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墨在醒来后的第二天就借口外男不宜留在后宫为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这战王府说来也是多灾多难,被贬的郡公愣生生被砍掉了一半的住宅改建,而如今升到了郡王又要开始扩充,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些事情,而是那十四位夫人该如何安置。
池君墨这个战场上杀进杀出的男人第一次为这件事情脑袋大了,最后直截了当地让宋玉烟和那是四个女人斗了。
箫卿颜知道池君墨和她必有一个要死,池君墨岂会不知这一结局。秋猎的计划都改了好几遍,敲定了又否决,否决了又敲定,来来回回已经删改了好几处版本了。
幕僚聚集在书房之中已经商讨了许久,在茶房候着的如画心惊胆战地听着一个又一个残忍的计划,最后听到悬崖二字,随后就是池君墨散会的声音。如画心中明了,这池君墨是已经敲定计划了。
如画看着茶水连忙站起身来,秋猎的场地险要无数,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只有那一处悬崖了。如画心中不忍,决定找一个借口出王府通风报信。就在如画出了二门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阻止了如画跨出大门的步子。
“如画,你好好的不在爷的书房候着茶水,出来做什么?”从门外走来的念棋看着行踪有一些诡异的如画开口问。
如画立马抬起头笑着回答:“我见那里的茶都有一些陈了,所以打算去外面弄点新茶回来。”
念棋听到这个理由看着如画发出一声笑声:“就算是王爷要吃新茶,也不用你亲自跑一趟吧?这种事情直接嘱咐下面的小丫头就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四大婢女来亲历亲为了?就算是最喜欢事必躬亲的抚琴,在贴身伺候的时候也不会纡尊降贵地亲自去买茶吧。”
如画讪讪一笑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怕下面的人办事不利索么。你看王府现在这么乱,上上下下都缺人手,还是我亲力亲为吧。”
“是么?”念棋看着如画那一张脸轻笑一声,“不过我劝你还是回去,我可是刚接到消息,王爷要我们去商讨事情呢,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底下人办好了,谅他们也没有那胆子敢弄便宜货应付王爷。”
如画干笑几声,只好招来了小丫鬟将买茶的事情交代清楚,随着念棋又回到了池君墨的书房。
回来的时候池君墨的幕僚已经散去了,如画看了一眼房中的加上人,她们四大婢女都齐全了。一直出现极少的弄书此时也在,如画心头有一些打鼓了。
“如画,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池君墨皱着眉头问。池君墨只觉得奇怪,这如画就在茶房候着,怎么和念棋一起进来了?
“回主子,如画见茶叶不好便出去派小丫头去买新茶了。”念棋替如画回答了池君墨的这个问题。
池君墨对四大婢女还是相信的,从小培养的四个丫头最是忠心耿耿,所以也不疑有他,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意思:“秋猎一事本王都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只不过王府以及情报网需要你们好好掌管。”
如画听到这话整颗心都坠入冰窖了,池君墨的手段她最清楚,只要池君墨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难道箫卿颜真的就在劫难逃么?如画的心开始一抽一抽的痛得厉害。
念棋听到池君墨这样讲,应了一声喏,然后故作犹豫的样子问池君墨:“主子,虽说秋猎一事已经做好了计划,可是陛下那边您打算如何?”
池君墨听着念棋的意思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了:“怎么,你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成?”
念棋摇了摇头说:“主子,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只不过觉得事有蹊跷,主子您不觉得这一次出征在点兵上于您不利么?”
池君墨听到念棋这话开始沉吟了,念棋见池君墨开始犹豫立马再接再厉的说:“谁都知道这地上有鸟的影子,这天空上一定会有鸟在飞。主子,您想想,如果陛下没有对您起杀心何必用这一招?出征南楚,派出的部将却并非跟随您多年的老兵,这其中的用意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如画听不下去了,直接反驳念棋:“自古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边军三年一换防都是共识,怎么落到你嘴里就成居心叵测了,念棋你安的是什么心?”
念棋看了一眼如画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冷声问:“我还要问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只不过提醒主子一句你怎么就这么激动了?”
如画立马说:“念棋,陛下多疑,如果主子再做出什么防备的举动只会是变本加厉,我还要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别吵了,这件事情稍后再议。”池君墨大手一挥做主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他也不愿意手下人为这件事情吵成一团。带兵打仗这一块池君墨还是很有信心的。如画见池君墨不愿多提立马低下头来,她的耳畔传来池君墨的命令:“弄书负责军营,抚琴负责王府,念棋负责情报网,如画你跟随本王左右。”
如画听到这吩咐有一些讶异,如果论信任度,池君墨最信任的就是做透明人的弄书,其次就是念棋,随侍左右的活计怎么都该是这两人做,怎么今日轮到她了?如画心中打着小算盘,想着说不定能够将消息透露给箫卿颜,便故作欣喜地答应了。
“不可。”念棋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如画一向是负责府内事物,虽说她的骑射功夫也不错但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秋猎,这一次事件这么重大,万一让她搞砸了怎么办?”
“念棋,历年来秋猎都是你们三个轮着我常驻王府,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次历练的机会,你为何要刁难于我?”如画听到念棋这样说马上就急了。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念棋讽刺一笑,“如画,我问你,你对箫卿颜是什么意思?最近主子遭遇的事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箫卿颜?还是说箫卿颜已经将你收买了,让你成了埋在主子身边的钉子?”
如画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被念棋这段话给气死:“念棋,话可不能乱说,我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过半分歹心,你血口喷人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念棋冷哼一声:“好理由,我这就为你找一个好理由,你忘记你是怎么为箫卿颜求情的么?这么多年来主子杀人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劝阻过,怎么到箫卿颜这儿就不行了?如画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歹心?”
如画想到箫卿颜心中微微泛酸,箫卿颜是第一个将她当人看的人,她真的不想箫卿颜就因为主子的私心而毁了。如画抿了抿唇:“念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说我的想法。扪心自问我并未做过对不起主子半分事情,可是箫卿颜那毕竟是百里老先生的外孙女,她的心脏救一个吃人肉的毒妇不值当!”
“够了!”池君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两个婢女的争吵。他肃着脸说:“该怎么做,由我来定,你们没有资格来决断。”
如画看着池君墨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流下泪来:“主子,您真令我寒心。”
池君墨看着如画那愤愤不平的样子,也知道这个婢女在秋猎一事上一定是一个拖累,便对念棋下了一道命令:“念棋,从今日起,将如画好生监禁起来,不得走露一丝风声。”
“是!”念棋得意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如画一眼。