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顾明渊的时间让沈艺彤觉得格外的漫长,看着薛神医坐在圆桌之上将玉镯裂口之上的粉末一点点的刮下来,心里的不安担忧与焦急不断的加深,但到底没有去开口问,一切还是等顾明渊回来再说。
事关重大,顾明渊回来的也极快,两刻左右的时间就听到了外面疾步赶来的脚步声。
转过眼,顾明渊脸上还未来得及掩盖急色的走进门来,看着薛神医和那桌面上碎了的玉镯低问:“这是怎么回事?”
薛神医并未说话,而是抬眼看了顾明渊一眼,微有暗示。
顾明渊当下便就明白了过来,命令道:“都下去吧,本王与王妃同薛神医有话要说。”
露芝和疾风等人自然也明白这事只怕事关重大,不宜太多人知晓,也不延误,立即就转身带着院子里的所有人远离出去,不让任何一个外人能够听到。
待人都走远了,薛神医才站起身来,将方才刮在白纸上的粉末递给顾明渊。“王爷闻闻,看是什么?”
顾明渊疑惑的接过白纸,看着上面一点儿的白色粉末捻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一下脸色陡然骤变。“麝香!”
“什么?”沈艺彤惊异的轻叫出声来,她虽然是现代人,但宫斗剧也是时常能够看到电视上在播放的,别的不懂,这麝香的出镜率那是极高的,自然的也就清楚这用在这样的地方的作用是为了什么。
“这不仅仅是麝香,还是极为珍贵的洵麝香,哪怕只是这一点儿,含在这玉镯里面,透过细微的裂缝也能渗透到肌肤之中,不出半年,王妃恐怕就再也无法生育了。”
“只要半年?”沈艺彤震惊了,这玉镯她已经带了一个月左右了,若不是这几天都没有睡,低血糖之下站不稳意外打破的话,再过几个月,她就不孕不育了,可是……“这玉镯是太后送的啊?太后为何要如此做?”
如果不知道太后和顾明渊之间的关系,倒是还能够理解,可太后和顾明渊真是到了亲如母子的地步,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为的是什么?恨她?还是当初为了给芙蓉郡主腾位子?可那日在殿上顾明渊已经明确的说这一生只要她一人,太后还这样做,对于顾明渊来说没有好处啊?
“也许太后也是被逼无奈。”顾明渊眼色深沉,思索着更深的东西。
“太后被逼?那就是皇上?”能够逼迫太后的也就只有皇上了,这倒是说得通几分,但是她能不能生和皇上有什么关系?需要这样的大费周章吗?“皇上这般做并没有什么作用啊?王爷又并非会被一个孩子左右,也并非病入膏肓需要一个孩子来如何。”
沈颜熙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皇上要逼迫太后来弄了这么一个镯子给她,仅仅就为了让她无法怀孕,这显然与现在皇上需要解决的并没有任何关系,有这样的心思何不用在对付顾明渊身上呢?
自打她与顾明渊成婚以来,皇上的种种都显得格外的奇怪,一个个都像似毫无章法的脱了裤子放屁。
可皇上显然不是这样闲来无事的人,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这心头不安。
顾明渊的眉头也越发的紧蹙起来,似在考虑沈艺彤方才的话,正如沈艺彤怀疑的,他也同样有几分不解。
为何皇上要在他与沈艺彤之间孩子的事上如此的用尽心机,兵营的事,巡查的事,玉镯的事,每一件都是为了阻止他们之间远房和生孩子。
这个孩子对皇上重要?为何重要?
难不成与那事有关?
想到这里,顾明渊的心头升起了一个惊人的猜测,震惊的看着沈艺彤,很快的就又否认了,觉得不可能,也绝不希望是如此。
“王爷?怎么了?”看着顾明渊眼神的不断变化,沈艺彤担心这事远比她想象的眼中,赶紧的追问:“这事你有眉头了?”
“没有。”顾明渊将所有无端的猜测暂且收起来,摇了摇头道:“皇上近日越发的奇怪,实在弄不明白他的动机,不过从这玉镯来看,之前的事也能勉强说通,那便就是不想要本王有子嗣,或许是担忧本王一旦有子嗣,哪怕本王败了,本王身后的人也会拼死保护本王的子嗣,拥护成下一代的本王,威胁到皇上的下一代。”
“会是如此吗?”沈艺彤还是觉得这样的推测虽然有可能,但总觉得有些想得太过长远了些,毕竟顾明渊也还算年轻,子嗣就算生下来了,那也还小,要等十几年才能长大去了。
“目前来说,只能是这样的可能。”顾明渊没有将心底最深处那惊人的怀疑说出来。
而沈艺彤自然没有半点的讯息也想不到更深去,正如顾明渊所言,就目前而言,就只有这样的可能能够去推测出来,其他的,现在都是一片空白。
“此事只能慢慢查了,不过,这玉镯该要怎么处理?若是被皇上太后发现没了,只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也会打草惊蛇。”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但既然花了这样的心思定然是有什么的,如果发现东西没有了,定然会警惕起来,另寻他法,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
“且先做只假的,静观其变。”
“假的?能糊弄得过去吗?”到底是皇上费了这么大的劲弄的,定然会时刻注意她是不是戴在手上,若是不能以假乱真,一旦被发现更是麻烦。
“王妃放心,这天知阁有造假的天才,只要有原物与银子,必然能做到以假乱真。”
听着薛神医这话,沈艺彤才放心了下来。“能以假乱真那是最好。”
“疾风!”顾明渊不单独了立即唤疾风进门来,将桌面上碎开的玉镯交给他,吩咐道:“掩人耳目的立即去一趟天知阁,让人造只一模一样的玉镯来,银子无所谓,三日时间,要他们拿出来。”
“是,王爷。”接过玉镯疾风是转身就往外去。
见疾风出了门去,这事也算有了一个定论,薛神医便提起药箱道:“在下去给王妃熬药,一来补补气血,二来把这些日子吸收的麝香冲淡几分。”
“劳烦薛神医了。”
“王妃别说劳烦,王妃只要日后保重自己的身子,那就是对在下最好的回报了。”交代了沈艺彤一句,见她羞愧的低下头去,也不多说她的走出了门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顾明渊才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都没有几分血色的沈艺彤,心疼的叹了一口气道:“来时听露芝说了,你是这几日都没睡才头晕的。”
“这几日老想起绿荷,想着想着就睡不着去了,不过王爷不必担心,今日我都已经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会在作践自己的身子,日后定然好好歇息,养好了身子才能给绿荷报仇不是。”知晓顾明渊担心,这几日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一直没说什么,她也心里清楚。
“你能想明白就好,这几日/你且好好在府上歇息,莫见任何人,避免让人发现玉镯不见的事,一切等那假镯子拿来了再说。”
“我明白,兵营里忙,王爷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沈艺彤始终担心,这件事绝不可能就仅仅如此。
“好,你好好歇息。”顾明渊也不推辞,转身就走出了门。
院子里除开守着的守一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顾明渊一边领着守一往外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嘱咐道:“去重新查查陆家的事,事无巨细,都查来。”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