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雄原本就满是冷意的俊脸之上更是浮现了一丝铁青之色,若不是碍着现场还有这么多外人围在这里,他定然已经同季末然打起来了。
角落里面的慕容轻舞津津有味地看着现场直播,忍不住想为季末然竖个大拇指。
这是赤果果地骂季天雄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男人啊!
这等胆识,这等勇气,这等嚣张,值得她好好学习!
“有一件事情,原本我是不愿意说的,但是为了让你好好看清楚你妻子的真实品性,当大哥的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穆婉颜小姐,曾经在我离开之前,半夜爬上了我的塌,可惜的是那晚我彻夜都在藏书阁研习一本武书,隔日回房才看到了她。值得一提的是,她在梦里喊着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个男人的名字自然不可能是季天雄。
一切都已经清晰,穆婉颜是真的在来天下第一庄之前,就已经同这位名叫路于飞的男人苟且在一起了!
再也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穆婉颜见一切事情真相昭示于天下,小脸发白,两腿发软,瘫软到了地上,面上呈现出了一片死灰之色。
“婉颜!你这个死丫头!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背着我跟男人厮混?!我……我今日就要打死你这个逆女!”
穆鸣终于相信了,他的宝贝女儿果然是真的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
气血翻涌之下,举起大掌就要劈向穆婉颜的天灵盖,是真的存了打死穆婉颜的狠劲。
“哈哈!打死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要打死我一了百了是吗?”
穆婉颜突然抬头,眼眸之中的痛苦和愤恨让高高举起手掌的穆鸣愣住了,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
“从小到大,你是宠我,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想尽办法地替我得到,哪怕是不折手段也要帮我达成所愿。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眼眸之中缓缓地流下眼泪,穆婉颜盯着穆鸣的脸:“你从来都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做一切你想要从中获取利益的事情……宠我,说白了,其实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为你办事而已!”
“于飞是我偶然认识的,他对我很好,我们瞒着你已经交往了十几年了。怎么?没有想到吧?和你不同,他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哄我开心,给我幸福。但是,为了在穆氏家族之中的地位,你带着我来到了这里,要我嫁给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季末然。”
“我没有把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于飞,怕他会阻止。但是来了以后,我又后悔了,想尽了办法偷偷逃走,但是却发现居然有很多躲在暗处的守卫在看管着我……”
“所以你杀了他们。”
季末然邪魅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嘴角微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看向一脸恢复了平静的穆婉颜。
“没错,我怕我想逃走的心思被父亲发现,便使计引出那些躲在暗处的守卫,然后杀了他们。”
“逃不走,我便放出鸽子传信给于飞,让他派人到这里来支援我,或者带我走。但是,那些信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一去毫无回音,我便知道,我被他抛弃了。”
或许是畏惧天下第一庄的势力,或许是觉得为了她而惹上杀身之祸不值得,他害怕了,总之,他抛弃她了。
万念俱灰之下,她也放弃挣扎了。
那么,就如父亲安排的那样去做吧,嫁到天下第一庄,为父亲做最后一件事情,最后被他利用一次。
哪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冥冥之中,一切原来都自有安排。
她没能如父亲所愿那样嫁给季末然,而是嫁给了季天雄,而路于飞居然会恰恰赶到婚宴上来,暴露了他们的关系,从而毁了父亲这么长时间计划的一切。
这,就是所谓天意罢。
“颜颜,你在说什么?什么信?你从来都没有给我传过什么消息啊?”
路于飞听着,察觉出一丝异样来,看向一脸平静的穆婉颜,不解地开口询问着。
若不是那日夜里家中突然来了一名黑衣人,说可以带他去找她,他可能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在这里,更是无处可寻。
但是没有想到,十万火急地赶过来寻她,竟然看到了她同其他男人成亲的画面,而她,居然跟他说,不认识他!
变心的,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什么?不可能,刚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日,我一直都在给你传消息……”
脸上闪过了一抹困顿,灵光一闪之间,穆婉颜突然想起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二小姐同她交谈时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来。
——说起来真的让人嫉妒。这山庄里外的一切动物啊,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听我大哥一人的驱使。
那时只当做是二小姐的一句玩笑话,但现在想想……莫不是真的?!
“……原来,你一开始便已经察觉到了。是你做的对不对?”
若不是季末然动了手脚,截下了她放出的那些信鸽,于飞何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让她误会他已经抛弃她,已经变心?违背了他们当初在一切许下的那些美好誓言?!
“若你指的是那些鸽子,那便是了。我见那些鸽子长得很是肥美,便抓了煮了,熬成了一锅汤。”
“滋味倒是不错。”
顿了顿,好似回味一般,季末然漫不经心地又加上了一句。
“……”
穆婉颜沉默。
原来,是这样。
“既然这一切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么随便你们如何处置吧。只是我父亲是无辜的,还请你们念在他年纪大了,放他离开,有道是父债女偿,一切的惩罚都由我来受。”
穆婉颜缓缓地自地上站起,看向季南天和季天雄,以及欧阳氏,一脸坚定地道。
没有再看穆鸣一眼,对于这个父亲,她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已经是她能够为他做的最大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