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红挽臂晒笑:“你说本神兽屠杀人修,就是本神兽屠杀呀,证据呢?改明儿妖兽地盘出现大量伤亡,我在边上写个田字,是不是可以找你田氏一族晦气?”
“放肆!”两武祖同时出招,两团灵雾幻化成两个巨人,身上气势磅礴,一只大腿高高竖起重重踹向二红,由纪帝誓言所困,出招时战刻意蔽开除姚玥在外的大多数月姓寒月宫弟子。
“且慢!”
一栋宫殿乘着彩云迅速阻隔在巨人和姚玥之间,楼兰飞凤的身影随之而现:“哎,老婆子来迟了,没打起来吧?哎呀,误会,误会,其实呐,长风门灭宗跟这头紫鸾并无任何关系,呵呵,我可不是胡说,这里有证据,你俩看看就好,不要外传!”
她随意抛出两枚留影玉,山武祖和田武祖各得一枚,两人神识探进去,二话不说转身走人,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给予楼兰飞凤警告的一瞥,示意她适可而止,长风门是灭自何人之手,作为主谋,他们再清楚不过。
楼兰氏是七大家族当中排名不前也不后,家族为人较为滑溜,此番时光之毒大难,仅有一半武祖武圣遭殃,楼兰飞凤就是那个中毒的人,她恨死纪氏,听闻玲珑暮光有意助拳东荒,便随后跟来,没赶上露脸趟儿,便交递出这个头名状。
录留影玉的人自然不是她,韩文舟早猜到纪家会御磨杀驴,早早按排混入长风门的探子利用战宠设置留影玉,防的就是贼喊捉贼,纪氏不要脸,颠倒墨白之事多了去,不差这一桩。
楼兰家族行事亦正亦邪,与影杀楼有常有往来,知道楼兰飞凤所来为何,韩文舟遂顺水推舟将留影玉转交给她。
静下心算算,她竟有三天不曾见上官文景,不论是人或鸟,都不曾出现过眼前,火热的心,一下坠落谷底,从韩文舟那得知他目前在天荡山后,只身前往,最后在他们居住过的小院相见。
相视无言,姚玥从他眸中看到爱和痛,它们纠缠在一块,看不出哪边份量多:“你,有什么话要对我的说没?”
上官文景取出两封信,默默递过去。
轩儿:
当你收到这封信,父皇已不在人世,儿若有幸得解剧毒,可持玺登基,东西为父早已亲手交与你,记得莫坠我上官声威,莫让奸人得逞。
父上官凌天绝笔
信不长,龙飞凤舞铿锵有力,尽显皇者风范,此信已等同传召书,颤抖的指头移动,姚玥翻开下一封,映入眼帘的字体娟秀,是他母亲留下的遗书。
儿子,礼总管将身中剧毒的你抱到我处,母妃才知你父皇变心是因为神魂受奸妃控制,他让礼总管送我娘俩走,但母妃不能走,你父皇神识虽然暂时清醒,但根毒还在,随时再受迷控,母妃除了是你亲娘外,还是北辰家族的嫡女,不能因为你害死整个北辰家族,所以陪你父皇一起死,是再好不过,所以你莫要怪他赐死你母妃,因为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母北辰静留笔
虽然上官文景什么也没说,但从这两封信看出他心中想法,姚玥眼眶倏地红了:“你要回去继承皇位?”他不是说让大哥登基,自己便是认祖归宗,也只当闲散亲王,不争那个位置,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么?
“爷爷和仁总管在那之后下落不明,祖爷爷身中时光之毒,寿元不足三年,本该是我大皇兄登基,如今坐在龙位的却是二皇兄,算计害死我父皇母妃的丽嫔,正是出自这个支族,所以我必需在祖爷爷亡故前回去拔乱反正。”
父皇除了留信与他之外,还托仁总管外出寻找爷爷回来主持大局,大皇兄是先皇后所出,下一任域皇未确定之前,代亡父处理国事是理所当然,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坐上那个宝座,直到谣言传出,二皇兄在一帮长老支持下登上宝座。
上官文景身上流着上官家族的血液,不能看父皇惨死,奸臣当道而无作为。
“那我呢?”姚玥哽咽抬头,脸上晶莹泪珠串串滑落,楚楚可怜。
上官文景心头一热,揽入怀中轻柔安抚道:“莫哭,玥儿莫哭,为夫怎么会忘掉你呢,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会好好待你。”
“那皇后之位呢?”姚玥最终将话问出口,心如挂悬崖的小鸟巢,动动小指便能让它万劫不复。
“你知道的。”王朝族规,历任皇后必须姓上官,也就是说无论前朝后院,主持的都只能是上官家族的人,上官文景叹气,事情挑明开来,虽说松一口气,伴随而来是深深的无奈,“玥儿,你放心,便是屈之妃位,我也不会让她压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有我的宠爱,你什么都不用担忧。”
心,坠入冰窖最深处,冷得连丝毫温度也没有,姚玥用力将他推开,歪头哇地一声吐了:“是,就像你父皇对待静妃,然后我们的孩儿就是下一个你,对吧。”
想到他前脚刚从皇后或某妃子的床上离开,后脚就来到她宫殿和她欢好,恶心感随之冒涌,扭身吐个天昏地暗,情感上,她有洁癖,不管她有多爱这个男人,都不想成为他播种的母马之一。
“玥儿,你没事吧?”
