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熟悉的戏弄，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方出现，沈艺彤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蹙着眉头看着顾明渊责备道：“王爷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就不能好好回答回答我吗？我现在可没心思和王爷开玩笑。”
瞧着沈艺彤这生气的模样，顾明渊笑得更开，但到底没有再去说笑。“彤儿何必如此紧张，你我要成婚的话，便就是一体了，这件事本王包揽也好，推给你也好，都是一样的效果，那又何必推到你身上呢，何况，本王强娶你，比起你说完那话之后又答应嫁给本王来舆论要小得多，只会说本王强权，但这对于男子来说，并非是完全不好的事。”
顾明渊的话虽说也是在理，但沈艺彤不是不明白这些的人，虽然这是他包揽下来是小一些，可性质不同，他强权来娶他，落在一些人嘴里，那就可以营造成他以后可能是暴君的臆想，而她要嫁的话，不过就是打脸，名声更差，虽然也会影响他，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休了她就是了。
可他选择前者，也就代表着，他护着她，并且没有打算休她的意思。
这是要她这一辈子都坐在明王妃的位子上了。
这让她的怀疑和亏欠又增加了一分。
吞了一口唾沫，一直卡在喉咙里的话到底压不住了。
“王爷。”沈艺彤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您如实告诉我，您喜不喜欢我。”
沈艺彤这突然的一句话让顾明渊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里面的热茶撒了出来。
看着撒在桌面上的茶水，顾明渊沉默了片刻后才低沉道：“也许，有那么些。”
走到这一步，顾明渊并不想骗沈艺彤这些，也不想去骗自己，如今她站在这里就是无声的说明这他对她是不同的，是有在意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喜欢。
但，到底是不是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也不清楚，只能说，是有所不同的，应该是有那么些喜欢的。
“可是王爷知晓，我…对王爷您没有喜欢一说，无法给王爷您回应，对您或许不公平。”沈艺彤这话说得没有底气，其实她也不清楚，而这没底气到底是因为不清楚还是亏欠，她无法分辨。
“无碍，你我也算互惠互利。”顾明渊现在也不知日后到底会如何，也不知如今的决定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沈艺彤对他无心也许是好事，只是，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
而顾明渊不知，他越是这样说，沈艺彤这心里越是愧疚。
她本就不喜亏欠别人，有恩就要还，更何况关乎感情，她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可顾明渊话说到了这里，这事也确实没有其他路来让她好走了。
罢了，慢慢补偿吧，给不了感情，给其他的，也应该是可以的。
“好吧，那王爷，余生你我相扶而过吧。”想通了所有，沈艺彤头微微一歪，露出无比灿烂的笑来。
此时此刻，也许是天公作美。
雪彻底停了下来，天空放晴，许久未见的阳光露出来，一缕从窗外撒进来，就隔在书桌前，透过阳光看沈艺彤，仿佛浑身上下都渡上了光芒，明亮，耀眼，温暖。
一瞬间，竟然让顾明渊看楞了眼，心，整个漏了一下。
虽说这一边，坐着的顾明渊透过光幕能够看得清沈艺彤，可在沈艺彤这边却是被这一道光将他的整个脸都给挡住了，根本看不到表情，更不知此刻他竟然看着自己看楞了。
见他半响没有动静，沈艺彤觉得自己这话在古代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或者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该说这话，毕竟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顾明渊就更加是了，哪里会和她共度余生呢。
他喜不喜欢她都无所谓，以后找个喜欢的妾或者侧妃就行了，这样想来，她也不用太过愧疚什么，不过，这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过转瞬沈艺彤就把这些给抛开了，这尴尬需要给抚过去不是，顾明渊不开口，她就开口换个话题：“王爷打算何时成亲？这事只怕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听到沈艺彤的声音，顾明渊这才回过神来，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彤儿觉得什么时候好？”
“如今都已经冬月了，越拖对于咱们来说越不利，何况皇上不会就这样看着的，所以不能给空隙，腊月初一成婚吧。”沈艺彤算了算，二十来天刚刚好，反正也不用准备什么。
“腊月初一。”顾明渊低声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赞同沈艺彤的决定。“陆将军那边，是彤儿你自己去说，还是本王去？”
“我去吧，舅舅对王爷还是有些成见的，何况这事这么急，舅舅一时肯定接受不了，王爷去反倒弄巧成拙，王爷给我三日时间，我定能让舅舅接受，三日后，王爷来将军府提亲就是。”
“好，一切都依你。”
“谢王爷，既然事都定下来了，我便就去准备了，至于其他，就有劳王爷了。”
“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说这些，见外了。”说夫妻这两个字，顾明渊莫名的觉得好听。
夫妻。
沈艺彤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原本她一直想要甩开的人，这转瞬就要和他成夫妻了，哪怕心里接受，可是还是对这个词陌生。
不过倒也不去反驳他，无言的福身一礼，退了出去。
顾明渊转过头，透过窗户看着行走在雪地里的沈艺彤，嘴角的笑容一直扬着，心里某处，仿佛烧了一把微弱的火，虽然不大，但是暖暖的。
这个决定，也许，真的不错。
……
从顾明渊的书房出来，沈艺彤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有了方向，那些无法改变的沉闷她也不想去多想了，快走几步回到院子里，打算送走了顾倾微后就准备准备动身回将军府。
毕竟她这一夜未归了，陆将军肯定担心坏了。
“倾…”走进门，正想要唤顾倾微的名字，可才唤出一个字来，一转身却不见顾倾微和玲儿的身影，房内站着的是哭得眼睛都红肿了的绿荷和低着头看不清的脸的露芝。
一见沈艺彤，绿荷立即扑了上来，拉着她的手是泪眼连连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急问：“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没事，没有受伤，你看不是好好的吗？”看着绿荷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着一会怕就要哭抽过去的样子，沈艺彤连忙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等情绪稳定了些才问：“和悦公主呢？”
绿荷抽泣了两声才缓过神来道：“和悦公主有事回去了，让奴婢转告小姐。”
这么急就回去了？
不过想来也是，昨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相比起皇上来说，丽妃和顾烨才叫全面崩盘，皇上那么做分明就是不顾他们母子二人了，到最后他们还什么都没捞着，这心里肯定不安。
顾倾微这被顾明渊请出来，丽妃肯定接到了消息，宫里也肯定出了什么事。
不过这些事沈艺彤可管不着，她没有能力也不想去管，先保住她自身再说吧。
“小姐，昨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咱们怎么会在明王府里？”绿荷抽泣着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沈艺彤，全是不知。
而相比起绿荷，露芝是更加将头往下低了一分。
落在沈艺彤的眼里，想起冷渐离，顿时所有的恨与火气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