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皇子他们,启程了……”
房间外面,黄鹂悄悄走了过来,隔着房门轻轻唤着慕容轻舞,语气之中,流露着一丝担忧。
“知道了。”
慕容轻舞轻轻吸了吸鼻子,仰着头,脑海里闪现出以往的一幕幕,宛若做了一场华丽虚幻的美梦。
既是美梦,纵然再不舍,也终会迎来清醒的那一刻。
所以,并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整理好情绪,她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慕容轻舞,打不死的女汉子!
悄悄给自己打足了气,慕容轻舞起身,打开了房门,看向房间外面的黄鹂道:“走,我们去吃早饭,然后去杭州。”
笑吟吟的样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伤感的痕迹?
可是……
“哎?我们去杭州?”
不是说好了,稍后赶去北平的吗?怎么改道去杭州了?
慕容轻舞敲了黄鹂一记,道:“你笨啊,北平那么荒凉偏僻的一个地儿,哪里有杭州好玩?而且,我记得,杭州好像距离这边比较近,夏末秋初的季节,杭州那边的荷花应该快要开散了吧,我们赶过去,刚好可以趁着时节多采买一些新鲜又便宜的莲子……”
边说着,慕容轻舞便好似看到了她们身在杭州时候的情形,一双清透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很是期待和兴奋的模样。
“可是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二皇子他……”
黄鹂似乎还有些犹豫,很是顾忌的样子。
慕容轻舞一瞪眼:“黄鹂,你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南宫宸的丫头啊?天大的事情,都有你家小姐担着,你怕什么?走了走了,就这样定了。我们先下楼用早饭,接着雇一辆马车前往杭州。”
黄鹂只得认命般地跟在慕容轻舞的身后,用早饭去了。
直到两人坐在前往杭州的马车上,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家小姐,几番欲言又止。
“别看了,你家小姐好着呢,真的没事。”
在黄鹂的目光第N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慕容轻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情所困的女子吗?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神思恍惚、萎靡不振的女子吗??
“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情,您还是应该跟二皇子说清楚了,再离开也不迟。”
咬着唇瓣,黄鹂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不告而别,对于二皇子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慕容轻舞嘴角微微勾勒出了一抹苍白的弧度,身子微微后仰,道:“跟他说清楚了,又能如何?届时,能不能离开暂且不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家小姐若是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对于他来说,那就相当于是一张催命符,索命的阎罗。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家小姐如今的做法,还是错了吗?”
爱情和性命,若是两者只能选其一,那么她宁愿代替他选了性命,而不是爱情。
“可是……”
黄鹂似乎还想要争辩两句,却发现根本无从争辩。
小姐说的都没有错,道理更是没有纰漏,但她就是有些憋闷的感觉,为二皇子委屈,更为自家小姐委屈。
“不提这些事情了,等我们到了杭州,见识了杭州的风景,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而且顺道着,还能吃上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人生就圆满了啊!你可能不知道,杭州有几道特别有名的特色菜肴,分别是……”
慕容轻舞摆摆手,不想再提南宫宸,转而向黄鹂介绍起杭州的一些情况和风土人情来。
马车晃晃悠悠,渐渐驶离了城镇,前往杭州的方向。
彼时,南宫宸一行人已经上了一艘前往北平的大船。
“二皇子,我们该启程了。”
身后来了一名暗卫,向南宫宸恭敬地请示道。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港口,南宫宸点头,收回目光,走进了船舱里。
而南宫宸此刻转身的背影,却显露出了一股落寞和脆弱的气息……
另外一个船舱里,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南宫宸的秦司南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叹息一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生性冷酷淡漠的南宫宸,亦未幸免。
可惜,两个人终还是有缘无分。
除非有一天,南宫宸身体里面的嗜情散之毒被解,两人方才能再续前缘……
但,这又谈何容易?
且看日后两人的造化吧……
看着船舱外面波澜不息的江水,秦司南心中默默为两人祈祷着。
马车里,也不知道马车到底走了多远了,慕容轻舞和黄鹂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撩开车帘,竟发现外面天色已然快黑了。
“车夫,我们离杭州还有多远?”
微微扬高了嗓音,慕容轻舞朝着外面赶车的车夫询问道。
“不远了,再翻过前面的那座五台山,便到了杭州的城门口了。”
赶车的车夫憨厚敦实的声音响起,为她们解惑道。
五台山?
慕容轻舞掀开车帘,微微眯眼看向外面,果然看到了前面就是一座高高的大山,看起来还有些路程的样子。
一时半会儿,怕是翻不过去。
“车夫,翻过这五台山,要多久的时间?”
“以老夫的经验来看,怕是最少也要一个半时辰。不过小姐放心,这杭州的城门,一般要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会关闭。我看这天,要全部黑下来,最少也得需要两个时辰。是以,我们完全能够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慕容轻舞点头,道:“那就好。”
黄鹂此刻也醒了过来,慕容轻舞同车夫的对话她自然也全都听见了。
看了一眼马车外面有些昏暗的光线,黄鹂有些担心地道:“小姐,这杭州怎么还是这么远啊?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不若我们随便在路上找一家客栈,暂且休息一晚吧?”
“你害怕了?”
慕容轻舞挑眉,看着黄鹂有些苍白和畏惧的小脸,故意道。
“奴婢是怕,这荒郊野岭的,万一碰上了什么残余的劫匪流寇……啊!”
黄鹂的话还没有说完,整辆马车便是突然一个急刹,让黄鹂惊声发出了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