身子一滑,躲开那关切的怀抱,姚玥野心不大,曾经想躲在里边,一生一世当个小女人,现下看来只是个奢求:“没事,我好得很,从来没这么好过!”
双手落空,上官文景痛苦道:“别这样,小荛,你说得我的心都疼起来,我不能放弃我的家族和父母之仇,听我说,便是有她在,也影响不了你我,日后便是因为政治所需,我有再多的妃子,也只会将她们当摆设。”
“摆设,呵,上官文景,我要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那天师傅曾要求我,五百年内不得离弃月族,本来我还在犹豫,现下看来她早已推算出答案,你我有缘无份,做回朋友吧!”
身影凌空飘然而去,伤人的话姚玥不愿多说,政治联姻怪不得他,当年便是强大如月语落,也只能受家族摆布,纳娶一个又一个夫婿。
上官文景想阻止,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无力敲击身侧石桩,一拳又一拳,铬下一个个伤心血印。
回到寒月宫,姚玥把自己关在后院,取出银鞭,一遍又一遍演练鞭法,不知疲倦饥饿,更不见白天黑夜。
白天将体内灵力挥之一空,晚上皎月共鸣,丹田一下子充实,修士闭关一两个月是常有的事,一开始月如音等人并未在意,直到……
“怎么办,还没出来,小荛不出谁也请不动二红,莫非当真要与寒白两族共享海冥国?”
月倾南等跟姚玥关系比较好的几位长老,最近几乎每天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光临小院,然每次都在前院听到管家兼大弟子孙慧千遍一律的回复:“师傅在闭关,曾吩咐过我们,有事等她出关。”
“不行,等不及了,明后天就定约!”月漠海推开院门径自走进去。
外边一群人等呀等,老半天还没见人出来,月倾城呶呶嘴示意道:“如音,你去说下情,怕是不乐意出头。”
也是,人家孤身一人,又不是东荒月族子民,凭什么要替他们出头,没看中域那边都退缩,吱声不吭嘛。
随着月如音之后,紧接着又有长老进去,眼看一个跟着一个走进中院,却听不到说话半点声音,孙慧也疑惑了,她悄悄推开中院门,探头进去作贼似地瞄瞄,看到后院门已开,一个尾随一个堵在入口当木桩,便好奇走过去。
后院嘶嘶鞭声响起,悲凉哀凄的意境在空气中渲染,不知不觉影响踏入的每一个人,孙慧早已忘却进去目的,脚步移走间,姐姐和爹娘生前的音容笑貌历历浮现在眼前,他们眼中充满爱和忧,声声细咛,叮嘱她要好好过日子,不要想着报仇,活下去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她真不孝,出来这么多年,都没去去探望他们,不知爹娘和姐姐坟前四周可曾长草,手指抚向储物戒,里边装着一套竹偶,那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要回这套竹偶,师傅想必费不少心思吧。
院中光影仍在舞动,朵朵梨花枯萎凋零,瑟瑟秋风拂面而过,景应人心,泪水叭嗒叭嗒滑落,本是小小声呜咽一下子变成嚎啕大哭,就像打破一个契儿,彼起彼落的哭声随之而来,人人都忆起自己伤心事,灾难刚消,哪家没有一两个亲朋好友死于意外?堂堂七尺男儿亦忆景落泪。
院中飞舞的银色鞭影嘎然而止,姚玥挽鞭在腕,莫名其妙望向一群眼肿鼻子红的人,一个个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鞭影消失,院内意境气氛恢复往昔,前一刻还在掉金豆的长老们,此时已恢复正常,然而下一秒又脸露惊骇,若是刚才舞鞭的是敌人,他们也许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记住,今天之事,谁也不许对外透露。”月漠海语调激动,这莫非就是先祖所说的意境伤敌?传闻当年月语落鞭起人失神,杀人如割草,他们月族很可能会再出第二个鞭神。
目光所至,人人郑重点头,若说以前夜郎自大,那么灾劫过后,一个个已认清自家斤量,任谁也不会把秀木拔高。
月倾城甚至叮咛道:“小荛呐,以后你练鞭法,最好先布下法阵,轻易不要让人知晓你的鞭技能影响他人情绪,否则怕有些人是不见得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