二小姐居然住在这种穷酸的屋子里,那传出去丢的可是我们宰相老爷,是我们宰相府的脸。”
木婥馨的母亲一边走近来一边嫌弃的对屋子里的一切指指点点,看的木潭秋是好一阵的气愤,但是也不好明着面儿表示出来,只好低着头遮掩住自己全部的情绪。
木婥馨的母亲走到桌边,十分嫌弃的看了看桌椅,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做工精良面料级好的绣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桌子椅子,一副生怕上面有些什么碰不得的东西的表情,生怕自己碰到什么不能碰的脏东西的模样。
“娘亲,你怎么来了?”木婥馨一听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忙站了起来,走到了她母亲的身边,正打算为她擦干净桌椅的时候,就被木婥馨的母亲抬手拦住了。
“馨儿,你是小姐,好好坐着享受就是了,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干呢,”说着木婥馨的母亲就把手上的那方帕子交给了绿芜,抬了抬下巴,一脸蔑视的用眼神指示绿芜去打扫干净二人要做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